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终章
过年的时候，司梦在许家住了几天。
其实不是司梦想去的，是吴琳琳喊司梦过去的。
司梦接到吴琳琳的电话时，还以为自己幻听，特意看了好几遍电话号码，许预就坐在一旁看着司梦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司梦放下电话，质问着许预。
许预做出投降的姿态，摇摇头。
司梦会相信，那才是见了鬼。
她坐在床上抓了抓头发，“这也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
“有什么准备的，我妈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许预坐到司梦身边，给她捏了捏肩。
司梦白了许预一眼，“你想想，你当时被我拽进家门的时候，心里什么感觉？”
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这就是许预当时心里的感觉。
他松开放在司梦肩上的手，嘿嘿笑了两声，“没事，早晚都是要住的。”
在许预的一番哄骗下，司梦住进了许家，被称呼了一段时间的“少奶奶”。
她最初心里还是有些芥蒂，毕竟还没到领证那一步，这个称呼名不正言不顺。可待了几天后，司梦也就习惯了，再加上吴琳琳总是拉着司梦聊天，令她亲切感倍增。
吴琳琳给司梦看了许预小时候的照片，从小到大，一张接着一张。
司梦看着照片上奶萌奶萌的小孩，肉嘟嘟的，和许预现在简直是两个人。
其中有一张，是许预挂着个红色小肚兜，眉间有着一点红，趴在垫子上，嘴上叼着个奶嘴。
“好可爱啊。”司梦指着那张照片。
吴琳琳见状，将那张照片从塑料封层中抽出来，眉眼带笑，“是啊，他当时只有七个月，白的像瓷娃娃一样，浑身胖乎乎的。谁曾想，长大就成了这样。”
司梦第一次觉得许预和可爱沾边。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饶是她小时候穿着公主裙，都抵不过许预。
“呐，这张给你吧。”吴琳琳将许预的照片递给司梦。
司梦有些愕然，手却自觉地接过了照片。
“自己偷偷看，别让许预发现了。”
司梦点点头，“明白。”
“梦梦，你打算好结婚了吗？”
吴琳琳的话题转得司梦猝不及防。她怔愣一下，面上带些红晕，“阿姨，怎么说到这上了？”
“问一问嘛，也没什么的。”吴琳琳笑呵呵的，“许预可没少跟我讲，他说你下个月就20岁了，让我提前把户口本准备好。”
司梦的脸更红了。
她没想到许预能和吴琳琳说这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吴琳琳拍了拍司梦的手，小声说：“不过啊，听阿姨的，许预要是没求婚，你就别答应他领证，惯他臭毛病。”随后，吴琳琳反应过来哪里不太对，“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说啊？”
司梦被吴琳琳逗笑了，“阿姨，您放心吧，我都懂。”
她早就把她自己当成许家的儿媳了。
阳春三月，白雪消融，临州渐渐有了春意。
司梦的草莓园大丰收，在过年期间狠狠捞了一笔，净收入有了八位数。这是她靠自己赚到的第一桶金，开心得险些找不着北。
农民们过年时在草莓园忙碌，没时间回家过年。司梦身为一个对员工无微不至的老板，派人给他们送了好饭好菜，还有她拉着许预一起包的饺子。
忙碌期一过，她也给员工放了两个月的大假，来冲淡过去半年的劳累。
与此同时，司梦听说齐之玥死了。
是在狱中撞墙自杀的。
司梦不是圣母，也没必要对一个曾经想害死自己的人给予怜悯。
但她还是告诉警方：“找个地方安葬好，费用我来出。”
这是她身为女人的共鸣，每个女人都珍惜自己的脸蛋，都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都想风风光光地走。
“许预，你说我做事是不是太绝了？”司梦躺在床上，屋内一片漆黑。
“不会，是齐之玥自作自受。”许预拉住司梦的手，轻声道。
司梦的脑中突然浮现一个想法，没由得问出：“那如果你喜欢的是她，我才是那个坏人，你也会这么说我吗？”
“没有如果。”许预反驳，语气坚定，“你永远不是坏人。”
司梦向许预怀里缩了缩，“嗯”了一声。
时间是最不经消磨的。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司梦总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就好似一阵烟，稍不注意，就从指尖溜走了。
好在最后的最后，结局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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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梦的生日宴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家常菜，甚至连个蛋糕都没有。
趁着这个机会，许家和司家第一次见了面，连带着周沉也一块跟来了。
饭桌上，两家人交谈甚欢，尤其是长辈，居然将房地产和金矿碰撞出了火花，兴致勃勃地要研究一个大项目。
许志昂有些醉了，一直搂着司博江，高举酒杯，笑得合不拢嘴。
