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消失于历史的种族
精灵，一个出现在各个传说中的名字，一个消失于历史当中的种族。
大陆上最后一次出现精灵是在安德烈皇帝九世，这之后，专家学者们一致认为，所有的精灵，都已经随着数百年前精灵母树的陨落，就此灭绝。
“长耳朵，绿头发，吊梢眼……”
街角的书店里，光头男人翻阅着帝国出版的连环画册，那画册看起来很小一只，在光头男人的手里，只比巴掌略大一点。
“这些精灵看起来人畜无害，总是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森林。“
光头男人这样说，一边把手里的这本连环画合上，放回书架上，之后从书架上又抽出一本，书脊上的数字与前一本相衔接。
《精灵少女露西》，连环画册上这样写着，书脊上的数字是十一。
“你付钱了吗？”
光头男身侧，走近一个灰色头发的男人。男人的脖子上戴着铁箍，像是从某种刑具上拆下的镣铐。
“我知，我知，我们要文明，要遵纪守法。”
光头男人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皮夹，皮夹里抖落出三张黄澄澄的纸票子，票子上印着安德烈七世皇帝的侧脸。
“店主，这么多够吗？”
光头男人向着远处的书店老板招喝，
“在您这儿翻这些用来卖的书真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三千，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够了，够了。”
店老板跑过来，脸上堆笑。
他伸手去接光头男人递来的三千块钱，那钱被光头男的两根手指夹着，即将被店老板碰到时，突然散开。
光头男松手了，松手时，食指和中指向左右咧了个角度，于是三张黄纸，就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飘舞过去。
只有其中的一张落到店老板手里。
“嗨呀，一不小心。”
光头男看着纸票落到地上，其中的一张，落到他的鞋面。
光头男人动了动脚，于是黄纸被踢开，带着泥往店老板脚下挪了挪。
这之后光头男人又回过头来翻开连环画，接着刚刚看过的篇章接着看。
店老板捏了捏拳头，但抬头看了看两人间相差的体格，又把捏紧的拳头松开，弯下腰去打算把纸票捡起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时候一个声音说。
店老板看见灰色头发的男人先他一步捡起钞票，又清理了钞票上的鞋泥。
“我的这个兄弟，最近脾气不好。”
戴镣铐的男人说，
“他在戒酒，今天是第二天。”
“戒酒？”店老板愣了愣，“为什么戒酒？”
“说来话长了。您抽烟吗？”
灰发男人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根卷烟，随着两张钞票一起递过去，
“我们到门口聊。”
哈姆雷特回来的时候亚瑟又看完一本漫画，店老板跟着哈姆雷特一起回来，两个人倚在门口，有一茬没一茬地继续把话题继续搭着。
期间老板时不时地抬起眼睛朝亚瑟所在的地方张望，老板的目光很奇怪，带着三分打量，三分赞赏，甚至还有四分怜惜。
亚瑟显然能够注意到老板的目光，他觉得自己的光头有些发毛。
又过一会儿，哈姆雷特与书店老板的对话终于了结，哈姆雷特活动着手指骨，往连环画书架处走来。
“你跟他说了什么？他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光头男人说。
哈姆雷特耸了耸肩：
“我跟他说，你在赎罪。你开着车，喝了点酒，在要撞到人的时候拉住发狂的野马，把马车甩到一边，马车撞到墙上，把兄弟撞出了胸骨骨折。”
“听起来什么坏事都是我做的。”
亚瑟把漫画书合起来，扔在一旁的书摊，
“所以我开始戒酒，为了填补我心里的负罪感，因为我觉得潘安的骨折是由我造成的。”
“回头是岸的坏人往往惹人怜爱。如果坏人回头的幅度猛烈，甚至能成为英雄。”
哈姆雷特把书摊上的漫画拾起来，翻开看两眼，
“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书。精灵少女与人类王子的爱情故事，打破世俗和传统的偏见……”
“我只是对有关上古种族的描述感兴趣。”
亚瑟说，
“你知道，我是矮人，虽然血脉到我这一辈，连族人都没剩下几个，但我也是货真价实的远古种族。”
“好的，矮人。”
哈姆雷特上下打量亚瑟两眼，
“那么，一米九的矮人，你对《精灵少女露西》这本漫画有什么看法呢？”
“太假了。”
光头男人叹了口气，
“如果精灵族真的像书里描述的那样人畜无害，像是森林里与世无争的天使，他们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了。比安德烈七世斩断精灵母树要早上至少一千年。”
“你眼里的精灵是什么样的呢？”
哈姆雷特突然这样问。
“漂亮，高傲，嗜血，残暴，喜杀人。”
亚瑟显然陷入一些回忆当中，但是很快，他就让自己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你知道，帝国经常做这些。如果一个种族没有威胁，他们就会变得人畜无害。如果他们的威胁还在，他们就会变得张牙舞爪。”
矮人是优秀的归化人类种族。在帝国，你偶尔能看到矮人铁匠，矮人战士，矮人供货商……各式各样的矮人。
数个世代之前的安德烈皇帝将德沃夫群岛收纳到帝国的版图之中，关押囚禁了绝大部分皇室之后，那些与皇室无关的矮人，就自然而然地被帝国人类所征服。
几百年来，矮人逐渐成为帝国的一部分，矮人的形象，在帝国的各类传说故事中，也从数百年前凶恶善战的种族，变成了爱喝酒能打铁的友善楷模。
亚瑟说，在自己的祖辈时期，多少还有族人会秉持这样那样的理念，诸如，矮人和人类是两个种族，矮人是人类的敌人，帝国不是矮人的家。
但到现在，到他们这一辈，绝大多数族人，都已经完全融入了人类的社会文明当中了。
“矮人成为了人类的一部分，就像精灵一样。”
亚瑟叹了口气。
“标签化人类群体的一部分。爱喝酒，爱打铁，冬天时候红扑扑的酒糟鼻子，这是矮人。尖耳朵，长头发，身材修长纤细，面容线条柔和，这是精灵。”
“矮人就应该这样，精灵就应该那样。
“这样不对。”哈姆雷特说。
“对我而言，环境永远是对的。我只能说，这样不好。”
亚瑟开始往店门口走，毕竟他们的本意并非来书店看书，只是路过这里时，一时兴起才进来看看。
“海狗帮应该下工了。我去码头，找他们问一些有用的线索。”
“这部分你在行，请便，不用与我汇报。“哈姆雷特说。
他也往书店外头走，决定去街道的另一头看看。
那里人声鼎沸，像是在赶集。
“哦对了。”
走出书店的那一刻，哈姆雷特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对着还未走远的亚瑟挥了挥手，
“我想起一些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什么？”亚瑟转过头来。
“露西最后变成了蝴蝶！”
哈姆雷特朝着亚瑟的方向竖起大拇指，
“变成了蝴蝶！”
哈姆雷特看见不远处那个光头壮汉朝自己跑过来。
但是无所谓，
他跑的比亚瑟要更快一些。
“去工作吧！亚瑟！你还有任务！”
哈姆雷特一边跑，一边喊。
能够剧透朋友时，总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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