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现端倪
等册封一个月后，肖氏二房先是提出请辞。
“二弟，何必急着回去？”
“阿兄，这里我住不惯，我一个大老粗，婆娘又是乡下人，这两个儿女也上不得台面，还不如家去。”
肖堂呵呵笑了几声，“也罢。”又嘱咐家中奴仆打点，“今日已晚，明日我送你们出城。”
“多谢。”
肖堂笑道：“既是明日家去，今日备下酒宴，好好喝上几杯。”
“自然自然。”
肖堂又转头对肖敬德说道，“不如敬德留下，在我麾下得个一官半职，日后娶妻生子我一并帮办了。”
“多谢阿兄好意，吐谷浑之战被吓怕了。”
“那行，二弟，有了难处便来找阿兄，咱可是亲兄弟。”肖堂不再劝。
今夜又添了几分寒色。月光黯淡，星辰几不可见，肖敬德扶着走不好道的肖堂入了书房。肖堂每每醉酒只爱宿在书房。
武将的书房自是与文臣不同，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兵器库，除了有一面书墙外，满目皆是兵器。将肖堂扶至榻上，他正要离开之时，无意中瞄到对面墙上挂的箭头。
那箭头不同于大业军箭头，而是断喉箭与倒刺箭的结合，这种箭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上次见到的时候，是旧历十三年，吐谷浑之战战场，那支箭在轩辕峥身上！那一次不光是轩辕军大败，也是大业大败！而后失去轩辕峥，陛下突然昭告天下退位传位于魏王，成了太上皇。
为何他会如此熟悉？当年送轩辕父子棺椁回鄢陵后，正是他将此箭交到轩辕玦面前。他看了一眼已鼾声如雷的肖堂，又上前几步，细细的看着，确实是那支箭。血色从他脸上一点一点的消失，伯父挂这个是何用意？是为了轩辕日夜谨记复仇？还是…想到后一种可能肖敬德感到从脚底冒出的阵阵寒意，这寒意紧裹着他，从脚底一直到心里，一直到头顶。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书房。
应阳
年关将近，这羊肉铺子的生意益发的好，顾墨都忙得脚不沾地了。宜修又让人将采购的年货送回吴郡，大抵那边也收到了。又亲自去庄子上接宜室回家。
宜室心境已平复，他见她脸上也没有愁容，怒意，不甘，忿恨。
“阿兄，我想买些首饰。”
宜修一愣，这小半年之内除了说要开羊肉馆向他支过钱，从未向他要过什么，但他并未迟疑，点点头，“那你带着茶茶去金银楼看看。”
宜室嗯了一声便不再做声。
金银铺子也正当忙，许多伙计都被派出去送货了，及笄之后的女子很少出门，再加上又在岁末，街上乱糟糟皆是行人，都被拘在家中，像宜室这般小娘子倒是少了几分拘束，只是宜修也不放心，多带了几个家中的护卫。
“顾小娘子来了！”接待的伙计是热情，引了雅间，上了糕点，端出当季热销货，此次宜室倒是稳重了许多，连连包下了几幅头面，临走时还包了十几对金丁香、金手串。店主还送了一些银手串、银耳饰。
刚出门，就看到了肖蓉兰匆匆往金银楼对面的药铺去。
“肖姊姊。”
“顾小娘子？”
宜室见她神情有些倦怠，“姊姊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我那弟弟。”肖蓉兰说了他们从京都回来之后，肖敬德就身子不大好，时常会愣愣的，这大冬天还会出虚汗，请了几位名医都不好转，今日听说有外地的名医来坐诊，就她陪着一起来。
宜室还不知他们去了京都，又不知他们回来，那肖敬德在自家迁居那日还神采奕奕的。她满怀疑惑见到肖敬德时也吓了一跳，整张脸蜡黄，眼皮都耷拉着。这看起来像是重症。
肖蓉兰仔细答着大夫的话，说，就在回应阳的前一夜回来之后就有些不对劲，在回程途中不开口，后来回至家中就这般模样了。大夫也看了先前配的药方也说都合得上，只是这非汤药能医，不如到城外的庙里求求。肖蓉兰眼中有了一丝光芒，连连点头，让家仆扶着肖敬德坐车回家。
“顾小娘子，等改日再走动。”她走得有些轻快，不过到门口时停了一下脚步。宜室正好在她后背方向，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肖蓉兰的身子有些不稳，勉力撑到车上。
宜室有些好奇，等肖蓉兰的马车走后，宜室走到同样的位置打量那门口，上面除了有招牌并无什么特别的，直到她看到招牌下方那个与字同般大小的标记。
那个是傅平专属的印章标记，她见过，在他阿母过世那年。旧历九年，淑妃过世，皇后以圣人在外征战为由，草草办理后事，等傅平回来，早已安葬。从那时起，傅平就开始动作了。她只是在他的马车内见过一封信，上面戳着这个章。虽为他身边亲近之人，她也鲜少见到这些。
“茶茶，今日我想在外面用饭。”
“是，娘子。”茶茶吩咐那几个侍卫先回去，娘子多半也不会买饰品了。
宜室撩开一角，四处打量，只是再也未见其他铺子也这样的标记，她怀疑自己只是多心了，只是那肖蓉兰竟也知晓。
摘星楼是应阳较为有名的馆子，在这里能吃到最为正宗的应阳菜。宜室就着茶茶的手跳下了马车。
“娘子！”明明有踏步的。
宜室这才反应过来，“一时忘了。”
此时还未到用饭的时辰，大堂里只有杂役在做着打扫的活计，见两位女子进来，“娘子是要雅间还是？”
“雅间。”
伙计引他们上楼，边说道：“娘子来得早，若是在用膳之时来怕是很难要到雅间。过会，各府上便会派人来预定了。”
一楼与二楼楼梯衔接处正好是一排窗，外面天色不是很晴朗，暗暗的，怕是又有场风雪要来。走上二楼，每个雅间都挂着牌，是以二十四节气命名。
“我喜爱惊蛰，便去那吧。”惊蛰在二楼的顶头，需经过二楼通往三楼的过道，伙计在前面带路，宜室左右看着牌名。直到在过道看到了一副山水画，上面是寻常的山水，只是隐隐的露出一角屋檐，那屋檐棱角分明，似，似皇宫那斗拱，毕竟除了那，无人用金色与朱红落款是闲散人，最后有一枚印章
宜室的手微微抖动，这是她不由往前几步。
“小娘子，这三楼的雅间是空着的，不对贵客开放，还请见谅。”
“咦，你们还有生意不做呀？”茶茶问道。
小伙计笑道，“是有几位客人长期包下的。”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宜室想着那枚印章，一顿饭下来食之无味。
宜室思忖了半日，在宜修回来之后还是主动找上门去。
“呦呦，这是怎么了？”
宜室拿了张纸画了个私章，“我在应阳看到了这个。”
宜修不解。
“在金银楼对面的药店招牌上，还有在摘星楼的一副画作上，”她顿了顿，“我曾在傅平那见过。”
“你是说傅平的私章吗？”
“或许是一种暗号。”在军营中的暗探也是有标记暗号或者是暗语。
“那为何会在这？何必在这用上暗探？”
是啊，如今这天下都是他的，文武重臣皆在京都，他的眼皮子下面，这又非军机要地。
“你只发现这两处么？”
“嗯，明天我再与茶茶去转转，”宜室又想起一事，“那肖蓉兰也认得那标记。”她又将肖蓉兰与肖敬德的事说了一遍。
对于她说选秀两字并未过多停留，看来是放下一部分了，“那傅平看来有很多事。”
两人从头到尾都未说圣人两字。有些事情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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