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晨训（1）
第二天一早，千陌终于被一阵敲门声拯救了出来，浑浑噩噩的下床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没见过的姑娘，见到她二话不说拽上就走，边走还边碎碎念：“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居然还在睡大觉，她们说你什么都忘了，我还不信，晨训马上就要开始了，要不是夜宸长老让我来叫你，你怕是要受罚了。”
千陌根本来不及反应，被拖着走了一阵，一阵风吹过来，千陌一个冷战，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拽上那姑娘就往回走，那姑娘一个趔趄，惊愕道：“怎么了？怎么了？”
千陌咬牙切齿道：“我还没换衣服！”
“噗……哈哈哈哈哈哈”
千陌听着身后猛然爆发的大笑，一阵无语，丢下她，飞快跑回去换衣服，余光里看见那姑娘失去了她的支撑已经笑得站不直了，好像还擦了一下眼角，“……”
等千陌换好衣服出来，那姑娘正等在门口，面色严肃，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千陌虽然无语，但也乐得把这事翻篇，默默跟着她走。
那姑娘御剑带着千陌飞下半月峰，穿过云雾缭绕的山峰，千陌才算第一次见到了她所在之处的原貌，千羽山是一整片山脉，其间有山峰伫立，高耸入云，粗粗数来，这样的山峰一共八处，以她们现在飞行的高度，均望不到顶，那姑娘带着千陌直接冲着八峰隐隐合围之处俯冲而下，在一片树林上空堪堪停下，“到了！”
“！”荒郊野岭，罕无人烟，抛尸吗？
那姑娘见千陌没反应也没多想，撤了佩剑，落在了林中空地上，“走吧！”
千陌没动，眼睁睁看着那姑娘撞在了一棵树上，没影了。
千陌咽了咽口水，上前摸了摸那颗树，怎么摸都是一颗真树啊，难道……要用头？千陌艰难的抉择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把头伸了出去，还没碰到树，就见一个人影从中窜出，千陌紧急后退了一步，是去而复返的那姑娘，没错，到现在千陌也没好意思问人家姓甚名谁，只见那姑娘一脸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忘了你失忆的事了，这里面是演武场，这棵树便是掩人耳目的机关，我教你入门法术”
那姑娘做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起手式，千陌有样学样，所幸一个开启机关的法术并不需要太多的灵力，千陌就这样十分幸运地学到了她有记忆以来的第一个法术。
进门以后是狭长的通道，那姑娘走在前面带路，顺便帮千陌解惑，声音击打在墙壁上，荡出空旷幽远的回声，“晨训每三个月举行一次，这一天全员都要参加，说是晨训，其实就是定期测验嘛”前方岔路，她带头拐了个弯，进入最左边的通道“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参加晨训，算起来你和夜宸长老来到千羽山也才两个月，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你生来便在千羽山了一般”。
千陌有意让她多说一些，不动声色的接道：“怎么？”
“嗯……，也没怎么”她脚步顿了一下，继续走，不过明显脚步比刚才慢了不少，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我第一次见你还是在山门那里。那时候，我正飞鸟峰练剑呢，我难得有这样勤劳的时候”那姑娘说着说着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扭回头看了千陌一眼，千陌礼节性的冲她笑了一下，就见那姑娘神色一僵，猛然拍了一下脑门，“害，瞧我这记性，我叫华倩，飞鸟峰的，其余的人你参加一次晨训就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千陌心道，你可算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这小插曲也没影响华倩讲故事，“我正飞鸟峰练剑呢，一个师弟跑过来和我说千羽山来了一男一女，在山门外站着呢，虽然师兄弟们都知道我爱看八卦，但一般不会给我分享这种小小的事情，我正要训他，他又说那男的一来就大言不惭的说要当一峰长老，连门都不进，说是要是不答应，他也懒得进来走一趟，非要人在山门口给个结果，不行就走了，我一听这等狂徒，我生平也没见过，一定要去看看这人长什么样，当下剑也不练了，和我那师弟风风火火的跑去了”
千陌猜测她可能是口干，她停了一下才又继续讲：“咱们山门估计你也没有印象了，反正当时我站在百十来级台阶看着你们，看的不是很真切，就觉得真是嚣张啊！”华倩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了向往的神情，“那时候你们两个站在一众千羽山弟子面前丝毫没有怯场，隐隐有种睥睨众生的感觉，可能是那个时候吧，觉得你合该是千羽山的人。”
千陌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现在千陌有些关心别的，比如，“咱们还要走多久啊？”
