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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养猪不简单


这一天,拿着合同的何冬炎,晃晃荡荡走在回村的山路,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片段。

        一群小男孩,骑在墙头上甩着双脚,叽哩哇啦评价着猪圈里的猪。

        他蹲在一旁看着父亲耐心地给小猪喂水、喂食,帮小猪打扫屎尿。

        姐姐用长长的铲子在锅里拌着给猪吃的食物,沸腾的水裹着浓浓的粮食粒,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

        此时年轻气盛的何冬炎还不知养殖业的辛苦。真正开始每天围着猪儿转时,何冬炎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

        正值创业之初,几乎没有什么经济收入,还得大把大把往里砸钱。

        为了给猪多储备些食物,何冬炎每天夙兴夜寐拿着镰刀、背着背篓去割草。见草就割,什么车前草、钝叶草、牛筋草、狗尾巴草、牛鞭草等,动作一快,手上就被草划出一道道口子。

        最难的是夏秋之际,明晃毒辣的太阳直射下来,花草都晒蔫。即使带着帽子,也挡不住热浪袭人。何冬炎常常脸颊晒得火烧似的通红,皮肤上不停冒出汗水,有针刺般的疼痛。有几次闷热得中暑了,祝芳白会给他揪痧,揪得背后一片紫红色。

        可他一个人割的草,根本不够那么多猪吃的。而且那些草进了猪的肚子,不仅不见长膘,还消瘦了许多。

        要是照着这个形式下去,猪没长大,自己就先累倒了。什么时候才能指望得上它们?

        有一次何冬炎上云和县城,发现县城有一家豆腐铺子,每天早上,伙计们会把做完豆腐的豆腐渣堆在门外,等人拉走处理。有人挎着篮子去讨要豆腐渣,伙计就拿走篮子给人装了一篮子。

        何冬炎到豆腐铺子找老板商量,以低价收购豆腐渣。

        铺子老板原本也费神要处理这些豆腐渣,现在还能赚点钱,便乐呵着答应下来,让何冬炎每天起早来拉豆腐渣。

        这之后开始,何冬炎凌晨出发,到云和县城拉豆腐渣,担着上山下山,走一路到家,发现肩头已经有一道血印子。

        饥肠辘辘的猪哼哼着嘴拼命往前挤,猪圈响起了扁哒嘴欢快的吃食声。没几分钟,豆腐渣已经被吃了个精光。

        “哼哼哼。”何冬炎学着猪叫,自言自语着,“你们倒是吃得开心,我还饿着肚子。”

        一直忙活完,何冬炎才回家抽空吃早饭。没吃几口又忙着去喂猪、担猪粪、洗猪圈等。

        每天起早贪黑,没日没夜“泡”在养猪场,喂饱了蚊子,一心都系在那猪圈里。一天下来,双手黑黢黢的,衣服上还沾着猪粪。

        带着一身疲惫,夜里裹着破旧的毯子进入梦乡,看见那些小猪已经膘肥体壮,毛皮发亮,再摇身一变,是一块热腾腾、亮晶晶的猪肉……

        酣然天明,隔天满怀期待地到了猪圈,却见猪一点也没长大,还一天天的掉膘。圈里却被猪鼻子拱得坑坑洼洼,猪食槽子也被拱翻。

        就这么好吃好喝伺候着,猪还是该生病就生病。

        清晨,何冬炎去猪圈喂猪的时候,发现有头猪一动不动地窝在角落。

        察觉到异样,何冬炎钻进猪圈朝着猪拍了几下,发现没动静。

        死了?

        任凭怎么拍打,都没有反应。

        身体冰凉得如同此刻何冬炎的心。

        十头猪,这才一个月就死一头。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何冬炎一下子没了主意。他忽然间想到,这会不会是猪瘟?要真的是瘟疫,那么这整个猪圈的猪都有危险了!

        费了好大劲,何冬炎将死猪拉出猪圈,赶忙找了村里的兽医帮忙看看。

        “你这不是猪瘟,应该是食物中毒了。”

        “食物中毒?”何冬炎诧异。

        “你仔细想想,最近都喂猪吃了什么?”

        何冬炎穷思竭想,喃喃道:“除了猪草,就是豆腐渣,其他的没有了……”

        “那要么是你割到了毒草,要么就是豆腐渣腐败变质,这都会引起猪拉稀甚至中毒的。”

        何冬炎看向猪圈里剩余的猪,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那这个要怎么办?有什么解决方法?”

        “老方法,把猪绑起来,吊上去,肥皂水灌入肠子洗胃,灌到那些东西都排泄出来。”

        照着兽医指点的办法,何冬炎一只一只开始给猪灌肥皂水。

        在猪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结束了漫长的洗胃。

        如此一折腾,猪又瘦回到之前的状态。

        那只死掉的猪,何冬炎卖不出去,可又舍不得扔,留着自己家里烧着吃。宰杀干净后,一些腌制起来,少部分用大锅煮着,煮得透了,筷子一戳都烂烂的。心里就觉得什么病毒都不存在了。

        管它是活猪还是死猪,都吃得津津有味的。

        自打知道何冬炎家里要养猪,何玉华就天天关注着他们的进展,有事没事往他们家里路过,打探打探消息。

        这天知道何冬炎的猪生了病,还死了一头,何玉华顿觉脚步轻快不少,多少带了些幸灾乐祸,奔着何冬炎家里看笑话去。

        也不敢进屋,只站在门口,朝着祝芳白酸溜溜地说了一通:“要我说嘛,冬炎这孩子当初要是考个大学,这会儿已经拿着铁饭碗,现在看着这孩子这么辛苦,读书人也不是养猪的料,也不是我说,你可得当心着点儿,免得把家里积蓄都赔掉了。”

        祝芳白被气得一阵剧烈咳嗽,正要去拿扫把赶人。

        “多谢婶婶关心,有空您还是劝劝您儿子,别再赌博了,这样下去迟早要把你们都输完了。”

        “赌博?我们家高义可是拜师学艺去了!怎么可能赌博?”何玉华越说越没有底气,“你在哪里看到的?”

        “那天上县城,看到他了。”

        “你怕不是嫉妒我们高义,在这里嚼舌根吧?”

        “婶婶,就当我嚼舌根吧。你千万别相信,反正被输完家底的,又不是我们家。”

        被这么煽风点火,何玉华已经完全相信了,面如猪肝,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往回赶,期间走上一个台阶还摔了一下。

        祝芳白觉得畅快,也很是意外,她还想和何冬炎说两句,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想到刚才何玉华的话,就猜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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