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今天放学晚，黄雷的班级又拖堂，等她回到家已经快七点了。
一开门，陆云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对，瞬间绷紧神经警惕的走进门换鞋。
陆父黑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陆母在厨房里炒菜，陆云抓紧书包快步想往房间去。
“过来！”
才走两步，就被陆父喊住，“把你的书包拿过来！”
陆云拽着书包，紧皱眉头，站在原地不肯动，语气不好的回道，“干嘛”。
“我叫你拿过来！”陆父手中的遥控器重重砸向茶几，啪一声响，“拿过来！别逼我动手！”
陆云被吓得身体抖了抖，死咬着唇，慢慢走过去将书包给他。
陆父拿过书包就开始翻，把所有的东西都倒在沙发上，又把课本一本本抖开，什么都没找到。
他指着陆云，“你过来！”
陆云抵触不愿意过去，大声质问，“你到底要干嘛！”
“你还问我要干嘛！”陆父气得站起身，撸起袖子上前一步指着她脸骂，“你自己干嘛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
“让你不清楚”，陆父一巴掌打向陆云，“我送你去上学，你去学什么啊！”边说，边转身去鞋柜旁把棍子拿出来，往她身上打。
陆云的手臂被陆父抓住躲不开，只能硬生生挨打，眼泪从眼眶里冒出。
陆母端菜出来看到小跑过来拦住陆父，“你有话不会好好说！”
陆云一边手捂脸，一边手垂在身侧，害怕的浑身发抖，身上被打了几棍疼的不行，站在陆母身后，愤怒的看向陆父。
“好好说什么？她嘴里有一句真话吗！”陆父甩开棍子，“我就说这个女儿要不了，早让你生第二个，你养她干嘛呢？”
陆云听到这话，转过来抬手抹掉脸庞的脸，脑中飞速想最近有什么事情能让陆父突然翻她书包。
陆母瞪了陆父一眼，伸手拉过陆云，“小云，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和一个男同学谈恋爱了？”
陆云猛然抬头，心中警铃大响，震惊的望向陆母，坚定的否认道，“妈！我没有！”
找到原因，陆云迅速回想宋致至没有任何东西在她这，挺直腰板理直气壮的反问，“谁和你们说的？我哪有谈恋爱！谁看到我谈恋爱了！”
“你还嘴硬是吧，一堆人都看到你和个男生牵手，我脸都替你臊得慌，你还敢狡辩！”陆父举起手又要打她，“生你个废物！上学不好好上！打死你还省钱”。
陆母拦住他的手，“你干嘛！”推他去沙发坐下，“行了”。
转过身平静的和陆云说，“你跟妈妈说实话，谈了就谈了，爸爸妈妈不会说什么的，你这个年纪犯错很正常，以后不要断了，好好学习就行”。
“妈，我真的没有！”陆云气得胸膛起伏，怒意冲冲的吼，“我说我没有！谁看见了你让她来和我对质啊！”
陆母瞧她神情中没有丝毫心虚，想到她平时都跟黄雷一起接送，中午也是住在同个寄宿中心，哪有时间谈。
“你没有！你没有人家会说你？”陆父拿起茶几上的杂志朝她扔过去，“你同学打电话来说，看到你和一个混混谈恋爱，还举止亲密，我都替你羞！”
陆云懵了一瞬，同学打电话，第一反应就是林舒玫，顿时愤怒不已，指尖陷入手掌中，一字一字的往外说，“谁打的？你让她和我对质啊！”
“还对质！”陆父又扔一本，“你嫌自己不够丢人现眼吧！”
陆母捡起掉落的杂志，回身吼了句，“行了！”。
她接到林舒玫电话的时候，就觉得诧异，之前听小云说过她们已经不说话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还明晃晃的告状。
陆母放缓声对陆云说，“这两天中午，你不是都和谢听在一起吗？”
“嗯！”陆云点点头，心脏狂跳，面上不动声色的说，“你们要不信，现在可以打电话问她”。
