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雪在后半夜又飘起来，天边稍微亮起光时已经积起到脚踝的雪，环卫工人开着除雪车加速清扫道路。
昨晚睡前陆云涂了层药，不细看看不出红印，等出门时，才见小区门前两旁堆满雪，去学校的道路已恢复以往的宽阔。
陆云不敢靠往后靠，身后的伤隐隐作痛，挺直腰板坐到学校门口。
她沉着一双美目走进教室，几乎是进门第一眼就看向林舒玫那边。
林舒玫在位置上和人谈笑风生，身边的人撞了下她的肩膀提醒陆云来了。
“呦”，林舒玫怪笑一声，“这不是勾搭上宋致至的陆云吗？一大早这样看我干嘛？想让宋大佬给你出气啊？”
周围哄笑一堂，林舒玫满意的说，“你觉得你配吗？”
陆云原本没太确定，现在是百分百确定了，她皮笑肉不笑的把书包放在位置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
“陆云！你干嘛！攀上大佬了不起啊！”
陆云冰冷的眼神剐她一眼，伸手揪住林舒玫的衣领把她拉靠近桌边，“是你打的电话？”虽是问句，但陆云却陈述出来，“你那么贱啊？喜欢背后告小状？喜欢造谣生事？”
“你放开她！”
和林舒玫交好的李静扒住陆云的手臂想要拉开她。
陆云反手将她推到在地，人群一片喧哗，大家都围过来纷纷指责陆云。
她充耳不闻，冰冷的目光一寸寸从林舒玫的眉看下去，犹如看死人般的瘆得慌。
“你要我把做过的恶事说出来吗？”陆云靠近林舒玫耳边说，“比如说，你为了个学长不惜当小三的事？”
林舒玫气得不行，可又推不开陆云的手，“陆云你敢说瞎话？！”
“我没有呀，你难道没有当小三吗？”陆云特别大声的喊出来，周围的同学都安静了片刻，几个和林舒玫玩的好有意思的男生怔愣住。
陆云瞧见，莞尔一笑，“瞧瞧对你有意思的人，听到你的过往都愣了”。
林舒玫死死瞪着陆云，手按在她手上，气的两眼通红。
“你哭什么？”陆云不解，另只手抓在林舒玫手背上，用指甲狠狠地按下去。
“啊”，林舒玫痛的挣扎开手，陆云趁机一把掐住她脖子，将人用力按倒在桌上。
“陆云！你疯了！”
班里的彭成大喊，叫嚣的就要冲上去打陆云。
女生们尖叫的散作一团，李静试图的去扒开陆云的手，又被一脚踹倒，“你再来，我保证下一脚就不会这么轻了”。
林舒玫的脸被她死死按在桌上，陆云的手还按在她脖颈，“你知道我多气愤吗？”
谁都不敢再上前，有人已经吓得跑出去找老师，却在门口被和宋致青认识人拦下，几个男生挡在前后门。
谢听喘着粗气跑上楼，拼命的挤进人群里。
陆云眼中透着愤怒的疯狂，“我在想，要是昨天东窗事发，你要怎么死才好”，边说手上加大力气。
林舒玫被掐的直翻白眼，已经有人大喊杀人了，男生们闹哄哄往上挤，有人伸手推开陆云，将林舒玫解救出来。
陆云踉跄几步，还有人伸出脚要将她拌摔，谢听来不及扶住她，好在陆云瞥到那只脚，抓住旁边的桌子，后脚稳住身子。
“你居然想绊倒我，呵”，陆云气极反笑，朝那人狠狠的踢了一脚在他膝盖上，痛得他蹲下身。
“你疯了，疯了！陆云你居然敢杀人！”
陆云一记眼神瞪过去，林舒玫吓得噤声。
“杀你？你怎么才知道啊？”
从昨晚开始心底的愤怒不断翻涌，滔天的恨意从她双眸中传出，“你以前到处背后说小话，我都忍了，可怎么就学不会到此为止呢？”
陆云边说，边往林舒玫那里去，班里的男生挡在前面，“呵”，她不屑的笑道，“你勾引男人的技术才是一流吧，有你珠玉在前，我算个什么呀”。
“看在是同学份上，给你们忠告，别太把林舒玫当回事，她多脏你们知道吗？”
“陆云！”
林舒玫喘着气大喊，张牙舞爪的就要冲上来撕破她的脸，“你个贱人！”
