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cdc里每个位置上都坐着人。这场景并不常见，通常只在执行大型任务期间才这样。
总士看到此景并不惊讶。他将健康证明交给远见弓子，驾轻就熟地又在复职书上签了字。
弓子笑着说：“欢迎回来。”
“谢谢。”他话音未落，司令的声音就从上面传了过来，“总士，来一下小会议室。”
总士对弓子抱歉地笑笑。弓子吐了下舌头，对他摆了摆手，让他快去。
总士跟着公藏进入小会议室时，史彦和沟口已经等在里面了。屋里气氛严肃、紧绷，但总士早就习惯了，几人没有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昨天发给你的材料看了吗？”公藏问总士。
“看了，相关任务情况也都在跟进。”总士说着将面前的屏幕点开，一张高空拍摄的岛屿照片显示在众人面前。岛屿的形状虽然和龙宫岛大不相同，但海面下隐约露出的轮廓却和龙宫岛几乎一样。
龙宫岛是arcadianproject的试水之作。在他们初步取得进展后，欧洲、美洲等地也都加入了该计划，建成了各自的“龙宫岛”。因为festum可以通过同化和读心获取情报，为保证安全，各岛并不知道其他岛的位置、联系方式等信息。他们各自独立，自成一体。
“我简单介绍下情况。”沟口说：“近期新国联从岛上空飞过的频率明显增加，虽然不知道确切原因，但我们现在的位置很可能已经暴露了。”他摊了摊手，“我个人觉得肯定是道生的船引起了伊甸的注意，然后通报给了新国联。如果是新国联自己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他们的舰队现在可能已经开始地毯式搜索了。”
史彦接着道：“现在的情况和arcadianproject刚运行时的情况不同了。那时我们最主要的敌人是festum，所以秉承着相同理念的几个岛分开行动、各自为战。但现在新国联的压力已经大过了festum。”
龙宫岛一直秉承避战的原则，已经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但即便他们已经躲到了天涯海角，也依然没能摆脱新国联。如影随形的侦察机让他们如坐针毡，狩谷由纪惠的背叛引发的后果更是刻骨铭心。不论是从内部还是外部，新国联从没停止过对龙宫岛的攻击。
公藏顿了顿，沉声道：“躲起来避战已经行不通了，我们得换个策略。”他盯着照片上神似龙宫岛的绿色岛屿说，“我们计划去这个岛上看看。这个岛代号暂定为第二alvis。虽然它就这么暴露在外，没有伪装镜面之类的技术的保护，但各地区arcadianproject的开发和实施过程相对独立，我们也无法确定他们是否使用了其他技术进行伪装或保护自己。”
“面对人类我们有人类的打法。岛的战力有限，不可能硬碰硬，所以想看看能否联系上其他岛。如果能结盟，两岛也能守望相助，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孤立无援。”史彦看向会议桌中央的照片，“而且，其他岛也许也有新国联的情报，这样也能缓解我们一直处于被动之下的形势。”
总士点头，“我明白了，准备什么时候实施计划？”
“暂定四周后。机械海鸥已经确认了目标坐标。它在我们西北方向250公里处。岛届时也会脱离现在所在的海域，转移到别处以躲避新国联的侦察机。还有一点，”公藏沉甸甸的目光落在总士身上，“我们准备启用妙尼尔送来的法芙娜。”
总士愣了一下，他还没理好思路，一个“不”字就先出了口。他本以为此次行动常规部队是主力，只需要法芙娜部队配合作战，没想到一骑这么快就要重新上战场了。
剩下几个人也被他的“不”字说得一呆，总士从没有过这样的反应。
“抱歉。”总士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公藏接上了自己的话，“不一定会遇上实战，出动法芙娜部队只是以防万一。让一骑参加也是想让他适应一下现在法芙娜部队的作战习惯。”
“明白。”总士回答地干脆。
“找你来也是想了解一下一骑情况。还有……确定一下你的状态。”公藏的目光如有实质，总士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一骑的情况……”他喉头干涩，清了清嗓子才说得出话来，“一骑情况不错。他身体恢复得很好。虽然在外经历对他有一定影响，但他精神力、精神体都很稳定，不影响作战。他本人也愿意出战。我也没有问题，一切正常。”
公藏定定地注视着他，“正常就好。”
“精神图景呢？”史彦问道。
