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恋
谭简醒来的消息就在京圈传开，大部分人都乐得观看程家这次是反扑取胜，还是就此被逐出京圈。
只有少部分人心中惶惶，比如程辉。
程辉知道他那大嫂醒来后，一直没有去医院探望。谭简虽是江南女子，但在商场上的手腕却是丝毫不软弱。那些项目合同如今都被送到医院，谭简一定能看出他和穆延许勾结，想要挖空程氏集团。
那边严律师刚带走那些合同，程辉这边立马动身去找穆延许商量对策。
比起程辉的自乱阵脚，穆延许显然镇定得多。
提起谭简，穆延许不由自主地便想到程橙，还有昨夜女孩决绝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慌什么，”他不耐烦地看着程辉，“谭简再怎么厉害，那也是建立在程家还辉煌的时候。现在程家在京城早就站不住脚了，没人会帮助她。她除了继续和我们合作，没有别的退路可以选择。”
程辉之前也是这般想的，可他今日听到有消息传出，说是森华集团貌似有意愿和程家合作，这才慌得不行。
那可是在京城根基深厚的林家，但凡换一个对象，程辉都不会如此紧张。
听到“森华集团”这四个字，穆延许也不由地心中一颤，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一口笃定：“绝对不可能。”
“林家在京圈什么地位，怎么可能会和程家合作，”穆延许只觉得程辉是紧张过度，精神恍惚了，“更何况林祁淮那人你我都是清楚的，赔本的生意他绝不会碰。”
程辉心里的慌张稍微消散了些，不过还是有所顾虑：“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穆延许说，“谭简是个明白人，她再怎么清楚我们的意图，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这时，办公室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穆延许看到来点提示上“阿音”两个字，不知为何，心底第一次生了丝烦躁。
这种不耐烦的情绪仅维持一两秒，等徐以音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入穆延许的耳中，又很快消散。
“阿音，怎么了？”穆延许抬手给程辉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离开。
徐以音温柔道：“延许，我们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吧。程小姐和你分手这件事你也别太伤心，毕竟缘分这种事情强求不来，她也许遇到了更适合她的人。”
穆延许拧了下眉，语气还是如常：“嗯，我知道了，那我晚上去接你。”
挂了电话，穆延许心中那点的烦躁再次涌来。
他揉了揉眉骨，阖上双目，一个眉眼温柔的容颜渐渐浮现在黑暗中。
穆延许猛地睁眼，心情更糟。
不应该。
他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徐以音，而程橙只是他利用的工具而已。
一定一定是他的不甘心在作祟。
即使要提分手，也应该是由他来提。
-
森华大厦。
总会议室内，林祁淮坐在正前方，身后的大屏幕上放着他打算从程氏集团接下来的项目方案。董事们围绕会议桌而坐，一小部分人神情凝重，反对接受这些项目。一部分人面色如常，选择隔岸观火，默不作声。
“哥，这些项目累积起来，我们需要投进去的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林深面露难色，“更何况现在程氏集团被穆延许和程辉把持，而谭简刚出院，大权难回。”
林祁淮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钢笔，听到林深开口，钢笔其中一端“啪”地落在会议桌上，不大不小的声音让以林深为首的那些人猛地吸一口凉气。
“叫我林总。”林祁淮偏头看向他，语气淡漠。
林深脸色僵了僵，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林总，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得重新考虑一下。”
林祁淮淡淡地扫过在场的持反对意见的董事，钢笔轻轻一抬，一旁的助理立马会意，更换了ppt。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他平静道，“这几个项目我仔细看过，都是穆延许用程氏集团的资金高价投入，无论是从楼盘的区域条件方面，还是楼盘自身品质方面，这些项目都没有问题，所以后续发展无需担心。”
林家的核心产业是高科技智能芯片，但旗下的产业十分多样化，基本囊括了各个领域。
“至于程氏集团内部的事情，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最终结果只有一种，”林祁淮说，“谭总揽权。”
一语落下，会议室内静可闻针落。
林深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给坐在对面的一个董事使了个眼色。那人小心地瞥向前方的林祁淮，犹豫一会儿，还是出了声。
“林总——”
“嗡——”
林祁淮倒扣在会议桌上的手机这时意外地震动一下，恰好打断了那人已经到嘴边的话。
林祁淮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视线便牢牢地黏在消息提示显示的几个字上。
一颗橙子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被打断讲话的那人见林祁淮神情异常，又小心地叫了一声：“林总？”
林祁淮置若罔闻。
他点了同意后，下一秒两人的对话框跃出屏幕。
我是一颗橙子。
以上是打招呼的内容。
你已经添加了一颗橙子，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紧接着对话框上方便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一颗橙子：【林先生，我是程橙。】