见她自己送上来挨打，陆云瞄准时机，右手快速的扇在她的脸颊上，“还给你”。
“你！你！你……”林舒玫被打懵了，捂住脸你个没完。
陆云展颜浅笑，“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林舒玫你再敢背后搞我，那你可就真的小心点”，那抹笑容瘆到林舒玫，让她心生胆寒。
外头堵门的男生看着上课时间越逼越近，里头的战况越发激烈，猛给宋致青发消息，“打起来了！要不要进去帮啊！”
宋致青正跟在他哥身后跑过最后这条马路，和十中的人碰了面，拿过校服外套，从围墙上一跃而下。
底下的人快速说道，“在五楼楼梯口第一间教室，就从这个楼梯上。”
“谢了”。
宋致至边跑边穿上那条十中的校服外套，他下身只穿了条白色的运动裤，远远看不出来。
和林舒玫玩得好的一拥而上围住陆云，一人一句骂着最难听的话。
陆云怒视的一一看过去，耳边充斥着他们的谩骂，恶心、犯贱、勾引、作风败坏、没有家教……
看着他们张开的嘴巴一动一合，陆云攥紧拳，脸色愈发平静，心底翻涌的恨意和愤怒越大，各种声音塞满脑中。
他们活着干嘛呢，陆云听见有个声音在问，她勾起嘴角，是呀这些不该称作人的东西为什么要活着呢。
危险的想法一旦冒头，就再难控制住，她目光缓慢又幽暗的移到被大家围在中心的林舒玫身上，都是因为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被陆父打，被陆母骂，还骂她会被宋致至玩腻，还有那些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语，三年的忍让只得到得寸进尺，都是因为她。
陆云危险的眯起眼，一个箭步上前，将围在林舒玫身旁的人踹到，手再次掐住她的脖子，这次没再废话，五指用力收紧。
林舒玫冷不防又被掐住，尖叫声还没喊出就被遏制住呼吸，脸色渐渐惨白，周围胆小的全部吓哭了，男生们涌上前想要拉开陆云。
手还没碰到她，就被一脚踹碰在桌上。
宋致至跑上楼看到陆云掐住林舒玫也被吓到，见有人伸手伸脚就要打她，立刻上前先发制人。
他伸出右手陆云圈在怀中，左手覆在她掐人的手上，“陆云，松开”。
蓦然被人抱住，陆云下意识就要打他，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她一愣，失去的理智瞬间回笼，内心惧怕的松开掐住林舒玫的手。
林舒玫吓得瘫坐在地，胆颤心惊的看向陆云，刚刚她真的感觉到要死，眼泪鼻涕从脸上滑落。
大家认出宋致至，有人想要为林舒玫说话，被他凌厉的眼神劝退。
宋致青他们，和其他做和事佬的同学纷纷打圆场说没事，让大家都赶紧回位置坐好。
他们这片乱糟糟的，桌椅板凳、课本散落一地。
宋致至粗略的扫了眼，低声对陆云说，“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陆云心中后怕，无助的抓着宋致至的衣摆，心跳剧烈根本不能思考，满脑子都是刚刚她真的差点杀人的画面。
“没事了”，宋致至察觉到她在发抖，安抚的拍拍后背，“没事了，不用怕”。
用眼神示意宋致青赶紧帮着打扫，他牵着陆云走出教室往天台去。
谢听也被吓得不清，但时间不早了，班主任随时会走进班里，大家飞快的整理残局，林舒玫也被人扶起来坐在位置上。
和她交好的人忿忿不平，想要告老师听，宋致青冷笑，威胁他们要是敢告老师就试试。
有些嘴硬的不服，宋致青耸耸肩，让出道给他，“去吧，反正我哥差个练手的”。
彭成他们虽没见过宋致至打人，但知道的比他们多，这口气硬生生憋在胸口，宋致青出言劝道，“这都是林舒玫惹的祸，你们不用太在意”。