“还算稳定，不影响。”
“很好。”公藏接着说：“他归队的一系列事宜都交给你了。另外，我们还准备让镝木慧作为齐格飞系统的继任者参与这次任务。因为预计不会有高烈度的实战，所以这次就当他的实习任务了。他的培训、指导工作也由你负责。医疗中心也有研究项目需要你和一骑的配合，具体情况远见医生会找你详谈。副司令作为船队总指挥在船上坐镇，沟口是地面执行队队长。”
“后续细节由我和沟口负责。有什么问题找我们就行。”史彦补充道。
总士转向史彦。史彦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是。”总士答道。
等总士安排好镝木慧的训练计划已经是晚上6点了。
总士合上电脑，放在桌上的通讯器嘀了两声。他看了一眼，犹豫了半晌，没有回。
平时他五点就应该到宿舍了。一骑在问他什么时候结束，他们好一起去真壁家吃晚饭。
总士不知道该怎么答。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骑和史彦。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早就习惯了，但一骑刚回来，甚至刚开始正常生活就又要驾驶法芙娜了。道理总士都明白，他只是……只是不想现在见送儿子上战场的人……
他又在办公室徘徊了好一会儿才回宿舍，希望一骑已经回真壁家了。他刚要把手贴在门外的感应器上开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怎么才回来？给你发信息也不回。”一骑皱着眉看他，侧身让他进来。只要有总士在，他眉间的褶皱就保持不了两秒，很快舒展开来。
“抱，抱歉……工作忙，忘了时间，也没注意通讯器。”总士结巴道。
“我按照你平时回来的时间准备的火锅，现在已经凉了。”一骑说着把电磁炉打开，“不过好在只放了经煮的食材，不然就不好吃了。”
“今天不去副司令家吃饭了吗？”
“不去了，爸爸说他今天有事，要去找沟口叔。让咱们自己吃。我回了趟家，准备了食材顺便把小电炉拿来了。”一骑忙着往锅里放食材，头也没抬地回答。
“哦。”总士干巴巴地说。
“总士没事吧？感觉你今天怪怪的。”一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水亮亮的红眼睛看向总士。
“没，没事。”总士说着背过身脱下外套，整理了一下带回来的文件，又跑进洗手间洗手。
一骑看着他无事忙的背影，眯起了眼睛。他思索了一下，起身跟进了卫生间。
“爸爸跟我说了任务的事。”
正在洗第三遍手的总士僵了一下，关上了水龙头。
“我想去。我想保护总士、保护大家和岛，想跟总士并肩战斗。”
总士低着头，盯着水打着旋流走，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知道……就是任务来的比我想象中还要早，我就是……不想让你……”
“我没关系的。比起让我在后方看着你战斗，我更愿意到前线去，站在你身边。”
“我知道”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骑说着上前抱住了总士，把头搭在了他肩上，将人紧紧搂进了怀里。
“嗯，我知道。”总士感受着身后的热度，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也是。”
他们都是驱动法芙娜的电池。电池没电的那天就是他们和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刻。
真遗憾一骑没法和自己完全结合。不过现在大概算结合了一半，这样一骑如果不在了自己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也挺好的，总士想。
一骑回抱住总士，双手覆上他如蝶翼般的肩胛。总士比他高上4厘米，体重却比他轻。一骑想把他留在家里，养胖一点，不要永远冲在最前面。但是不行。总士背负了太多，每种责任都驱赶着他往前走，没给他停下来的机会。
“吃饭吧，我都闻到香味儿了。”总士擦了擦手，用带着水气的手拍了拍一骑的手背。
“嗯。”一骑恋恋不舍地松手退了半步，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的笑。