一颗橙子：【您的联系方式是我向严律师要的，您这些天帮我了很多，我想请您吃一顿饭。】
一颗橙子：【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lya：【今晚可以】
一颗橙子：【好的，那我定好餐厅后再联系您。】
lya：【嗯】
对话到此结束，林祁淮退出微信，一抬眸，便看见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自己。
他面色如常，看向一直没能说成话的那人：“你继续。”
-
程橙认真挑选了好一会儿，才选定餐厅。和商家预定好时间后，就把具体时间和地点发给了林祁淮。
对方几乎是秒回。
ya：【知道了】
蒋明美刚洗完澡，去冰箱拿苹果时，无意往客厅一瞥，看到程橙像是在给什么人发信息，随口一问：“橙子，和谁聊呢？”
程橙抬头看她，老实回道：“林祁淮。”
苹果“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滚了两下，最后停在程橙脚边。
蒋明美目光有些呆滞，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谁？”
程橙弯腰捡起苹果，扔进垃圾桶：“林祁淮。”
“你不是说你和那大佬不熟吗？”蒋明美瞪大了眼睛，“这会儿怎么都加上微信聊上了？”
程橙把两人的聊天记录亮给她看：“那时候的确不熟。”
蒋明美没具体问林祁淮帮了她什么事，只是激动道：“橙子，你你你抓住机会啊。”
程橙一脸迷惑：“抓住什么机会？”
“哎呀，”蒋明美双眼冒光，“橙子你听说过‘男二上位，渣男追妻追不上’没？”
程橙认真想了会儿，摇摇头：“没听过，但能听懂字面意思。”
短短几十秒钟，蒋明美已经脑补了一场大戏：“你自行带入一下，穆延许就是渣男，林大佬就是上位成功的男二。”
程橙立马红着脸慌忙解释：“我，我和林先生——”
“我知道我知道，”蒋明美立马做了个双手投降的姿势，“我错了橙子，我就开一下玩笑。”
程橙和蒋明美相处了那么久，自然也知道那些话是在开玩笑，她倒不是生气，只是单纯地有些尴尬。
毕竟晚上还要去赴约和林祁淮吃饭，到时候脑海里要是冷不丁地冒出这些玩笑话，她肯定不好意思直面他。
程橙提前一些时间去了预定的餐厅，但她没想到林祁淮竟然也这个时候来了。
好巧不巧，两人在餐厅门口碰了面。
看到林祁淮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程橙忽然感到他们两人有些好笑，忍俊不禁道：“林先生，好巧。”
林祁淮眉眼间也染上了丝笑意：“嗯，好巧。”
两人来到预定位置，服务员递上来菜单。
林祁淮看向程橙：“你点吧。”
程橙点点头，接下菜单：“林先生有什么忌口的吗？或者有什么喜欢吃的？”
林祁淮顿了会儿，淡淡道：“没有，可以按照你的口味来点。”
一旁的服务员道：“两位客人可以尝一下我们的新菜品，就在菜单的首页。”
程橙看了眼服务员所说的菜品，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温声说：“好。”
她以前来过这里几次，便又勾了一些她觉得还不错的菜肴。
等服务员走后，程橙认真地看向对面的人：“林先生，真的很感谢你。”
林祁淮抬眸对上她真诚的目光，提醒道：“你已经说过跟多次了。”
程橙不好意思地抿唇浅笑：“我知道，但还是想再郑重地表达一下谢意。”
“嗯，”林祁淮平静道，“那这算是最后一次。”
程橙没听太懂这句话的意思，正想要开口问，忽然视线一滞。
不远处的餐厅入口，徐以音挽着穆延许的胳膊正要进来。
饶是已经下定决心放弃这段荒唐的感情，但看到两人在一起时，程橙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林祁淮注意到她的异常，出声询问：“怎么了”
她淡淡笑了笑：“没事。”
程橙想假装没看见，然而已经晚了，那边的徐以音在她落下视线那瞬，看了过来。
“延许，那是程小姐吗？”徐以音轻轻拍了拍穆延许的臂膀，“我是不是看错了？”
穆延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微沉。
在程橙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
“我们要不要去和程小姐打个招呼，她刚才应该是看见我们了。”说着，徐以音作势想要放下挽住穆延许的胳膊，
穆延许冷着脸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我和她已经分手了。”然后便带着徐以音大步向程橙那边走去。
“程小姐——林总？”
徐以音怎么也没想到坐在程橙对面的男人会是林祁淮。
穆延许也愣住了。
林祁淮看到这意料之外的两人，眉头微皱，很快便反应过来刚才程橙异常的原因。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两位，”徐以音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林祁淮，“程小姐和林总认识？”
程橙抿了抿唇：“这和徐小姐有关系吗？”
“不好意思，”徐以音歉意地垂下眼睫，“我不知道这句话会冒犯了程小姐，我也是随口一问。”
程橙不再说话。
徐以音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程橙对他们两人的抗拒一般，又细声道：“这样吧，为了表达我的歉意，程小姐和林总的这顿我来买单。你们已经点菜了吗？我没出国前经常来这里，他们的海鲜处理得十分鲜美，我可以跟你们推荐——”
“不用。”林祁淮忽然出声打断了徐以音的话。
男人五官轮廓深邃凌厉，黑眸沉寂，单是轻轻一瞥，徐以音便感觉背脊一阵凉意钻过。
“她对海鲜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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