“打！现在就打！要不是我就打死你今天！”陆父暴跳如雷，认定了陆云谈恋爱还撒谎，指着她“过来打！她要是说没有，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陆云看了陆母一眼，见她点头，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对策，走到电话旁，拨通谢听家的电话。
“嘟~嘟~嘟~”陆云的心跳跟着每声嘟跳动，手指缠绕着电话线，不停的祈祷谢听千万不要说漏嘴。
电话很快被接起，“喂？谁呀？”，谢听欢快的声音传出。
“放免提”，陆父瞪她。
陆云放下话筒按免提，“谢听，我是陆云”。
“噢噢，有事吗？”
陆云张口还没说话，陆母就在旁边说，“谢听啊，我是陆云的妈妈”。
“啊，阿姨好”，谢听乖巧的喊人，脑中响起警铃，肯定是陆云和宋大佬的事被发现了。
“哎哎，你好，吃过饭了吗？”陆母柔声问。
谢听憨笑两声，“刚吃完呢，阿姨吃过了吗？”。
“阿姨正准备吃呢”，陆母说，“谢听啊，阿姨有点事想问问你”。
“嗯，阿姨问吧”谢听整张脸快皱在一起，绝对是陆云和宋大佬的事被发现了。
“那你要和阿姨说实话啊”。
陆父不满的想要抢话，陆母拧起眉头挥手让他闭嘴，继续说，“这两天小云在你家中午都吃了什么啊？”
谢听：“对呀，我家买了烤箱，这几天都做披萨吃”。
此话一出，陆母朝陆父点点头，陆云也暗中松了气，“哎呀，真的是太麻烦你们了”。
听到陆母这样说，谢听知道过关了，还好之前陆云和她对过词，不然真的会露馅。
“不麻烦，陆云也给我带了好多吃的呢，改天让陆云给阿姨带个披萨回去尝尝”。
“哎呀，那先谢谢你了”，陆母笑出声，“阿姨这几天听别人说，小云和个男生一起逛超市，你知道吗？”
“啊？”谢听愣住，不是结束了，怎么还问。
陆母：“怎么了？”
“没有的事，阿姨，”谢听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中午是跟陆云一起回家，又一起出门的”。
闻言，陆父脾气上来，那个什么玫的同学，说得有鼻子有眼，他突然出声，“谢听同学啊，真的没有吗？”
陆云在旁边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死死咬住下唇，谢听千万要撑住。
陆母推了陆父一把，瞪他。
“真的没有叔叔”，谢听语气有些急，“我们就上学前去对面的泰成商场逛了下，但真的没有和男生一起走。”
陆父还想说什么，被陆母拦下，“那应该是看错了，好了，不打扰你了，改天让小云带你来家里玩”。
“没事，那阿姨也快吃饭吧”，谢听松了口气，看来过关了。
陆母推推陆云，然后拉着陆父进了房。
陆云拿起话筒，“喂”了声。
“陆云啊~”那头的谢听哀叫。
陆云不敢和她说太多，“抱歉了，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谢听知道她心情不好，怕她爸妈还在电话旁，也再说什么，“没事的，明天见啦”。
“嗯，明天见”，陆云挂了电话。
脸色黑沉下来，双手攥成拳头，眼神瘆人，从嘴中蹦出三个字，“林舒玫”。
只能是她，其他人可没有她家的电话，谢听也不会这样做，和自己有仇有怨的只有她了。
陆云愤怒的发抖，深呼吸好几次才平息掉心中的怒意。
从冰箱里拿出冰块覆在脸上，希望明天不要有印子，给宋致至看到不好。
陆母拉陆父进房间后低声音骂他，“你干嘛，别人一个电话你就跳的老高”。
“什么叫跳的老高！那个什么玫的不是你女儿的同学吗！人家好心提醒，你不管管你女儿？”
“什么同学！”陆母反驳他，“这种背后告小状，插刀子的算什么同学！”
陆父被噎住，沉默不作声。
“这事过就过了”，陆母摆摆手，“谢听这孩子我见过几次，人挺好的小姑娘，温温柔柔的性子，她妈妈我开学时也见过，说过几次话，人家没必要说谎”。
“以后不让小云单独出去就行了，而且每天跟着大哥他们一起回来，她哪有什么时间谈恋爱”。
陆父冷哼一声，“反正是你女儿，爱怎么管就怎么管”，撇下她出门，陆母也跟着出来，敲了敲陆云的房门，“小云啊，出来吃饭了”。
