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两面

独孤秀柔顺的趴伏在皇帝的怀里任由他抚着自己柔顺的秀发，一双半睁半阖的美目时不时瞥一眼窗外的天色。如今天色虽还未大亮，可也依稀能见着些天光，算算时辰离早朝也不远了。独孤秀有些吃力的抬起头，眼眸氤氲的望向皇帝，虚弱的劝道：“陛下，臣妾感觉已经好多了，您去休息一会儿罢。”说完，她就感觉到一直在脑后顺着她头发的那只手忽然顿了顿，然后有一股轻柔的力道将她的脑袋往皇帝的怀中按了下去。独孤秀再次将头贴在了皇帝的胸口上，大概是太安静的缘故，她能清晰的听到他胸膛中那颗心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扑通……”似乎跳得有些快。

        带着些胡渣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朕哪儿也不去，朕只守着你。”

        这一回独孤秀没有抬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依旧虚弱的劝道：“陛下已经守了臣妾一夜，一会儿还有早朝，若是因此误岂不是臣妾的罪过？”说到此处，独孤秀似是想起了什么，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别怕”皇帝安抚的顺着她的背，说出来的话却透着几分凌厉，“有朕在谁也不敢说你半句不是！”身为帝王，若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他这皇位坐的又有什么意思！

        独孤秀的身子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了下来，“可是陛下……”可是什么她并没有说出口，但她声音中透出的担忧却已说明了一切。

        皇帝用手挑起她光洁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几乎额头贴着额头，气息相闻。“你不相信朕？”

        “臣妾自然相信。”独孤秀哽咽道：“可臣妾怎能叫陛下为了臣妾，受天下人的指责非议？陛下是要名垂千古的圣君，不该因卑贱的臣妾而染上污点。”独孤秀演这出戏原是为了自保，只求能换得皇帝的几分怜惜，先保住地位再说，怕是她也没料到，皇帝因为这出戏触景伤情，忆起了挚爱的先皇后死时的情景，正如一只惊弓之鸟再也无法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竟对她比从前更看重了几分。

        “朕若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周全，那些虚名又有何用？”皇帝放开了怀中的独孤秀，让她平躺在床上，随后自己在她身边躺下，长臂一伸复又将独孤秀搂入怀中，下巴依旧摩挲着她的头顶，轻柔却又不容拒绝的道：“睡罢，朕守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怕。”

        独孤秀将头往缎被中缩了缩，纤长的食指在皇帝胸前蜻蜓点水般的画着圈，用蚊吶般的声音说道：“臣妾想要个孩子。”

        她的指尖点在胸口上，皇帝只觉得好似有一根羽毛在挠着自己的心，呼吸都不由粗了几分，况且独孤秀另一只手还十分的不安分，这等诱惑寻常他都经不住，更遑论他方体会过再一次痛失所爱的痛苦，比往日容易动情的多。

        在这破晓时分，淑景殿如何说不尽软玉温香娇柔旖旎自不必提，只说齐王府。

        自从魏王逼宫谋反失败之后，杨炎的身价便水涨船高，隐隐有了一国储君之势。即便他的同母兄长杨熠，曾今的太子被召回了长安也无法撼动他的地位。况且在杨炎眼中有资格做自己对手的唯有同门师妹司徒凝冰。他早知道她不会叫自己这么得意下去，之前他赢的漂亮，她又如何会甘心输给自己？一个独孤玉就断了他一条臂膀，还给他找了块比杨熠大的绊脚石，轻轻松松就扳回了一局！

        “我倒是小瞧了独孤秀。”这会儿寅时刚过天色尚未明朗，外头依旧是黑压压的，杨炎的曼陀居却与别处不同，即便是黑夜里也从来都亮如白昼，他一向浅眠通宵熬夜更是常事，并非他精力过人，只是十年的折磨让他不敢入睡。纵然明知回到人间之后，他再不会与从前一般一闭上眼便要经历一次轮回，各种算计争斗至死方休，他依旧对睡眠这件事没有好感。主子不睡觉，底下的人自然只能陪着他一起熬，故而独孤秀前脚刚上吊，杨炎那里后脚就收到了消息。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便盯着面前的棋盘一言不发，让跪在下首禀报的炎仆倍感压力。

        好半晌杨炎的声音才从他头顶悠悠传来，“这样也好，就让独孤秀继续闹腾，她越能闹越与我为难，我就越有理由清君侧……”啪嗒一声，杨炎将手中棋子落到棋盘之上，“到时候就让她陪着陛下下地狱继续闹腾去！”言罢，他轻笑了一声，望着面前的棋盘自言自语道：“事情总有两面，冰姬呀冰姬，你以为你赢了这一局，却不知是给我送了份天大的礼！可惜了，我这会儿非但回不了礼，还要再从你们家拿点儿东西！”

        杨英十八岁登基为帝，执掌江山近三十载，虽比不了史书上那些英主贤君却也算是个勤政的好皇帝，至少从未有过不上早朝的时候。今日却是破天荒头一回了，原本卯足了劲准备在朝堂上说古论今从妲己褒姒一路列举到皇贵妃独孤秀的御史们在听到传旨太监那尖细的一嗓子，“陛下有旨，今日免朝。”的时候，直觉得胸中酝酿了一晚的那股子清正忠直之气顿时泄了个干净。不过都察院这帮御史大都是身经百战，失落了一瞬之后马上就有人跳起来痛心疾首的一番慷慨陈词，然后振臂一呼领着一群御史和入朝不久的热血青年若干去跪宫门了。

        司徒信瞧了这气势汹汹的队伍一眼，将手中的奏折塞进袖带里，然后对身边的两个儿子道：“走，回家吃饭去。”陛下这是铁了心要往昏君的路上走，这时候撞上去只能让他用来明志，不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他一个即将解甲归田的武将从前这事儿轮不到他管，如今他就更没他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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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众御史：兄弟们！名扬天下青史留名的机会就在眼前！冲啊！

        皇帝：哼！想得美，朕才不会成全你们。(￣ー￣)一会儿给你们一人一碗酸梅汤！

        司徒凝冰：这是有专利的，陛下你侵权了。

        田少甫：我神马都不知道(o??ェ?｀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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