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十四节气神降世！西川灭
神洲五国，各有各的特色。永盛全民尚武，国境内不论城池大小人口多寡皆有武馆林立。北越则好读书，上至王朝之主下至村夫野老，闲暇时总爱抱着一本大部头沉浸其中。
东国拥有整个神洲最多的山川河流。其境内风景壮丽，多的是些喜好游山玩水的文人墨客。
而南朝与西川则是两个极端。南朝拥寺并不礼佛，西川无庙日日参禅。
南朝疆土内多寺庙，足足有四百八十座之多。这四百八十座寺庙并不全是自大永神朝时期的灭神运动中遗留下来的，其中多数都是在南朝立国后由南朝之主点头准许后新建起来的。但不论旧寺新庙。内里都不会有金身佛像，取而代之的全是灵牌！这些灵牌有的有字有的无字。代表的全都是昔年为了抵抗山海入侵而死的神洲英烈。为此东国的那群文人墨客曾有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四百八十寺是真有四百八十寺，烟雨又是否真为烟雨却不得而知。
西川多高原荒漠，虽然农事萎靡，却盛产一种名为赛龙雀的宝马。故此西川驯马养马的人极多。除此之外，西川的苦行僧也是极多。这些苦行僧信奉佛祖，他们认为人若是在活着的时候吃够苦，死后就可以进去极乐净土。西川国内如今年纪最大的苦行僧已有一百二十二岁。这位一百二十二岁的苦行僧本名是什么早已无人知晓，世人只知他法号为苦祈。
其实西川苦行僧们真正的法号只有一个字。苦是所有人共有的，苦之一字后面的才是一位苦行僧真正的法号。此字天授。说是天授其实就与抽签差不多，决定成为苦行僧的人要在一个装有三千字签的钵盂里随意抓取一个，抓到什么就是什么。此意为大道佛法三千字，我只取一。因为是随缘，故此千年来总会有些重复的法号。法号重复的苦行僧会被认定为转世之身。是佛祖觉得这个人吃的苦还不够，还需要再修一世凡尘磨难。而苦祈就是被认定的转世身，苦行僧们称他为活佛。
西川境内最高处有山名为须弥，有人认为佛祖就盘坐在山巅上。所以一千来，须弥山就是所有苦行僧心中的圣地。八百年前，有一位年仅六十名为苦祈的苦行僧登上了须弥山颠。八百年前的苦祈登上须弥山后，瞬间金光四射，虚空生莲。亲眼见到漫天金光的苦行僧们立刻跪地叩首，口中高呼阿弥陀佛。
八百年前苦祈登上须弥山立地成佛后，苦行僧们口口相传“苦祈大师已受九世劫难，功德圆满。山巅的金光是证明苦祈大师已得金身果位，登入极乐净土。”
八百年后的今天已经一百二十二岁高龄的苦祈决定要再走前人路，再登须弥山。
苦祈登须弥山已过三天两夜，此时已是黎明日出之际。苦祈距离须弥山颠也仅剩十步之遥。
太阳从东边升起，苦祈默念一声佛号后咬牙再上一步。须弥山下，数十万苦行僧虽然看不到苦祈的身影却皆是目涌狂热的注视。
距离山巅仅有九步，苦祈身着褴褛僧服，手杵破烂木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扬起满是鸡皮的脸，苦祈看着山巅摇头苦笑一声道：“成佛真累。”
休息了好一会，苦祈深吸一口气后抛开了手中破烂木棍。手脚并用的三步作两步终于在日头完全出山的一刻爬上了山巅。
一时间漫天金光四射，山脚下十万苦行僧齐齐念道：“阿弥陀佛，活佛在世。”
一如八百年前，须弥山颠漫天金光。只是这一次却不见虚空生莲。正当山脚下的苦行僧众疑惑之时。山巅却生出一朵血色莲花。
血色莲花仅有一朵，活灵活现娇艳欲滴，却充满了肉眼可见的凌冽煞气。见此情形十万苦行僧齐念佛号。血莲花突然猛的炸裂开来，一道血色的光猛的扩散出去。这道血色的光最终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半圆屏障将整个西川王朝笼罩在内，一时间不止山脚十万的苦行僧惊恐万分，整个西川王朝都是人人自危。
与西川接壤的永盛和北越也有一部分疆土被血色屏障笼罩。屏障外，人们疑惑这是什么东西，却看不见内里的景象。屏障内，惊恐的人们看着屏障外疑惑的人们，状若疯魔的猛烈拍打着屏障高声求救，却无人理睬更有人掉头离去。绝望袭来，拍打屏障的人们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呵，一介蝼蚁也要成神？痴心妄想。”一道冷冽且带着嘲讽意味的声音从高天传来。