而小辈里的看点，在于司梦和周沉的互怼。
司梦和周沉互掐了十多年，如今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每次见面仍是必撕咬，谁也不让谁。
“周沉，就你这张破嘴，我早晚有一天撕下来挂门上。”司梦喝了点酒，也不顾在场的长辈，开始对周沉骂骂咧咧。
周沉也一下来了脾气，“你别以为有了许预当靠山，以后就能胡作非为。”他搂住司若，“怎么着你都是我小姨子。”
“滚你大爷的。”司梦懒得再看周沉贱兮兮的模样，把头转了过去。
周沉瞟了许预一眼，再次清清嗓，“司梦，咱俩玩个游戏啊。”
“啥游戏？”司梦狐疑地看着周沉。
“就小时候总玩，你总输的那个。”周沉扯出坏笑，“玩不玩？”
“你别欺负人。”一旁的司若发了声，夹杂着抱怨。
“没事姐，今天高兴，玩一玩。”司梦眼睛冒光，撸起胳膊袖子开始对周沉比比划划。
一时间，两人剑拔弩张，双手背在身后，齐齐喊出“三二一”后，都陷入了木头脸的状态。
司梦和周沉面无表情，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对视。
连带着长辈们都安静了。
过了不知多久，周沉突然对司梦摆手，随后亲上司若的脸蛋，发出“啵”的一声。
司梦破防了，脸拧成一团，对周沉骂道：“你也太恶心人了。”
“哎，我不管，反正你有表情了，你输了。”周沉哈哈大笑，全然没注意司若蹭着脸上的口水。
“得得得。”司梦实在受不了周沉贱兮兮的模样，“说吧，做什么惩罚。”
“你和我妹夫跳支舞吧，活跃活跃气氛。”
司梦倒是不在乎，一支舞而已。她扭头看向许预，“行吗？”
许预毫不犹豫点头。
音乐响起，是熟悉的华尔兹舞曲。
许预搂着司梦的腰，在一群亲人的注视下，开始翩翩起舞。
说起来，司梦从没和许预跳过舞。她不知道许预跳舞时这么迷人，一双眼睛好似能把人吸进去，如一汪清水，不，是一汪烈酒。
两人默契配合，跳完了这支舞。
舞曲结束，司梦正准备拉着许预回到座位，结果突然响起了一阵钢琴声。
旋律悦耳，可她没听过。
思索间，耳边传来咚的一声。她扭头，发现许预单膝跪在地上，手上握着一枚钻戒。
司梦傻了，呆愣愣地看着许预。
“梦梦，钢琴曲是我弹的。我想了很久，应该用什么方式向你求婚，结果发现自己的想法都太老套了。所以我给你写了首曲，给你在一霁幽梦办了房，大学生结婚的觉悟我也有了，婚礼听你的，孩子要不要都行。梦梦，你能嫁给我了吗？”
司梦彻底傻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这是让周沉和许预给骗了啊。
“嫁给他，嫁给他！”周沉在一旁起哄，嘴都快咧到了耳后。
随后，家里的长辈们也开始起哄，连司若也开始鼓起掌。
“好。”司梦的话音刚落，左手无名指上就多了一层禁锢。
许预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也有一枚戒指。他抱紧司梦，声音有些颤抖，“我终于娶到你了。”
司梦感觉脖颈湿了，温热温热的。
她也觉得自己的脸上湿了，不断发烫。
她抱住了许预，“嗯，是啊。”
长辈们挨不住累，上楼休息，留下这四个小辈熬了个大夜。
四个人聚在一起，无名指上都带着戒指，玩了一整宿的扑克牌。
天刚蒙蒙亮，司若将季玉给她的户口本转交给了司梦。
“去之前收拾得漂亮点，结婚证是要跟你一辈子的。”
司若的声音依旧轻柔，缓缓流进了司梦的心里。她接过户口本，忍不住又哭了，眼睛红得像只小白兔。
司若给司梦蹭了蹭眼泪，“跟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感性。”
司梦拿了户口本，去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倦色遮住，又给许预遮了遮。
司梦拿着刷子，突然惊呼：“你带户口本来了吗？”
许预睁开眯着的眼，轻笑一声：“带了，我妈早就给我了。”
两人收拾好仪表，喊上司机去了民政局。
凌晨五点半，民政局前空无一人。
司梦和许预下了车，喊司机先回去。两人靠在民政局门前，吹着冷风，相偎相依，眼里却是抹不去的笑意。
民政局开门时，司梦和许预身后排上了大长队。司梦回头瞥了一眼，啧啧两声，“幸好来得早。”
“不对。”许预理了理司梦的碎发，“是幸好没睡。”
两人交出户口本，签好手续，去拍照片。
摄影师将镜头对准，弯着身子，说：“瞧瞧，这多般配啊。”
咔擦一声，画面定格。
两人拿到红本本，人还有些懵，在民政局门口站了半天。
“宝贝，我们是结婚了吗？”
许预有些呆呆的，“嗯，是结婚了。”
司梦挎住许预的胳膊，将结婚证在许预眼前晃了晃。
“以后我就是你老婆了，对我更好一点，听到没有？”
“遵命，老婆大人。”
临州的故事永远没有结局，许预和司梦也是。
那一年，18岁的司梦遇见了20岁的许预，玫瑰花味和剃须水味开始纠织。
两人曾手牵手走过夫妻桥，司梦求了一把锁，扣在了桥上，上边刻着两人的名字。
许预嘴上说着迷信，背地里却无数次前往寺庙，为司梦祈福。
寺庙里的古树上，挂着一条条红丝带，承载着无数人的愿望。
其中一条，悬挂在高处，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字。
娶司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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