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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中书街(154)


戏说中书街(154)

        一五四、客从何来

        笔者跟着顾宅一个打着灯笼的家丁从大门处的前院踏上三级台阶,又过了一道门,前面就是一座类似公堂的大厅,因为已是夜晚,大厅里关门落锁,也没有透出灯光,想必是顾家对外的堂屋、或者客厅。再转思一想,就知道这就是顾宅的正堂,堂中央的正墙上悬挂着李鸿章的一幅赠匾,上书四个大字:“恩覃玉杖”。

        没有手表也没带手机,自然不知时间,但从顾宅静悄悄、顾家巷也万籁俱寂的情况上看,夜已经深沉,就可惜笔者没有眼福,没能欣赏到梁启超评价所说“吾敬李鸿章之才,吾惜李鸿章之识,吾悲李鸿章之遇”,以前被说成是丧权辱国的罪人、卖国求荣的权臣,现在又被称作推动开放的晚清重臣的的墨宝。

        家丁带着笔者绕过关门闭户的正堂,沿着墙边的游廊又到了一道门前,登上三级台阶,那就又是一座天井,灯笼把我直接领进了其中的一间正屋里。

        那间正屋的正中放着一张黄花梨的大理石书案,案上有几本名人法帖,还有一方宝砚,竹制的笔筒内的毛笔如同丛林一般;我不是古董收藏家,自然就不知道进门处的那个插着鲜花的花瓶价值几何,倒是一眼就认出墙上挂着的那幅仕女图是被董其昌赞为“文(文徽明)沈(沈周)亦末尽其法”的仇英的画风;左右挂一副对联:“明八千年上下古,七十二家文字奇”。我可知道这是顾嘉蘅之父顾槐给南阳武侯祠的半月台的题词。

        和所有大户人家的书房的陈设差不多:除了大大的书案、高高的书架之外,靠窗放有条几和瓷墩坐凳,上面铺着红布椅垫;而在正墙边则有一张大大的、用桐油漆得金黄的八仙桌,两边各放有太师椅。条几上一铜香炉中燃几根线香,好香的烟气就袅袅不断的在书房里上升盘旋;而八仙桌上放着的被擦得锃亮的水烟壶则显示着主人的某种嗜好。似乎还有间耳房,可小门上挂着白门帘,里面的所有摆设就自然被遮挡住了。

        房间里至少有两个灯架,分别燃着两根粗大的蜡烛,虽然有些光亮,但历史的变迁中,早就经过了油灯、煤油灯、白炽灯、热光源、冷光源到如今的led光源,所以烛光绝不能称作是明亮,只是看得见那间正屋里两壁全是大大的书架,充满着一股风雅的书卷气,书架上摆着一盆不知名的花草,草叶长长的像藤蔓似的垂下,便隐隐地把书架上的密密麻麻的线装书、画册、条幅还有宣纸、稿纸给掩着了,就展示着主人的品位和情趣。

        知道这是顾嘉蘅的书屋,笔者虽然静静的站在灯光的暗处,等着正在书案上提笔疾书的顾家老爷把字写完,可笔者的心却始终在一阵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下的冲动之中:如今的人谁都知道明代纸张的质量之好与价格昂贵,用洛阳纸贵和片纸片金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虽然自己也心里明白,即便是穿越到了早已不复存在的明代,身处在顾家的太史第内,也不可能从那里带回任何东西,可笔者就是一大俗人,在价值连城的那些书籍、字画之间,还是忍不住心动。

        那个曾经五任南阳知府、还因为在南阳武侯祠的那幅对联而蜚声海内外的顾嘉蘅放下毛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是一个既有江浙人智慧的额头、又有巴楚人坚毅的下颚,既有文人骚客的风流洒脱风度、又有官场中人的傲慢和霸道感觉的老人、虽然脸上的皱纹很多,但收拾得很干净;有了些秃顶,头发也有了些花白,几缕胡须修剪的很仔细;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虽然有些腰弓背驼,却也神采奕奕、精神不错。

        明显的得到了家丁的通报,所以顾嘉蘅心里对来客的所谓奇装异服肯定有所心理准备,可是看见笔者的第一眼,就发现来人与他们的很多不同之处,平静的问了一声:“先生从何而来?”

        笔者就被他的眼光独到所折服,决定实话实说:“红星路。”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但没有吭声。

        “大南门外。”笔者发现顾嘉蘅依然没有反应,马上就意味着自己所说的地点在顾嘉蘅所在的年代还未出现,赶紧接着解释:“也就是大明王朝的南藩门,清朝的时候改为大南门,宜昌开埠以后,城墙在民国被拆掉,城市沿江向东开拓,最早就有了红星路……对了,最开始叫怀远路。”

        他就又问了一句:“先生所说是何朝代?”

        笔者想了一下,才对这位明代官员解释道:“这么说吧,万历之后,大明王朝在他的孙子崇祯的手里灭亡了,大清王朝定都北京后共历十帝,享国268年,结果被中华民国推翻了,38年后再被人民共和国所取代,如今也有70年了!”

        “原来是贵客。”顾嘉蘅淡淡一笑:“请坐、请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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