须弥山巅再次金光大作，二十四道身影在金光中出现。他们的脸被氤氲光华笼罩故而看不清面容。但从装束来看可以得知这二十四道身影有男有女。
二十四道身影如同天仙临世，他们脚踏虚空，步步生莲。自须弥山巅走到十万苦行僧众头顶站定后。为首的身影扬手丢下一具干枯的尸体。看见尸体的苦行僧们认出这具干尸正是先前登上山巅的苦祈，一时间惊恐的情绪在苦行僧众中扩散开来。有人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谁？”
“呵，区区蝼蚁也配问我等神名。”好似被激怒了一般，为首的身影说完这句话后就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弹指打杀了问话的苦行僧。
血色屏障外人山人海，其中隐匿了不少各方势力的探子。一个时辰后，血色屏障消散。屏障外的人们在看见屏障内的情形后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远在百万里之外的象拔城的茶摊内，已化作平凡老者模样的吴桃李正在与一位中年文士安静的饮茶，笼罩西川王朝的屏障消散后，这二人同时抬头看了一眼西川方向。两股气息截然不同的滔天杀意弥漫开来，整个象拔城的空气都凝结了一瞬。中年文士捏碎了手中茶杯，咬牙切齿道：“小小香火节气神，安敢如此。”
入目遍地都是尸体，有人有动物，就连花草树木都是枯死的状态。各方势力的情报人员第一时间进入查探。突然有一只白羽信鸽飞起像是触发了连锁反应，一时间飞羽纷飞，目不暇接。各方势力探子传递信息情报用的信鸽四散而飞，四散而飞的信鸽里有七刀两剑夹杂其中，只因其外形太过袖珍所以没有被人们发觉。
自大永神朝崩毁后，神洲改年号神武为乱武至今已近千年。这近千年的时光神洲都未曾在换过年号，却在年份上下足了心思。每十年为一代，每百年为一纪。
乱武九纪八代七年。西川国灭，伏尸千万，流血漂橹。
神洲各方势力得此消息有惊恐，有震怒。但更多的是像永盛四国一样感到岌岌自危。
偌大的一个王朝说灭就灭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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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拔城里捏碎茶杯的中年文士一脸愤怒起身挥袖就要离去。
吴桃李不咸不淡的开口道：“你要是纯粹的是活腻了想去寻死，那你就走，我不拦你。但如果不是，那我还是劝你坐下好好想想再说。”
中年文士重新坐下愤懑道：“桃李先生这意思是让我算了？千万条人命的累累血债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血债自然要用血来偿，但还不到时候。我且问你，你现在一个人闯上九天又能做什么？抹杀掉那些香火神？杀完后呢？那些香火神还可以凭借四座山海的香火气运再现世间，而你又该如何脱身？想清楚，纵然你朱弦是红尘仙，纵然你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杀上九天，但你自己也是九死一生的下场！巫马象拔的教训你可莫要忘了。小事要忍，大事需等。”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四海皆灭，唯余神洲。”
天边有惊雷炸过！
茶摊外有一鹤发童颜老者试探的问道：“老师？”
茶摊里吴桃李平静道：“既然猜到了就直接进来吧，无需试探。”
老者走进茶摊后神态恭敬的对着吴桃李躬身作揖苦笑道：“当年在灵琼山海，老师您不辞而别，可是让我苦寻了许久。若不是您今日突然暴露了气息我还不能发现老师您居然就隐身在我宗门的山脚下，还望老师您恕弟子愚钝犯了灯下黑的错误。”
