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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藏锋


“什…”陈怿下意识地摸了下耳垂,莫不是听错了?

        杨云舒见着陈怿呆愣的神情低头用袖子遮住自己的笑,随即收住笑道:“陈兄请坐,今日请陈兄前来是想托陈兄做长宁派的内应。”

        “将军但说无妨,陈某定当全力以赴。“

        杨云舒从一旁的书卷中抽出一卷,小心摊开在桌上:“陈兄请看,这是否为长宁派的地图。“

        那地图用羊皮制成,朱墨勾勒,从西至东依次是山门,长宁殿,讲经堂,藏经阁,后山别院。陈怿起身细细端详后点头道:“的确如此,与陈某在派内所见无异。”

        陈怿用余光瞥了杨云舒一眼,三年未见,他倒变得如此神通广大,连长宁派的地图也能搞到手,不过他既然能查得如此详细,叫他一个岌岌无名的小弟子前来,倒颇有些鸿门宴的意味。

        不管杨云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既然敢单刀赴会,就一定得留有全身而退的后策。陈怿来之前便已着人埋伏在将军府附近,倘若他对自己不怀好意,最不济,也不过就是太子身份暴露,届时大张旗鼓地宣扬一番,杨云舒无论如何也得护自己周全,否则便是坐实谋害太子的罪名。

        杨云舒上战场不过三年不到,便已坐到了将军之位,其手段可见一斑,日后必定成为大魏最锋利的矛,只是这矛若是为他人所用…只怕下场会与他的父亲如出一辙。

        杨云舒并不知道陈怿此刻正对他百般腹诽,卷着衣袖提笔将藏经阁圈出:“当务之急是要将丢失的粮草找回,我昨夜琢磨了半晌,料想粮草应当在藏经阁之中,不知陈兄可知藏经阁内是否有什么密室或是秘密通道?”

        “密室倒是闻所未闻。”陈怿若有所思,“不过说到藏经阁,前几日派里倒是运来一批经书,说是掌门从南疆蛊人那里换来的。”

        “这就对了。”杨云舒将笔杆往白玉桌面上一戳,“粮草一定是混在经书中进入了藏经阁,且藏经阁为了不使经书发霉腐败十分干燥,也便于储存粮草。三日之后,陈兄可否协助我安排在长宁派中的人将粮草运出,我会安排人手在山下与陈兄接应,事成之后,功名利禄,只要是我能给的,陈兄随意开口。”

        昔日挚友如今却相互猜忌,陈怿心中百感交集,起身拱手道:“将军不必如此客气,陈某不是追名逐利之人,只是一心想要守护大魏。师父曾经教导过陈某,只要身怀气力,便要时刻记挂着黎民百姓,不可为虎作伥。将军能不计较陈某地位低微,信任陈某,便已让陈某五体投地,又何须介怀身外之物?”

        杨云舒听罢定睛看向陈怿,只是面具之下他的喜怒却无从得知,过了好一会才道:“陈兄其实很像我从前的一位朋友,只是他无心朝堂,与你对家国的热忱倒是大不相同。”

        “其实我…”陈怿猛地上前一步,却是硬生生地将后半句咽回腹中,神色痛苦地扶住桌角,又缓缓坐回原位。重逢的欣喜与不安如毒药深入他的骨髓,每每见到眼前之人他都要承受这份不可说的蚀骨之痛,分明解药就在眼前,陈怿却只能隐姓埋名不让对方知晓自己的身份与心意。

        其实我就是陈怿,我就是你的那位朋友。

        他多想告诉眼前之人自己的身份,诉说三年来他以为永远失去杨云舒的痛苦与思念。可是他已然只有两年多的寿命,他宁愿自己只活在杨云舒心中那片永不枯萎的桃花林,也不要杨云舒承受他所曾经历的苦楚。

        “可是身体不舒服?需要我叫府上的大夫替你瞧一瞧吗?”杨云舒将手搭上陈怿的手腕,陈怿连忙将手缩回道:“不敢劳烦将军,陈某只是从小有些心悸,无碍的,回去休息一时半会便好了。”

        “那我安排软轿将你送回长宁派吧,你先前不是说有人跟踪你,有我的人跟着我也放心些。”杨云舒说罢叫来管家,替陈怿安排妥当后又道:“将军府中事务繁忙,我实在不便亲自送陈兄回去,送你的人都是我的心腹,陈兄大可放心在轿上养精蓄锐。”

        “那便让将军费心了,陈某感激不尽。”陈怿狠下心不再回头看杨云舒,正欲随管家离开湖心亭。

        “等等。”杨云舒叫住了陈怿,陈怿心中一紧,自己应当不曾露出什么破绽才对。

        “你这身衣服也在我这里换了吧,免得回去怪惹眼的。”杨云舒又吩咐一个小厮拿来自己平日穿的常服,领着陈怿去偏房换了衣服才叫管家将他送出府。

        管家一路上絮絮叨叨,无非是赞颂自家将军如何体恤下人,又是如何善待周围百姓。快到门口时,管家握着陈怿的手道:“大侠有所不知,我家将军早早便父母双亡,他命苦,在边关过惯了提心吊胆的日子,素来是谁也不信。难得如此看重大侠,将大侠亲自迎到府上,还望大侠能不负将军期望,至少能让他的烦恼少一些。”

        陈怿轻轻笑道:“您老放心,将军是我命里贵人,我自会好好珍重他。”他掀开轿帘,在管家的搀扶下登上软轿。车夫一挥鞭,将军府从陈怿的视野中逐渐远去,几个布衣模样的人从暗处走出,不紧不慢地跟在轿子后。

