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散财
司梦的手上突然多了许多财产，还有些不知所措。
与张耀过去的种种，司梦没告诉许预。她只是说这是张耀留给她的，那封信被她悄悄收在了衣柜的夹缝里。
“宝贝，你说这些东西，该送给谁呢？”司梦真的发了愁，好几百亿的资产说送就送，还要漫无目的地送。
许预双手叠在胸前，盯着张耀名下的那些财产，也跟着发了愁。
他没猜到张耀能给司梦留这么大一笔，现在看来，完全是个烫手山芋。
“要不，捐了？”许预试探道。
“馊主意。”司梦白了许预一眼，“我要是想捐，当时就不会签字了。”
许预一个头两个大。他只知道怎么赚钱，完全不知道如何才能把钱，名正言顺地送给那些底层的豪门。
还得是正经人家。
临州的豪门层次分明，这几个小辈对此很满意，也不想再让哪家爬上来。
三家其乐融融，爬上来的那家还尴尬。
“送到宜城吧，我觉得挺合适的。”司梦撑着下巴，“你觉得呢？”
许预竖起个大拇指，“合理。”
两人把大致方向定好了，送给谁又开始犯了愁。
若是送给云家齐家这样的顶层，那对中等的豪门有点太不公平，简直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若是送给段家这种，两人了解的又太少，根本摸不清门路。
万一送到一个无恶不作的家族，那张耀在天之灵，估计都要托梦破口大骂了。
司梦打了个激灵，摇晃着许预的肩膀，“想想办法，怎么办怎么办啊。”
许预拍了拍司梦的胳膊，顿住几秒后，道：“不如我们把资产分成两批吧。”
“分？”司梦眨巴眼，“这房子还能砍下一半？”
“不是这个意思。”许预拽过张耀资产的清单，对上边指了指，“你看，他的财产统共分为两部分，可动产和不动产。可动产就是现金这类，我觉得这种不如我们自己留着，创立一个基金，以张耀的名义做些慈善。然后不动产，就是房子和土地权，我们可以往外分。”
司梦对于前者是同意的。
她当时签字，就是怕政府官员贪污，上百亿的资产说吞就吞，连个影子都看不见。捐出去更是不靠谱，经转好几手，到达所需人手上估计就只剩一点点了。
创立基金，最起码钱是从两人手上支出去，每一笔都是清清楚楚的。
但是后者……
“怎么分啊？”司梦再次发问。
“拍卖吧。”
“啥？”
司梦以为自己幻听了，“宝贝，我们是要送，不是要卖。”
“我知道，我还没说完。”许预叹出口气，“这个拍卖不是用钱拍卖，是拿自己家族过去承办和参与的项目进行拍卖。每一笔都必须清清白白，不能掺一点杂质。”
司梦眼前一亮，当即应道：“这个好，这个好。”
“我先让段钦和齐雲去宣传宣传，土地权我觉得还是自己留两块，挑位置相对差一点的，就当是留作个纪念。剩下的，就当是张耀为了壮大临州发的散心，我们借花献佛，做做好事，帮他圆梦。”
司梦和许预不谋而合，当场双手赞同。
她在遗产中挑出两块土地权，位置是其中最差的，几乎没什么钱可赚。其余的那些红本本，与房产证摞在一起，堆起厚厚一层。
张家虽说落魄了，但实力仍是不容小觑，司梦第一次体会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究竟是什么意思。
光是这些东西，就够普通老百姓吃好几辈子。
拍卖这件事很快在宜城传开。
宜城的大部分家族都是白手起家，刚刚兴起，许预和司梦的散财行为，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件大好事。
段钦和齐雲帮忙收齐自荐表。段钦在学校经常帮许预做事，整理文件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是齐雲不同，他虽然成绩不差，在职场转得更是有一套，可整理能力却远不及身边这位小兄弟。
“兄弟，你不觉得烦吗？”齐雲翻着一堆纸张，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还好。”段钦推了推眼镜，“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帮许预学长做事，已经习惯了。”他见齐雲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抿抿唇开了口，“不如你放在那吧，我来就好。”
齐雲倒也真听话，当即成了甩手掌柜，坐在办公桌前跟个大爷一样，看着段钦忙活。
“我怎么总觉得你有些眼熟呢。”齐雲单手撑脸，“我之前见过你吗？”
段钦摇头，“没见过，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也是啊，你在临州上的大学。”齐雲说这话时，还是觉得段钦十分眼熟。他盯着段钦，忽地眸子一亮，拍案站起，“你叫什么来着？”
“段钦啊。”段钦一头雾水，“我做过自我介绍了吧。”
“对对对，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齐雲又坐回椅子上，“段别跟你什么关系？”
提到段别，段钦翻阅纸张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我弟，亲的。”
“你亲弟啊？！”齐雲明显是不信，眼睛瞪得溜圆，“那你俩……性格可真是一点不像。”
“都这么说。”段钦的表情又恢复如常，手继续忙活。
