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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连理枝


  八月初六,金陵城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宋沈两家都是金陵城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沈家的第一抬嫁妆进了宋家的门,最后一抬嫁妆还在沈家的院子里,正可谓是十里红妆、风光大嫁,看热闹的百姓无不羡慕称赞,一时之间,宋沈两家亲上加亲,也成了金陵城最热闹的话题。

  看着沈杳娘一身嫁衣如红霞的走向自己,宋笠本该是满心欢喜,可想着沈杳娘内心并不情愿,以后自己还可能会失去贵公子的身份,沈杳娘也要随自己过清寒日子,宋笠怎么也开怀不起来,满腹心事的二人拜了天地,听完宋渝和沈氏的训话,便被引去了洞房。

  阿绿带着两壶酒,一个轻功飞上了屋顶,把一壶酒递给面无表情的湘谣,开玩笑的说:“他们还没洞房,你现在去抢亲还是来得及的。”湘谣橫了她一眼,接过酒仰头喝了一口。

  阿绿把湘谣的头放在自己肩头:“这世上的男人大多靠不住的,我看你还是靠我好了。”湘谣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嫣然一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仙君会说拿到四件宝物,也是渡劫绝非易事了,这世上的难关的确不只有肉身之苦。”

  阿绿还不理解湘谣所说的苦,但还是陪着湘谣一起看着星星喝闷酒。

  宋笠和沈杳娘成亲之后,沈杳娘并没有和她说的那样,流露出丝毫的不愿意,对宋笠的照顾无微不至,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对神仙眷侣,只是一起去给郦氏祭拜之后,沈杳娘回来就小病了两日,其余时间,两人皆是十二分的恩爱。

  沈杳娘积极地做好宋家大少奶奶的角色,而宋笠这一段时日,经常借口请教功课,去宋渝的书房找他,有几次宋渝不在,他便在书房等很久,众人皆说宋笠娶妻之后更加发奋了,必定会一举高中,宋渝也有了一些欣慰,而只有湘谣知道,宋笠只是找机会一个人到书房搜罗宋渝贪污受贿的账册证据,也暗中施法帮着他寻找.

  湘谣知道,宋府已经山雨欲来风满楼,自己和阿绿的任务或许也快要完成了,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快意,反而都是眷恋不舍,想要这时光慢些走、再慢些走。

  时间就转眼间到了冬天,金陵城连下了几日的鹅毛大雪,亭台楼阁都披上了白色的衣裳,宋笠和往常一样,早早就起了床,沈杳娘亲自给他披上了斗篷,送他出门,他握了握沈杳娘的手,皱眉说:“要不屋里再添些炭火吧,你手总是凉。”

  沈杳娘笑着看着他:“再添炭火就该上火了,我多穿些就是了,省的回头再去喝那降火的药,怪苦的。”

  宋笠也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怕喝药,爹今日出门了吗?”沈杳娘点头:“爹年底交接的金陵的事务,就要入京叙职了,因此格外的忙些,今天也一大早出去了。”

  宋笠点点头,便徐徐的出了房门,宋笠直接来到了宋渝的书房,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厮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宋笠笑着说:“我来找爹问些功课。”胖胖的小厮一脸为难:“老爷一早就出府了。”宋笠摆手:“无妨,我去里面等爹回来就是。”

  那个胖小厮上前一步挡住宋笠的路:“可是老爷今日放了一些公文在书房,说是回来再处理,让我们不要放闲杂人等进去。”

  另一个高个子的小厮推了他一把:“你是脑子糊涂了吧,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能让大少爷立在屋外面等,万一大少爷冻着了,你有几个脑袋砍?再说了,老爷的东西,那就是大少爷的东西,大少爷那是闲杂人等吗?”

  高个子小厮一边骂他,一边让出路,喜笑颜开的说:“大少爷,您快请,千万别在这风口吹着了凉”。宋笠深深地笑着对他说:“你办事很是机灵,我会跟爹说,多多的重用你才是”,高个小厮听了,笑的只见眉毛不见眼睛,连连给宋笠作揖。

  沈杳娘在房中做完了针线,信步走到了宋笠的书桌前,帮他收拾他的书画,便看到了那幅《杳杳钟声晚》和那幅《杳杳寒山道》,看着她的眼眶便湿润了起来,湘谣走过来,柔声的说:“大少爷对大少奶奶一往情深,以前天天想着您,现在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杳娘羞涩一笑:“希望天可怜见,我能和相公偕老此生。”湘谣帮她接过画收起来说:“放心吧,一切必定如您所愿。”沈杳娘却笑着说:“没想到相公还去打过猎。”

  湘谣好奇,转过头,原来是宋笠新画的一张《三清山遇狐图》,三清山下,一只白狐和一只红狐在那里休息,旁边坐着一男二女把酒言欢,一个一身黄杉,一个一袭绿衣。

  湘谣心中一暖:“奴婢瞧着倒不像是打猎的样子,没准是去踏青的时候画的吧”。沈杳娘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又把画对着湘谣比了一下:“我瞧着这画上的女子,看着倒像是你和阿绿呢。”

  湘谣打马虎眼:“这画瞧着是新画的,大少爷最近哪里有空去游过山?或许大少爷就是照着身边的丫鬟画吧,毕竟大少爷眼里除了大少奶奶,也没有其他女子,画个画中人,只好从身边人里取样了。”

  沈杳娘听了害羞的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丫头,真是坏透了,一味的打趣我。”湘谣笑着说:“我哪里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还是帮您把画收起来吧,省的弄坏了大少爷对您的一片心,那就可惜了。”沈杳娘把画递给她,脸上都是少女的羞涩。

  宋渝夜里回到书房,看到自己放在上锁抽屉里的公文不翼而飞,极度慌张的说:“鸣鹿、鸣鹿。”那个叫鸣鹿的胖小厮飞奔着跑了进来:“怎么了老爷。”

  宋渝颤抖的指着被撬坏了锁的抽屉:“我的公文和账册呢?你们是怎么看的门,是不是家被偷光了你们都不知道?今天谁来过我的书房吗?”

  鸣鹿皱眉说:“今日只有大少爷一人进来过。”宋渝把手边的砚台狠狠地砸了过去,鸣鹿头上的血混着墨汁一起滚了下来,宋渝气愤地说:“我不是说不让人进吗?你到底领的谁的银子,对大少爷比对我还忠心。”

  鸣鹿跪下说:“我拦了,可是大成把大少爷放进来了,大少爷还说要抬举他。”宋渝的眼里都是杀气:“这个蠢货,蠢得挂像,既然是不中用的人,就不必留着吃闲饭了,你去找人把他处理掉吧,好在笠哥儿不是外人,我猜他拿这些东西,不过是想要我的袭职就是了,罢了,就让他去跟沈氏过招吧,沈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看他怎么应付,哼。”

  说道最后,宋渝的嘴角已经浮上了一次嘲讽,显然他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对沈氏的手段也很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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