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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放火烧山 中


象拔城里有一间比较特殊的酒楼名为花鸟虫鱼。说其特殊是因为在酒楼前立了一块铁碑。碑上刻有三句话,一是独行女子莫入,二是带兵刃者禁入,三是见日不开见月开,要入此门请晚来。

花鸟虫鱼太阳落山开门,太阳出山就关门,日日如此。从来不会晚一刻,但也不会早一分。初始城内居民议论纷纷,酒楼又不是青楼。白天不开晚上开,迟早要关门大吉。但议论归议论,花鸟虫鱼酒楼却是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久而久之城中居民也都习惯了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花鸟虫鱼高八层,每层有飞檐八角开有八窗,说是楼却更像塔。入了花鸟虫鱼,自第一层开始算起每层是八个房间,八层共有六十四间。每个房间均以花鸟鱼虫之称为名,一至二层是花卉,三四为草木,五六鸣虫,七八游鱼。

楼上八层正南方位,房号为一个单字‘鲤’。鲤字房里储青与一位蓬头垢面看不清岁数的人面对面坐在一张八角圆桌上,桌上摆满了用镶金戴玉的器皿盛放的好酒好菜。

看着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储青恭敬的给其倒了一杯酒后微微笑道:“师兄一去五六载,逢双即归。每次都回山的样子都这么让人不同凡响,这让师弟我很是刮目相看。”

那蓬头垢面之人没有答话,只是端起酒杯把酒泼洒在脸上。又抬起胳膊用满是泥污的破烂的袖口随意擦了两下。

储青看在眼里,黢黑的面皮一阵抽动像是有些心疼却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又给其倒了一杯酒。

这次那人端起酒杯仰头饮尽,而后将手中的翡翠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伴随着碎裂的声音,那人叹了一口气道:“换个碗来,酒杯太小喝着没意思。”

储青点头起身走出鲤字房,这一出去前前后后过了差不多半盏茶功夫也没见回来。那蓬头垢面之人也不急躁,只是安静的坐着。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储青推开门,只见其双手端了盆清水头上还顶有两只白玉大碗。

储青像耍杂技似的走到桌旁,先将一盆清水放在凳子上,后将头顶上的两只白玉大碗取下放在桌上。做完这些,储青落座笑道:“李牧师兄你要不要先洗个脸?你现在这幅模样就跟乞丐没有区别。”

蓬头垢面之人名为李牧,为定潮九子首席。其师是定潮山四大天王里排第二的小天算刘青玄。

六年前刘青玄为爱徒李牧算了一卦,算到些什么东西刘青玄没有细说,只是让李牧下山游历十年,但每两年就必须回山一次。如今刚好是第六年,也是李牧第三次回山。

李牧理了理自己乱蓬蓬的头发,露出一张灰蒙蒙的脸。龇牙笑道:“怎的?小师弟你这是嫌弃师兄我了?”

储青连连摆手道:“我可没有半点嫌弃师兄你的意思。”

李牧笑着摇摇头,伸手取过一只白玉大碗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后长舒一口气道:“果然,还是大碗喝酒最得劲了。”

储青闻言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琉璃杯心里想着“琉璃杯喝酒再怎么不痛快也不至于给砸了吧,三千两银子就这么给嚯嚯了。”想着想着不由得叹息一声。

储青这边还在想着,李牧那边已经连续喝了好几碗酒了。听得储青一声叹息,李牧将已经凑到嘴边的酒碗放下,玩笑道:“哟!怎么?堂堂永盛王朝的太子殿下心疼了?你这是心疼酒还是心疼杯啊!亦或是两者你都心疼?”

储青翻了个白眼道:“太子?师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这太子身份算个屁。以前不通神道的时候,我还觉得我这个太子身份是顶了天的牛逼哄哄,等我父皇百年归天后,我就是永盛之主。整个神洲只有四人能和我平起平坐。可等我入了神道,我才发现别说太子了,就是王朝之主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说有王权在握不过是神道不显的假象,说积玉堆金也只是柳家不争的结果。”

李牧哈哈大笑伸手取过另一只白玉大碗倒了一碗酒递给储青,道:“我敬你一碗酒,恭喜你悟了。”

储青接过酒碗放在桌上,苦笑道:“这哪是什么悟了,事实罢了。”

李牧不置可否,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待酒足饭饱后,桌上已一片狼藉。李牧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满是油水的下巴问道:“师弟你不吃?”