林舒玫闻言跳起来指着他就要骂，宋致青摊开手，“难道你昨晚没去找我哥想挑拨离间？那个肖锋也在噢”。
他这话一出，彭成几个人犹豫的互相看了看，肖锋开学时就在追林舒玫，好几次都见到送花又送吃的，他们也不是傻子，要给人当枪使。
“都是误会”，彭成嘿嘿一笑，“大家都是同学，打打闹闹的玩而已，没什么事的”。
“对嘛，大家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弄太僵不好”，宋致青拍拍彭成的肩膀，“以后有事和我说啊”。
彭成点头应好。
教室很快就收拾好了，宋致青瞥了眼头发凌乱又脸颊红肿的林舒玫，“被蚊子咬自己挠那么狠啊？去个医务室吧”。
林舒玫气的不行，他简直就是凭空乱造。
“快去吧，一会老师来看到不好”，宋致青毫不在意的说，“走吧”。
拗不过他，林舒玫愤愤站起身，李静挽着她走，宋致青跟在后面，“对了”，他停下脚步看向谢听，眼神瞥到陆云的书包。
谢听拍拍胸脯，露出个我懂的表情，宋致青这才跟在林舒玫身后走去医务室。
九班一下变得安静了，班主任匆匆进门，将语文书放在讲桌上，扫了眼教室，发现空了三个位，“他们人呢？”
有个女生站起来就想把今天的事告诉给她，被她同桌按下，将课本立起来挡在她面前，“你疯了还敢去告状？陆云那个疯子等会知道了打你！”
女生被吓得直摇头。
谢听淡定的说，陆云去了厕所，好像拉肚子了。
班主任指着林舒玫和李静的位置，“她们呢？”
“去医务室了”。
“怎么去医务室了？班长”
班长黄瑜被喊到，满脸不情愿，她本来就不喜欢林舒玫她们这伙人，经常聚团说别人闲话，被问到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胡话，“好像是被虫咬，林舒玫抓破了皮”。
班主任纳闷，这个季节还有虫？但没再多问，翻开语文课本，“黄瑜你上来带读，等会上课就把卷子发下去”。
“今早的课都是自习，老师们都在阶梯教室开会，你们安分点，好好做卷子，放学要收上来”，目光扫过后面几个顽皮的，“我会随机上来检查，被抓到的就抄书知道吗！”
“知~道~了~”
班主任满意的点头，“黄瑜上来吧”，她布置完早读内容，拎起包就回了楼下的办公室。
谢听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宋致青发消息，告诉他今早都是自习，老师在阶梯教室开会这个消息。
信息刚发出去，历史老师走进来，招来课代表把卷子给他，“大家好好做，下节课要讲啊”。
黄瑜已经把卷子发下去了，谢听头大的看向桌面的四张试卷，这个早上她要挑战奇迹了，一定要让陆云请她吃顿大餐才行！
收到信息的宋致青在医务室里，陆云下手够狠，将林舒玫的脸颊扇红，女校医经常看见林舒玫她们，不是来逃操就是装病。
这次看她脸上红肿，检查了下，没破皮，拿冰袋和药膏给她就没在管。
林舒玫忌惮宋致青在，没敢在骂，心里却将陆云从头骂到脚，更是恶狠狠的发誓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宋致青看她不服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没那个能力还去招惹人，被打活该，手上一刻也不迟疑的把谢听的信息转发给宋致至，又告诉他，天台的门栓被虚关住了，需要撞两下才能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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