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耿承平，可有名了

何冬炎听得目瞪口呆：“就单单玩具？有市场吗？”

        他的世界还停留在温饱之中，很难想象会有多少人愿意掏出钱只为了几个木头。

        “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有钱的人是想着怎么消遣，哪里还像以前那样，整天顾着吃饱的问题。”

        何冬炎点点头，也是。且不说别人家，就自己家里这两年的景况也好了许多，再也不用忧愁吃饱饭的问题。

        看着何冬炎饶有兴趣，王志文滔滔不绝讲起了厂长的故事：“你知道那耿厂长不？耿承平，可有名了，他原本是景宁一个贫寒人家出生的。父辈是当地响当当的文化人，耿承平原先从私塾学校毕业，准备考个中师范当老师，被他父亲阻止了，转而拜师学艺，练就一手精湛的缝制蓑衣手艺，就靠着这个维持全家人生计。后来他当上赤石手工业社主任，创办了赤石农机修配厂，创下咱云和县人民公社办企业的先河。”王志文的话里无不透露着钦佩。

        “后来呢？这农机修配厂，怎么又变成了玩具厂？”

        农机厂，顾名思义是跟铁器打交道的，可做玩具是要和木头打交道。

        “72年的时候，耿厂长去上海出差，听到上海玩具公司有意向浙南一带推广外销木制工艺品加工业务的信息，他就和上海玩具公司讨生意，拿下了订单。那边愿意把日本回力、响板、技巧球玩具交由耿厂长，但提出了严格的质量要求和交货期限。耿厂长回到赤石马上组织全厂上下功关。结果上海公司非常满意，三张单下来，你猜有多少？”王志文露出非常浮夸的表情，卖起了关子。

        何冬炎配合着，表现出兴致盎然的模样：“多少？”

        “足足……”王志文伸出两根手指，在何冬炎面前晃了晃，等到氛围到了，才继续说，“2万多元产值！当年就创利润近五千余元！”

        “你想啊，一个十几个人的企业，全年工资总额没超过8000元，一笔业务就赚5000元！”

        就这样，赤石农机厂摇身一变，成了赤石玩具厂。

        王志文也都是道听途说的，但有些细节他并不是很清楚。

        其实当年耿承平接回玩具业务后，公社领导听说是出口日本的，就指示说这是“生产性质问题，我们社会主义集体企业不能为资本主义服务”，一时间各种议论纷纷而起，大有把耿承平当作资本主义走狗之类对象揭批的势头。在那阶级斗争之弦紧绷、用政治运行逻辑来指导经济活动的年代，出口产品生产性质问题之争并非天方夜潭。

        耿承平大着噪门辩解:“我们是给上海公司加工业务，上海公司是社会主义的，就没问题”，硬是把产品样品试制好送往上海。

        也许是年轻，梦想需要支撑。所以何冬炎很喜欢听这些成功人士的故事，从中汲取到前进的力量。

        此时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新主人林静白，将自行车停稳，走进第二中学。

        何秋分正和同学们从操场走回来，看见远远走过来的林静白，甜甜地喊了一声:“林老师好！”

        等到林静白走过。

        何秋分回头再看了一眼这个黑长直又温柔的女老师，和同学们八卦起来。

        何秋分：“你们说林老师这么年轻，有对象了吗？”

        同学甲：“肯定有，林老师那么漂亮。”

        同学乙：“对啊，就算没有对象，追求者也很多。”

        同学丙：“林老师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希望我以后也能和她一样。”

        同学甲：“你还是照照镜子吧，这辈子是来不及了。”

        同学乙：“我只希望章老师多生几个孩子，这样林老师就能一直当我们的老师……”

        几个同学看着同学乙，想到以后的美好学习生涯，不由地“咯咯咯”笑着，纷纷附和道：“我也是。”

        何秋分原先的班主任章迎秋生孩子去了，所以林静白成为了何秋分班里的语文代课老师兼班主任。还没上几天课，林静白就俘获了孩子们的喜欢。

        针对初二的学生，第二中学要求进行一次家访。

        林静白摸排了班里学生的家庭地址，安排时间一一家访。因为何秋分家里住得远，特意选在了周末。她照着图纸，一路到岱山生产大队山脚。只见蜿蜒向上的山路，一直伸向山窝。

        好在林静白平时没少锻炼身体，得空也会去爬爬山，所以这些山路并不是很难。只是第一次走这条路，有的时候遇到分叉口，只能凭借经验选择。

        接近中午时分，林静白走到山顶，入眼是一片平地。

        远处的山脚下，不规则地坐落着一个个小房子。

        她眺望着远方，正要好好地舒展一口气，听到一个奇怪的“哼唧哼唧”声。

        一抬头，看见十米外，一只小猪摇头晃脑地朝自己的方向跑过来。

        还没等林静白从惊愕从回过神，又有一只小猪扑甩着小尾巴冒了出来，脑袋一颠一颠，长耳朵一上一下地晃个不停。

        “小心，快让开！”

        林静白也没看清说话的人，只顾着伸手去拦，小猪到了眼前，一双小小的眼睛盯着林静白，像是能说话似得，吓得林静白跳开，结果跳到不规则的石头上，整个人摔在地上。

        开了路，小猪欢快地奔着下山去了。

        人被他的猪给吓得摔倒了。

        何冬炎也顾不得去追，跑到林静白身边，关切地询问着：“你没事吧？”

        猪圈里的猪不知怎么了，忽然间同时拱门，把猪圈攻破，逃了出来。好在何冬炎发现的早，猪圈里面大部分的猪还在，数了一下就跑了两头。他忙把围栏拉好，一路追着，这才追到了这里，撞见了刚才的一幕。

        一边问着，一边查看她的手臂和脚，发现手肘破了皮，渗出一点血丝。

        “没事，你快去追你的猪吧。”林静白双手撑着草地，就要站起来，吃痛地“嘶”了一声，脚踝痛得厉害。

        何冬炎按住林静白：“你别动。”他一手托着林静白的左脚，一手捏着林静白的脚背，左右轻轻地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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