众人在紧张忙碌的准备工作中度过了第一周。一骑作为驾驶员除了需要按照工程部的要求熟悉新法芙娜的驾驶流程和需要他配合的实验细节，还要跟着法芙娜部队的元老远见真矢熟悉各类战术。虽然一骑驾驶过法芙娜，但还从没与团队配合过，也没经历过正常的出击流程，所以相关细节还是要梳理一下。这些工作听起来不少，但因为大家担心他的身体，想尽量让他多休息一段时间，所以大都采用讲解和演示的方式，准备把实操放到第四周进行，因此完成所有工作并没用多久。
不过这不意味一骑每天都很闲。因为沟口叔说自己工作太多，顾不过来，直接把乐园交给了一骑。一骑不知道他到底忙不忙，反正他被夹在alvis和乐园间，四脚都上了天，也没工夫追究沟口叔说的是不是真的了。真矢看他忙得出门都能撞上进门的影子，就劝他先把乐园关一阵子。之前沟口叔在出任务期间也是这么做的，沟口叔不会有意见的。一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觉得沟口叔把店交给他，他就得负起责任来。现在他还能忙的过来，这么轻易放弃他过不了自己这关。真矢看着一骑认真回答的表情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第二天真矢在开店前带着法芙娜部队的众人来乐园找一骑的时候，一骑吃了一惊。
“远见，还有大家，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
“大家都来帮忙了。这是法芙娜部队的磨合训练，所以一骑也不可以拒绝哦。”真矢笑得灿烂。身后的三人也跟着打招呼。
“可是卡农、剑司和咲良不是已经退役了吗？”
咲良立刻道：“我们可不是退役，只是变更为二线驾驶员！一骑可不要小看我们。”
一骑被气势十足的咲良吓得退了半步，连连摆手告饶，“没有，没有。是我用词不准。”
“好啦，好啦。”剑司插话道：“广登、芹、里奈和晖今天有冥想训练，所以来不了。我们已经排好班了，他们之后有时间了就会来。”
“那真矢不用训练吗？”如果是现役驾驶员的训练，那真矢也应该参加吧？一骑这么想。
“真矢和法芙娜的同步率很高，经验又丰富。要教官已经免除她的例行训练了。”卡农道，脸上带着腼腆的笑。
“原来如此。远见好厉害！”一骑感叹。
“没有、没有，太夸张了。”真矢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只是抗同化能力比较强而已。”
“是远见太谦虚了。”一骑收起一脸佩服，又转头对大家道：“那就谢谢大家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天大家都可以免费外带一款饮料。”
众人一阵欢呼，纷纷表示一骑这个代理店长做的有莫有样，比做促销打折都只打九折的真店长靠谱多了。
咲良在厨艺方面也颇有心得。帮一骑备菜的时候向他传授了不少做饭的技巧，把一骑听得一愣一愣的，快要掏出小本记下来了。他最近在研究菜式，咲良家的经验让他受益匪浅。真矢打扫完了店面，凑在他俩身边也听得入神，一骑看她一脸专注，就作势要把刀递给她，让她试试咲良正在讲解的切胡萝卜的方法。真是看着递到面前的刀，连退了两步，把手摇出了个扇面。“不、不、不，我不行的。我不太会做饭。”
“哈！”咲良毫不客气地揭穿她，“可不是不太会做吧！上次驾驶员合宿的时候……”
“咲良！”真矢叫道：“别说啦！”
“好、好，不说就不说。”咲良说着给了一骑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
“啊！不听你们说了！”真矢鼓起腮帮子，“我去找卡农她们。”她说着向外张望了一下，“只是扔垃圾而已，怎么还没回来？”真矢话音未落，剑司就从门外探进了头。
“一骑，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剑司拉长声音，显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啊？你是来帮忙的！还没干活就要吃饭是什么道理？”咲良的眼睛立了起来，她嘴皮子利索得吓人，“而且你不是吃了早饭吗？整整两碗饭！还不算秋刀鱼和酱汤！怎么现在就饿了？这才十点半。”
剑司似乎已经被骂习惯了，他一脸赖皮道：“我还在长身体啊，饿得快也正常。”
“什么？！”
一骑眼看着咲良的头发都立了起来，连忙插话道：“有饭、有饭！马上就好！是咖喱，准备了很多。”
像咖喱这种耗时的菜品一骑每次开店前就会准备好，米饭之类的也需要提前做，所以都是现成的。
剑司闻言眼睛立刻亮了，整个人也支棱了起来，他嗷嗷叫着就自觉主动地给自己拿了餐具，在炉灶边准备好了。咲良嫌弃地举刀冲他比划了下，剑司立马双手高举，做投降状，但依然没放下手里的盘子。