很明显，意犹未尽的不只是千陌，只见华倩摆了摆手，径直走向最左边的通道，浑不在意道：“快了快了”便又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弟子们是怎么上报的，此事连掌门都惊动了，掌门后面跟了乌泱泱的一群人，我猜都是和我一样来看热闹的”华倩说到这的时候飞快的回过头冲千陌眨了一下眼睛，“谁知道，阵仗倒是搞的很大，没说两句话就散了，我还没来得及走近去看看呢。”华倩语气里满是遗憾，末了还深深叹了一口气。
“散了？”
“对呀，夜宸长老真是厉害，不知道对掌门说了什么，掌门直接就把人迎进来了，掌门向来公正严明，定是夜宸长老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厉害之处，才使得掌门答应你们进入千羽山，并且，从那以后，掌门对夜宸长老就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夜宸长老就是千羽山特立独行的存在，你知道吗，在此之前，千羽山只有七峰，半月峰是专门为夜宸长老开的，半月峰也是是唯一一座只有两个人的山峰，照以往的惯例，新峰开辟定是要广受新弟子的，不过这次，看掌门的意思，似乎是没有为半月峰扩招的打算，啧啧啧。”华倩在前面摇头晃脑的。
千陌顿住不走了，“只有我们两个？“
华倩奇怪的回头，“你不知道吗？”
千陌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我还以为是我没见到”千陌抬头，华倩还在看她，顿感尴尬，急忙上前一步推着华倩往前“快走吧，要迟了”
这句话点醒了华倩，顿时加快了速度，不过她也没忘为自己的解说加个评语“夜宸长老真是一位神秘的男子，在人前时，向来温温和和的，可就是没人敢触他的霉头，你说神不神奇。”
千陌脑海里浮现出夜宸的影子，虽然千陌什么也不知道，但不妨碍她觉得神奇，坦然答道:“神奇”
华倩得了满意的答案，走的更轻快了些。
又走过了几个岔路口，她们来到了一个高大恢宏的门前，两名白衣弟子守在门前，见华倩两人，躬身行礼，“华倩师姐，千陌师姐”
千陌略微惊奇。
华倩摆了摆手，两人直起身，递给她二人每人一只木牌，上面刻着她们的名字。
出门进入演武场的一瞬间，千陌拽住华倩的袖子，“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们知道才不稀奇，一来作为守门弟子，千羽山的所有人都需要烂熟于心，二来，你，实在太出名了，千羽山里没人不认识你，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两句话的功夫，眼前一暗一明，偌大的演武场便呈现在千陌眼前，嘈杂的人声也一瞬间灌入耳朵，周围是数十米高的环形看台，正对着门的地方只有一个位置，想来是掌门的专座，中心是直径近百米的圆形比赛场地，没等千陌细看，便有人陆陆续续从她身后的门里跨出来，路过她二人时便会问好“华倩师姐，千陌师姐”。千陌便也友好的点点头。
现在千陌是真的信了，果然大家都认识她，时不时还会有那么两个人走远了之后还要回过头来瞄她一眼，被她发现后大多会飞快跑走，千陌摸了摸鼻子，心想，我又不是猴子。
她们也没在门口停留太久，华倩带着千陌向着演武场内部走去，等周围人稍稍少些，千陌才问出心里的疑惑：“刚才在通道里的时候，我们周围分明没有人，何故有这么多人与咱们前后脚出来”
“哦，这个啊，其实演武场的入口有很多，还有通道里面的岔路，都是为了让大家分散开进入演武场，你每走一个岔路便会进入不同的空间，不是一起进来的人是绝对不会在通道里遇见的，具体还是要看走的哪条岔路，那决定着你会在里面呆多久”
“所以，其实这个法阵会自动调整人们进出的时间？”
“聪明！”
千陌摸了摸鼻子，没有接话。
走到演武台边缘处时，华倩指了指西面的位置，刚要开口对千陌说些什么，边听见远远的有个姑娘细声细气的喊：“华倩师姐，华倩师姐”
千陌首先看过去，见一个小女孩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千陌冲华倩挤了挤眼睛，“找你的”
华倩本来已经回过头去了，听见千陌说话，又扭回头冲千陌挑了挑眉毛，才看向刚刚跑到跟前的小女孩，“怎么？”
那小女孩平复了一下呼吸才道：“华倩师姐，师父找你”
“师父有说是什么事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华倩也没再多问，只对千陌道：“刚想给你讲讲这次晨训来着，不过没事，反正你参加过一次就都清楚了”
千陌点头。
“那我就不送你了，夜宸长老在那”华倩用下巴指了指夜宸的位置。
“好，谢谢！”其实华倩不指千陌也看得到，因为夜宸的位置实在是太过显眼了，看这样子，千陌猜，观众席位应该是按照峰来分的，因为放眼望去，整个观众席都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还有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唠嗑的，只有夜宸在的地方，整整空了十列，观众席又高，千陌都觉得夜宸身边刮起了秋风，还带着泛黄的树叶……
等华倩她们走远，千陌才向夜宸走去，怀着同情的心，千陌默默的坐在了夜宸的旁边。
夜宸见千陌坐下来，还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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