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旧事

大理寺

        我下马直奔言瑾办公的书房，门口的守卫拦下我。

        “起开，言瑾是在里面吧，我找他有事。”

        “少卿大人与其他大人在商谈公务，容小姐请回吧。”

        “他是不是知道我会来找他，派你们两人在这守着。”简直无法相信言瑾会这样对我，“言瑾，我是容瑶，我找你是真的有急事。”我朝着门口大声叫唤。

        “容小姐，您不要为难我们。”守卫一左一右地挡着，我瞪着双眼看着他们。

        “言瑾，你什么意思，我是你未过门的夫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愤怒地吼道。

        “让她进来吧。”门内传来言瑾低沉的声音。

        “是”

        “是”

        守门侍卫退下，我伸手推开禁闭的门，房中只有言瑾一人坐在案桌旁翻阅书籍，并没有看到守卫说的其他人，“言瑾，你为了不见我，竟然谎称与他人有要事商谈，你”

        “容小姐，你找我何事。”言瑾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

        “你”现在不是指责他的时候，“言瑾，你去跟皇上说，这事是他冯栋勇一人做的，跟我爹爹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我爹爹要被问责。”

        “大理寺只负责昭雪冤屈、铲奸除恶，冯栋勇触犯大宋周国律法，就应得到相应的惩戒，至于你父亲是否会被陛下问责并不在我职务范围内。”言瑾面无表情，目光一刻都没有看向我。

        “言瑾，你不能这么无情，你我已有婚约，两家即是亲家，你不能见死不救。”我着急上前扯着言瑾的衣袖，双眼已涌上泪水。

        “请回吧，至于你我的婚约，到此为止。”言瑾甩开我的双手。

        “你说什么，什么到此为止，这是陛下的赐婚！”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呵，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跟你说，当初你父亲求陛下赐婚，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言瑾这才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打在我心上，“皇上顾及容承炳是朝中元老，未罢免已是陛下仁慈。”

        我无力地往后颠簸，却也在努力稳住身子，让自己变不那么难堪。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呆在房中一直没有出来，娘亲一直在我房门外焦急安抚，爹爹因为此事已被陛下卸去尚书令府的官职，贬为霖州城的知府，而我已不再是尚书令府的小姐。

        讽刺的是，陛下仁慈，允我们自行整顿一个月后前往霖州城。

        前往霖州城的前一晚，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不甘心吧。恰巧那天是巧女节，街上众多年轻女子和男子手提莲花灯笼，清河湖放满花灯，周围一片热闹非凡。

        无暇此景，我知道孤独垚是个很喜欢在节日里大摆宴会的人，便让兰英打听，得知孤独垚邀朝中世家几位公子小姐在繁云楼相聚。御马来到繁云楼，直奔他们所在的雅间而去。

        孤独垚想拉拢言瑾，自然会邀他，言瑾也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得罪王爷。

        “这不是尚书令府的容小姐吗？今个儿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来来，陪我们兄弟几个喝一杯。”前方几个纨绔子弟拦住我的去处，说话的是洪卫正。

        “瞧我这嘴，应该是前尚书令府的容小姐，大家说是吧。”洪卫正轻拍自己的嘴巴，周围的人哄堂一笑。

        “你们给我让开”看着眼前的无赖，以我现在的身份根本无法与他们对抗。

        “嘿嘿，容小姐，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尚书令府的大小姐，陪我们哥几个是抬举你，识相的就过来连喝三杯先赔罪。”洪卫正说着正想把手伸到我脸上，我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向后反转，抬脚踢向他的膝盖，他瞬间跪倒在地。

        “啊~~痛痛痛，容瑶你个贱人，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抓住她。”周围与他一同的人想上前制止我，“快点放开我，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一脚踢向洪卫正，顿时洪卫正朝他的随同扑去，这时前方左侧的房门打开，是孤独垚。众人一见是瑞阳王，诎诎拱手离去。

        “这次算你走运，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洪卫正经过我时，恶狠狠地说道。

        鼠辈一个，我没有理会洪卫正的威胁。

        “是容表妹呀，这么巧，莫不是今日巧女节出来会情郎的。”我没有理会孤独垚的调侃，走进刚才他出来的房间，房中琴声绕梁。

        众人意识到有人进来，“王爷，外面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说话的是祁樊。

        众人见未有答话，纷纷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抚琴的梁媛媛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停下拨弄琴弦的手。

        身后跟上的孤独垚晃悠着扇子，“让大家见笑了，忘了跟你们说，我也邀请了容瑶。”孤独垚估摸着怕我下不了台。

        坐在祁樊旁边的祁雪连忙起身来到我身旁，低声道：“容瑶，别冲动，有什么事待会再说”。伸手刚想拉我入座，我甩开她的手站着没动。

        “呵，你们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落魄了，不再是尚书府令府的大小姐，就瞧不起我。”我知道刚才在门外发生的事与他们没有关系，可难道在座的人心里就没有这样想过吗？只不过为了维护家族和自身的名声，这等落井下石的戏码不好光明正大而已，还不如外面的洪卫正。

        “容瑶，你冷静点。”祁雪见大事不妙，用力握着的我手。

        我推开祁雪，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祁樊连忙上前查看，确定人没有受伤后，伸手指着我厉声道：“容瑶你干嘛，简直无理取闹。”

        琴声戛然而止。

        “我无理取闹，呵呵”我抬手指着周围的人，“你，你，你，还有你，都在看我的笑话吧，想着我容瑶也会有今天是吧。”

        四周传来的目光，无不让我刺眼，涌上的泪水缓缓流下，朦胧中我看到不远处坐着的言瑾，我用衣袖擦掉眼泪。

        踉踉跄跄走到言瑾跟前，用力抓住他的衣袖，看着他的侧脸，泪水再次流下，当时的我应该很狼狈吧。

        很多话想对他说，话到嘴边却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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