吴桃李摆手嫌弃道：“行了，这么多年过去你刘青玄如今都已是定潮山的二天王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顽固不化的迂腐性子。”
刘青玄笑道：“可能这就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吧。”
吴桃李翻了个白眼摇头道：“我看你们这些个臭读书人，就是死读书读死书，脑子都给读傻了。还禀性，甚禀性？说好听叫禀性难移，说难听点那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刘青玄是狗么？你刘青玄吃屎么？”
刘青玄只是憨厚笑着，堂堂定潮山二天王居然被人骂做是狗吃屎都不还口。若是给旁人见了肯定要惊掉大牙。
定潮山作为神洲当之无愧的无双剑宗，虽然真实情况是差不多全山皆是练气修者，但定潮山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一直对外宣布的自己是武道宗门。因此定潮山有五位摆在明面上的上九流武人。其一是第八代山主郭汝言，余下其四则是四大长老，因刚好凑够四个人所以又被好事者称为四大天王。
二天王刘青玄年轻时仗剑下山徒步云游四海。于罪崖山海和吴桃李相识后便拜其为师。后在灵琼山海吴桃李不辞而别。吴桃李不辞而别后，刘青玄苦寻十年未果便归山担任了二长老的职位。
吴桃李见刘青玄只是憨笑也不反驳几句，气不打一出来。却也无奈，自己当年一时兴起收的这个弟子也的确是这么个性子。当下懒得同他计较，只觉得其站着憨笑的模样让人十分碍眼。便道：“坐下说话。”
刘青玄虽然憨厚，但并不木讷，为人处世也实诚从不与人虚与委蛇。吴桃李让他坐下他就坐下，递给他茶水他也不客套双手接下。懂礼数知进退不做作。吴桃李人老成精收过很多弟子，也见过各式各样的人。虽然嘴上各种不满，但其实心里头对刘青玄还是万分满意的。
刘青玄喝着茶，朱弦在一旁想着吴桃李先前的话微微有些走神。
吴桃李轻叩桌面，叹道：“我掐指一算，你们定潮山已经得知西川被灭了。”
朱弦回过神来看着刘青玄。刘青玄憨笑道：“老师您算的真准。”
吴桃李轻笑道：“拍甚马屁，你就不是会拍马屁的人。”
刘青玄憨笑不答。
吴桃李瞪眼道：“你总是这幅憨厚的样子，如何能够服众？”
刘青玄憨笑答道：“好办，我不笑就行了。”
吴桃李无奈道：“算了，我也懒得管你那些事，今天我泄露气息引你来此主要是有两件事想要让你们定潮山去做。
其一是关于西川王朝的。神朝曾与神明们签订有契约，只要神朝未崩，神明便不得踏入神洲半寸。这条契约在神武大帝时期又加了一条即便神朝崩塌，神明也要千年禁入。但是就在今天乱武九百八十七年，离契约到期的日子还有十三年的时间。有那么几个小小的杂碎香火神居然公然违反契约，屠杀我神洲千万生民。这其中有没有至高神明的插手我不清楚。但是血债得血偿，他们今日屠我神洲千万生民，那我们就要反击，我们要灭绝四座山海断了神明的根基。然后再将那些虚伪的神明彻底赶尽杀绝。
所以我希望你们定潮山能够首当其冲带领其他宗派广开山门，有教无类。有天赋的就让其练气，没天赋就安排练体。尽可能的让神洲再多出现几位红尘仙。最不济也要多上一批绝巅境。
这其二是我想你们定潮山能当一次幕后推手，在暗中推动神洲仅剩的四个王朝大一统。”
刘青玄终于收敛了憨厚笑容面色凝重道：“这两件事我说了不算，得看山主的意思。”
吴桃李点头道：“我懂，宗门总是这样，不论是为了大义还是为了什么，总是需要一个领头的点头才行。”
刘青玄点点头没有说话。
朱弦在一旁想了想后冷声道：“如果你们山主不同意，那你就跟他说我朱弦希望他能卖我个面子。”
刘青玄微微张口有些惊讶，看了看吴桃李。
吴桃李笑眯眯的点头道：“妥，如果你们山主不同意，你就说剑神朱弦说的不同意就砸场子换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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