储青看了一眼桌上的狼藉,摇头道:“我在山上吃过了。”

李牧点头又问道:“今年开山收了几个?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储青想了想道:“今年因为长老院新定了一个规矩,所到现在为止一个弟子都还没收。有意思的事没有但有两个很有意思的人。”

李牧来了兴致笑道:“说来听听。”

储青点了点头道:“昨日开山一前一后来了两个人。今天白天得到秘堂情报。其一为柳家大公子柳苗条现年十三岁,另外一个则是南朝兵圣周畴的养子周彻现年十二。这两个人现在都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柳苗条因为编造其父柳擎天喝花酒罚跪一事而被赶出家门。周彻则是因为其养父周畴给说的一门亲事而离家出走。”

听到这里李牧突然猛的一拍桌子骂道:“他奶奶的,这个叫什么周彻的还真是有够不识好歹的。有人给他说媒他居然还离家出走。想我李牧,今年都是三十四了,还没取到个香喷喷的老婆。他周彻可倒好送上门的都不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储青面色有些怪异,看上去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李牧性子直来直去,平日里最看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婆婆妈妈,这会儿储青欲言又止的模样又尽数落在眼里,不由翻了个白眼道:“想说什么就说,我刚刚又没骂你。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储青挠挠头皮干笑两声道:“关于周彻离家出走那个事。师弟我讲句心里话,这事还真不能怪周彻不识好歹,要怪就得怪周畴乱点鸳鸯谱要将自己七岁的亲生女儿许配给周彻。周彻推脱不掉,逼不得已这才离家出走的。”

李牧本来因为吃味的情绪,面色还微微有些恼火。现在听储青说完因果关系后又缓和了下来,忍不住摇头道:“堂堂一代兵圣怎么会干这种糊涂事?”

储青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后又道:“另外情报上还说周彻离家出走之后曾跟随一位无名剑侠学过半年剑术。据秘堂调查这位无名剑侠应该就是失踪已久的上一境武人剑神朱弦。”

听到剑神朱弦四个字,李牧神情恍惚喃喃自语道:“剑道的神话之一又要再现了么?”

朱弦,巫马象拔,此二人都在剑道上登峰造极,曾一度被世人称为两大剑道神话。二者虽说同为剑神,但却从未交过手。

朱弦名动天下的时候,巫马象拔已经失踪了差不多百年之久。为此朱弦曾道:“未能与之一决高下,实属我人生大憾。”

出神良久,李牧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情报上还有没有说其他的?比如剑神朱弦将其佩剑传给周彻又或是传了周彻几手高明剑术什么的。有没有?”

储青摇摇头道:“这个情报里没说,但想来佩剑应是没有给周彻的。因为开山那天我看见周彻背上那把剑的握柄是与‘剑录’里‘神意’的握柄不一样的。至于剑术的话无凭无据不好推测。不过据我所知现在周彻与柳苗条正在去往虎头山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人今夜应该是要和虎头山上的土匪们来一场硬仗。以寡敌众的话周彻为了保命应该会将自己所学尽数施展出来。师兄与我到时候就可以躲在一旁一探究竟。”

李牧闻言眼睛一亮:“好主意,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虎头山?”

储青笑道:“这个不急,象拔城离虎头山不过一百五十里路。师兄与我又皆可御剑,一百五十里只需几个呼吸功夫就能到达。眼下师兄你刚酒足饭饱还是多休息一会。”

李牧点点头不再言语。

储青却觉得有些口干,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又咳了两声。正巧李牧方才倒的酒还丝毫未动。储青看见明晃晃的液体口干更甚。便端起酒碗豪爽的干了。

对比李牧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像是再等着看什么好戏。

储青很少喝酒,没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不会喝。用其师兄们的话来说就是,一杯不倒两杯倒,三杯就要满街跑。果不其然,储青这一碗酒下肚。就如同喝了迷药一般。立刻一头栽倒在地上睡了起来。

李牧撇了撇嘴嘀咕道:“这么多年酒量还是这么差,我看你娶媳妇洞房花烛夜要喝交杯酒的时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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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周彻在离虎头山还有五十里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柳苗条一个没注意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周彻停了下来。便转头好奇的问道:“你咋了,怎么突然不走了?”

周彻回应道:“我突然想起来个很重要的事情。虎头山上土匪那么多,你跟我又不知道王屠夫长的什么样子。到时候要割谁的头颅回去交差?总不能把那些头颅全割下来带回去吧。能不能带下是两说,拖着那么多头颅进城。只怕我两刚被守城的卫兵看见就会被当成悍匪给射杀在城外。”

柳苗条闻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彻“不是吧,我还以为你周半仙料事如神什么都算好了。想不到你居然会在这种小事上出岔子。”

周彻皱着眉头道:“要不今晚就算了,先回象拔城。明晚再来吧。”

周彻话刚说完,就见柳苗条松开马缰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拍着胸脯道:“我才不回去。这个时候你周半仙靠不上就得看我柳大仙的了。”

周彻依旧皱着眉头“不回去?你不回去怎么能知道王屠夫长什么样子。不知道王屠夫长什么样子,怎么才能精准的割下头颅交差?”

柳苗条做了个不屑的表情,道:“都说了这个时候你就看我柳大仙的了。我说了不回去,肯定是因为我知道王屠夫长的啥鸟样。”

周彻半信半疑的道:“你说真的?”

柳苗条点头道:“真的,我白天买东西的时候在城里的通告榜上看见了王屠夫的通缉令。画的是个秃头,脸上还有刀疤。另外通缉令上还说了王屠夫的武器是一把黑色的大刀。”

周彻闻言微微点头笑道:“不错啊,现在看来柳家大公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被夸赞了一句,柳苗条摇头晃脑嘚瑟道:“从现在起不要叫我柳公子,要叫我柳大仙。”

见他这幅鬼样子,周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柳大仙,你就可劲嘚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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