陆云低低“嗯”了声，将剩下的冰放在阳台的空花盆里，擦干脸上的水渍出去。
陆父闷头坐在饭桌上，她接过陆母递给的碗沉默吃饭。
“小云啊，以后你中午老实回寄宿中心，我会打电话问老师的，下午就跟大伯他们一起回来，别乱跑”。
“嗯”，陆云应下，安静吃着饭。
心中盘算着明天要怎么去见宋致至，随意扒拉两口放下筷子回了房间。
临睡前，陆母进来，坐在床边谆谆善诱，“小云，你现在还小，最主要的是学习，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期中也快了，考完就要分科，你努力上个重点班，这样考大学才多了些胜算”。
陆云乖巧的点点头。
陆母叹了口气，“以后学校的同学关系你要好好管理下，即使有意见，面子上也要过得去，至少要做到不让人给你背后捅刀，明白吗？”
“嗯”，陆云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扯着被子，压下翻涌的愤怒点头。
“行了，睡觉吧”，陆母拍拍她的头，起身出去。
傍晚的飘雪终于在深夜时分停住，宋致至用毛巾擦干头发从浴室出来，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看见有条陌生信息。
“宋哥，我是十中的林舒玫，有些关于陆云的事想和你当面说”。
宋致至扫过林舒玫三个字，脸色晦暗不明，想了想，还是推开房门打电话给宋致青。
“喂？”宋致青正在打游戏，按了免提，周遭的游戏声传近他耳朵里。
“在哪？”
“店里啊”
“嗯”
宋致至套好衣服，拿起手机就下去台球室，走到最后间房进去，就见到宋致青和几人戴着耳机厮杀。
刚好结束一轮，宋致青扭头看向大晚上不睡觉的人，琢磨着他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情感问题。
“你有没有那个什么肖锋的电话？”
“啊？”宋致青疑惑拿起手机翻通讯录，“你大晚上找他干嘛？”
宋致至满脸不爽，“那货不知道从哪拿的我号码给那个林舒玫”。
“？？？”宋致青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是他？”
宋致至像看弱智的瞥他一眼。
“哦，他俩一块的”，宋致青拨通电话。
“让他带林舒玫来这里”，宋致至说完转身往外走，去自己的那间台球室，点了根烟抽。
丝丝烟气随着刹那火光升起，他拿起根球杆弯腰对准白球将其他球打散。
打了两把，宋致青才带人推门进来。
林舒玫大晚上出来仓促的化了个淡妆，满心欢喜的以为是宋致至相信她才让来的，故作娇羞的叫了声“宋哥”。
宋致至眼都没抬，自顾自的打球。
一旁的肖锋从接到电话开始就很懵，不知道为什么十点多还要他和林舒玫过来，但听说是宋大佬叫的，还是过来了。
房间里没开大灯，只开了桌上的灯和壁灯，刚好照亮这片区域。
林舒玫见宋致至没吭声，又轻声喊了句，“宋哥”。
站在旁边的宋致青被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即使是以前同班也没见她这么的作。
“宋哥，要不我陪你打两把？”林舒玫说着，往前走去拿球杆。
宋致至懒懒的站在桌前，擦着球杆，阴鸷的扫她一眼，弯腰继续打球。
林舒玫定在原地，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尴尬求助的看向肖锋。
肖锋也很懵，他压根就不知道过来要干嘛，但顶着女神的目光，还是出声问道，“宋哥那么晚喊我们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宋致至依然沉默不语。
台球桌上只剩下一颗黑球，砰一声，黑球落袋。
宋致至终于直视他们，“装哑巴？”
肖锋挠头，“什么？”，他确实啥也不知道啊。
宋致至目光又移到林舒玫身上，意味不明。