齐家和段家的富贵是有些差距，但齐雲可不在乎这些。正如当时撞见许预那样，他又开始拽着段钦鬼扯，段钦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还要分心应付齐雲这个话痨，却没一点脾气。
“段钦，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齐雲嘴角上扬，向段钦身旁凑了凑，“你弟女朋友一天换一个，你就没一点想法？”
“没有。”段钦瞥了齐雲一眼，“你也太八卦了。”
齐雲笑意横生，“这哪是我八卦啊，这事在那群阔少爷里都传开了，我想不听都不行。”
“听听就好，我弟不是那种人。”段钦说得云淡风轻。
齐雲最善于察言观色，尽管段钦的话中不杂任何情绪，但他也感觉出来，段钦有些难过。
他闭嘴了，上手帮段钦整理材料。
拍卖的影响很大，波及了宜城大半的家族。
作为这场拍卖的发起人，司梦和许预亲历亲为，从筛选到敲定，历时了大半个月才弄好。
拍卖会决定在跨年夜举行，地址选在了宜城市中心的艺术馆。
司梦身着一身墨绿色礼服，脖颈上戴着一条无暇的钻石项链，手腕上扣着一个金手镯，已经有些年头了。
许预穿着一身定制的咖色西装，西裤裁剪得恰到好处，皮鞋锃亮，胳膊上攀着一截白嫩的手腕。
“宝贝，我紧张。”
司梦攥着礼服，腿都在抖。她是真的紧张，在临州都鲜少参加聚会，今日居然是聚会的发起人，她比以往更紧张了。
许预握住司梦的手，“别紧张，有我。”语气轻柔。
两人在闪光灯下缓缓走过红毯，场面比明星参加电影节还要壮观，记者们恨不得把摄像机怼在许预和司梦的脸上，毛孔都想拍得清清楚楚。
司梦一路提心吊胆走进艺术馆，越过大门时，她松出一口气，可当看见艺术馆内黑压压的人时，再度警惕起来。
“许预，许预！”
许预应声扭过头，是齐雲，端着一杯红酒，桃花满面地对他摆手。
许预也摆手回应，用口型说着“待会见”。
受邀前来的家族分别入座，眼睛齐刷刷地盯向万众瞩目的拍卖台上，等着两位发起人露面。
司梦的心简直快要跳出来了。她从小到大演讲，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每一场都是刻板讲话，没有与听众的直接交流。
她只需要开口，背出准备好的稿子，在结尾时听观众送给她的掌声。
她想跑了，她真的想跑了。
突然，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肩膀，随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
“一切有我。”
司梦抬起头，对上许预的清眸。那一瞬间，仿佛她才是社恐，许预是将她从中救赎的人。
司梦点点头，“好。”
两人手牵手走上台，仅一秒，台下的掌声响彻云霄。
许预一路领着司梦向前，他感受到司梦的掌心出了汗，连带着他的手也沾上了。他攥得更紧，大拇指腹摩挲着司梦的手背。
两人站定台前，许预比司梦整整高出一个头，郎才女貌，般配极了。
“欢迎各位来参加这场拍卖会。”许预扶正话筒，语气不急不慢，“首先，感谢各位如此踊跃，支持这场拍卖会，为这场拍卖会贡献了不小的力量。其次，也感谢各位多年来一直坚持从商之道，清白行事，坚守正气。最后，我也希望大家知道，这场拍卖会所拍卖的不动产，并不是我和我妻子的，是一位已故的友人临终之意。”
场下原本的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
许预扫向四周，接着说道：“他希望，这些不动产能够帮助更多传扬正气的家族，去生根发芽，生长为宜城的古树，为后辈树立榜样。”
他将话筒调向司梦，给司梦使了个眼色。
司梦壮着胆子，伸手握住了话筒。
“今天的拍卖会只是个开始，我们只负责抛出橄榄枝，不负责照顾全局。我一直坚信，富家存在的意义就是去发现更多的瑕疵，尽其所能去帮助更多吃不饱饭的人。拍卖会不是慈善，是各位未来的开始。”
话毕，台下掌声再度响起。
司梦松开话筒，强装镇定，实际上手抖得不成样子。
“很棒。”许预轻声说道。
拍卖会开始，各家开始拍价。
司梦和许预按照房产和土地权的值钱程度，划分成了不同的估计值，按照百分制。同时，两人也根据各个家族上交的材料，对家族的贡献进行打分，他们只能拍卖与估计值相等或低于估计值的，而不能去选择高出的。
在拍卖一块天价土地时，不少人对于那99的估计值望而却步，默默收回了手上的牌子。可偏偏，有一个人举起了手。
他手上的牌子为100，是全场最高的数值。
段钦今日没戴眼镜，眉眼间散发着贵气，面无波澜地举着牌子。
场上一片哗然，开始议论纷纷。
许预还真没给段钦走后门，相反，他还特意对了好几遍，恨不得鸡蛋里挑骨头。只可惜，段家做出的项目，无论是概念，策划还是行动，都担得起这个100。
这块天价的土地落到了段钦手上，随后，拍卖官一锤定音，宣告拍卖会结束。
司梦和许预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敬了几杯酒，拍卖会散了场。
宜城的跨年夜与临州不同，热闹的只有市中心这么一处。两人打发司机先离开，手牵手漫步在马路上，从艺术馆一路走到家。
路上，司梦脚踩着白雪，咯吱咯吱的。
漫天的烟花散开，城中开始热闹非凡，不少人从窗内探出头。
司梦张开双臂抱住许预，带着醉态挂在许预身上。
“宝贝，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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