        那是陈怿先前安排在将军府周遭的人,他们都是“天网”中的精英,陈怿不动神色地敲了敲窗沿,那些人朝陈怿点头示意后便再度消失在大街小巷中,只有其中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人朝陈怿比了个手势,转而进了街边的一家当铺。

        “这么快就回信了么…师父这回倒是坦诚得很。”陈怿合上窗,倚着金丝软枕闭目养神。自杨云舒夜访长宁派尚不足两日,只怕莫我瑜此刻就在珏明山附近,盯着自己的所作所为。那老狐狸恐怕早就知道杨云舒并未身死,只是怕东窗事发自己找她算账才在此处未雨绸缪。

        软轿缓缓停下,不知不觉已然到了珏明山下,陈怿下了轿子并没有立即上山,他在等“天网”的人。

        不一会,灰衣人便从一旁的树林里钻出,手里拿着一封信,信的正中央用“天网”的标记封好。陈怿拆着信漫不经心地问道:“师父可有什么话要同本座说?”

        “回主人,莫大人说当年未将真相告知乃是为大局着想,如果您知道杨云舒便是云栖碧,势必会放下朝中事务亲赴边关找他。君上好不容易将您的存在昭告天下,若是您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君上将颜面无存,而朝中那些逆羽也将对您与君上发难。边关路途遥远,届时恐怕连“天网”也不能护您周全。”

        “还有什么吗?”陈怿头也不抬,将信从信封抽出。信中所说倒是与眼前之人的话语一致,只是这些话中漏洞太过显眼。其一,莫我瑜行事从来不是一个会考虑自家父君颜面的人,“天网”更不会放任叛党在朝中胡作非为,其二,倘若他亲寻杨云舒,势必会被父君发现杨云舒还活着,以父君的性子必然不会留杨云舒一条生路。

        “莫大人还说那位云将军不过是后起之秀,根基尚浅,并不足以动摇朝中局势,请大人无需担心。”

        陈怿听到根基尚浅时锁紧了眉头,先前那些话还算是有迹可循的编造,对杨云舒的评价却是彻彻底底地胡扯。三年前是杨家叔父杨萧剑向父君举荐了杨云舒,称云栖碧乃是他从战场上捡来的孤儿。师父既然留他一命,便是要他为自己所用,故而杨云舒从无名之辈到坤抑将军,背后一定有师父的手笔,否则无论他再怎样军功卓著,也无法如此迅速地坐上一军统帅的位置。说他根基尚浅,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可莫我瑜是没有实权的国师,一介江湖中人,又是同谁做了怎样的交换,对方才肯答应捧这位新晋的美人将军走上权力交锋的风口浪尖。且杨云舒贵为将军,却要亲自调查粮草丢失一案,以至于到了亲身暗访长宁派的程度。不说他是否会打草惊蛇以致无功而返,在这期间若是边关有任何异动,杨云舒都会无法及时返回并镇压。

        除非,他有担保边关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此时出事的能力,要么他与辽国军队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要么有能够代替他号令军队的人出现在边关。可他来长宁派之前并未有收到过有关军中职位变动的消息,又是谁派杨云舒来长宁派调查一件微不足道的粮草失窃案?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杨云舒这把矛有可能不再为大魏所用。陈怿想到这里不由得胆寒,奇门遁甲若是为不怀好意之人利用,只怕会在这人间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云舒美人,三年未见,你果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还有今日突然出现的太傅之女,陈怿只听闻她曾向杨云舒提亲,但又为何会出现在珏明山下?莫我瑜,太傅之女,杨云舒,这些势力为何在此时此刻忽然聚集在了这座小小的城镇?

        师父的话实在太过诡异,倘若另有隐情,她大可直说不便相告,又或者,她是要通过这些表面的谎言来瞒过某些人的眼睛,从而将这封信真正的内容告知于他。

        可他平日与师父联络均是通过“天网”传书,难道说…

        陈怿忽然明白了那些令人不知所云的话究竟是何目的,真正重要的并不是师父关于杨云舒一事的解释,而是这封信本身所要传递出的信号——“天网”出现了背叛之人。

        如此一来便能说通了,莫我瑜出现在珏明山下是因为她要确保“天网”中的奸细不会伤害到自己,而之前粮草失窃案与长宁派的情报,极有可能是叛徒传递出来的假消息,为的就是将他引来长宁派。而杨云舒身为军中新贵,代表了大魏的武将,宗盛嫣是太傅之女,代表了大魏的文臣,他自己则是大魏未来的继承者,幕后之人将他们聚集在一起,若是他们三人出事,意味着组成大魏统治力量的三股势力同时受到重创,朝中震荡,则外敌趁虚而入。

        陈怿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到“天网”的叛徒,并让杨云舒与宗盛嫣立即离开长宁派。可杨云舒奉命行事,除非自报家门,否则他不会轻易离开,宗盛嫣那里情况不明,若是贸然行事极有可能惊动敌人狗急跳墙,直接对宗盛嫣下手。

        他现在亟需一个能够让他无条件信任的人,这个人要同时对杨家与宗家有所了解,并拥有足够的权力将杨云舒与宗盛嫣调离这里。

        陈怿攥紧了手中的信纸,沉声道:“告诉国师,云栖碧在长宁派对本座多有僭越,本座甚是不满。”

        灰衣人低声答应后便转身离开了,陈怿连忙上山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三日之后杨云舒就要将粮草运出长宁派了,幕后之人一定会在那之前动手,自己必须抓紧时间让他们二人离开。陈怿坐在书桌前沉思片刻,提笔写道:

        父君安好,儿臣今日在珏明山与太傅之女宗盛嫣偶遇,见其品性温良贤德。儿臣斗胆向父君请命,为宗盛嫣加封静姝郡主,封地安州,与其父共享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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