林舒玫微微后退了半步，想到了自己发的短信，又镇定的直起腰板，只要把陆云的真面目撕开，宋大佬才不会被她蒙蔽。
垂直的球杆被宋致至举起，指向林舒玫，语气凌厉的说，“我上次说的话，不记得了？”
林舒玫在球杆过来时，连连后退到肖锋身后，怯弱的开口，“宋哥，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被陆云蒙蔽，所以才想把她做过的事告诉你的。”。
嘿，宋致青笑的找了张凳子坐好，有好戏看了。
肖锋回过神，他之前好像存了宋哥的号码，难不成是林舒玫偷看记下，忙澄清自己，“宋，宋哥，我可没……”
“闭嘴”
听腻他们一唱一和，宋致至耐心所剩不多，收回球杆放好，“我给你三分钟说话”。
林舒玫从肖锋身后站出来，大着胆子说，“我以前和陆云时好朋友，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平时什么话都会说，可陆云却把我们的秘密公之于众，让别人笑话，有个女生被她刺激到要退学。”
见宋致至没喊停，林舒玫继续道，“而且，她还特别下贱，总是去和男生玩，尤其是高年级的，经常去对人笑，还吃人家的东西”。
宋致至给了宋致青一个眼神，就你说的勾引？
宋致青狂摇头，他又没看到，他就只是听人说而已啊。
“总之，陆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她仗着家里有钱，天天给班上的人买各种东西吃，笼络人心，让他们孤立我们”，说到这，林舒玫还低头抽泣两声。
买了？宋致至戏谑的看向宋致青，大有他敢说吃过就会被揍的威胁。
他满头问号？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他没有看见，也没有吃过？宋致青开始怀疑自己上了个假的初中。
林舒玫这番话真真假假，他又没和陆云打过交道哪会知道啊。
听完这些话，宋致至不屑的呵了声，犀利的目光定在林舒玫身上，“陆云和你做朋友真是倒了大霉”。
林舒玫从手掌中抬起头，诧异的望向宋致至，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会为陆云说话。
“就你这样两面三刀的，看一眼都觉得脏”，宋致至双手插兜，往前走了两步，“我最后说一次，别让我再从你的嘴里听见诋毁她的话”。
说完，嘲讽的看了眼肖锋走人。
“赶紧滚”，宋致至开门时落下这句话。
肖锋尴尬的不行，林舒玫敢怒而不敢言，忿忿不平的瞪了眼宋致青，转身走出去。
好个陆云，她就等着被宋大佬玩腻的那天！
宋致青被她莫名其妙瞪了眼，也十分不爽，“瞪什么瞪，又没那本事勾我哥，就知道背后说闲话”。
林舒玫还想说什么，肖锋拦住她，“先回去吧”。
两个人走到门口，看见宋致至点着烟在吧台倒水，林舒玫不甘心还想再说什么，被肖锋一把扯走。
走在最后的宋致青坐上高脚凳，毫不客气的倒了杯汽水喝。
“你在十中是不是还认识其他人？”
宋致至开口问道，“不要陆云他们班的”。
“认识几个，怎么了？”
“让他们盯紧林舒玫，别让她靠近陆云，也别使什么招”。
宋致青眼神变了，贼贼的伸出手，“帮忙是要报酬的”。
“拿去”，宋致至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票子，“还有肖锋，都盯紧点”。
收到钱的宋致青连连点头，拿出手机就群发消息，“搞定”。
“嗯”
宋致至放下杯子，准备回去睡觉。
“哥”，宋致青喊他，“还不回家睡啊？”
宋致至招手把吧台小哥喊来，“不了，我睡这边”。
知道劝不动，宋致青彻底卸下心思。
“别回去太晚，晚的话就自己上去睡”。
嘱咐完，宋致至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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