一骑被他们逗得不行，他确认了下准备的食材和今天的菜单后补上一句，“想吃别的也可以，我现在做。”
“还有这种福利吗？”剑司的嚎叫声简直能掀翻屋顶。
“一骑不要惯着他！”咲良嗤道，又扭头冲剑司呲了下牙。
一骑笑道：“没事，食材都够。也有时间。”他偏头冲唯一一个还在给花瓶加水，老实干活的卡农道：“卡农辛苦了，来歇会儿吧。我给你做蜜瓜苏打。”
卡农脸一红，磕巴道：“谢，谢谢。”
“哦~一骑知道卡农喜欢蜜瓜味诶！”弓子掀起的八卦浪潮将alvis里很多人都落下了水，咲良也深受其害深，她一脸微妙地用胳膊捅了捅卡农，“怎么样？”
“什、什么怎么样？！你在说、说什么！一会儿总士要来了，别瞎说！”卡农结巴得更厉害了，脸也更红了。
“诶，说到总士，他一会儿来不来啊？”真矢歪头问一骑。
“应该来吧，昨天跟他说了今天中午有咖喱，他很喜欢这……”一骑忽然住了口，看向窗外。
“一骑，怎么了？”剑司问道。
“有东西在靠近。”一骑喃喃。
与此同时，尖利的鹰唳响彻云霄。那声音有着极强的穿透力，像是直接响在了众人的脑子里，众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豆豆从乐园门口低空掠过，像是要引起众人的注意。紧接着它又冲上空中，围着飞到乐园上空的白龙焦躁地盘旋。
“是festum……”一骑话音刚落，吧台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一骑，怎么回事？”总士冷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觉得是festum。能感觉到。”
总士转头冲司令点了下头，后者果断启动了一级警报。
“一骑，叫远见他们回来。你也跟他们一起。”
“好。”一骑的回答和乐园自动开启的电视里的警报声重合到了一起。
待机室里，剑司、卡农、咲良看着屏幕里的战斗画面，都提着一口气。
堂马广登是盾，他挡在前面给火力强大的西尾里奈攻击的机会。立上芹善近战，西尾晖机动应对。最后是狙击手真矢，远程支援的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漏过防线的敌人。
还有总士。一骑想。虽然看不见，但他在齐格飞系统里和大家并肩战斗。
一骑看着大屏幕里激烈的战斗，有种不真实感。庆树岛上你死我活的厮杀，呛人的硝烟和焦土的气味铺天盖地，却传不到这里。他站在空气清新的空调房里，不痛不痒地看着屏幕，就像看电影一样，摸不着、抓不到。
无力感让一骑坐立难安，他想和总士并肩战斗。
墙上的电话忽然响了，咲良接起来。她转头地对一骑道：“司令叫你去cdc。”
一骑进来的时候公藏正坐在指挥席上盯着面前的屏幕，史彦就站在他身边，远见医生也在。大屏幕上显示着近十个画面，不断变换着角度将战斗现场最详尽的情况传给指挥中心。其中有两个画面比较特殊，一个在显示乙姬正站在灯塔上。另一个则是白龙和豆豆，它们在龙宫岛距离战斗现场最近的沙滩上。
cdc气氛紧绷，公藏的表情更让一骑有点儿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见作战中的大家。
“来袭的一共有四只festum，目前战况在掌握中。医疗中心希望借机对你精神体的能力进行测试。”公藏简明扼要道。
一骑听完愣了下。他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不知道哪里不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远见医生细声解释道：“之前你的精神体通过声音进行过大范围的精神攻击，我们推测这种攻击对festum同样有效，所以想请你试试。”
一骑点头，“怎么做？让它叫吗？”他平时甚至指挥不了自己的精神体，突然让他用精神体攻击敌人……一骑有点惴惴，觉得自己可能不行。
“做得到。”总士一贯冷静、坚定的声音出现在一骑脑海里。
“总士？”一骑不由自主地看向指挥中心上方，齐格飞系统所在的位置。
齐格飞系统也变了不少，经过系统控制舱被直接夺走的惨烈教训后，现在的控制舱战斗时会被收入更结实、防护性更高的保护鞘中，从外面无法直接看到舱体。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一骑忽然觉得全身像被什么包裹住了，安定感驱散了他的茫然和紧张。大屏幕上，沙滩上的白龙伸开翅膀将豆豆裹了起来。一骑甚至能通过和自己精神体的连接听到豆豆发出的满足的叽叽声。
“我们一起就能做到。和以前一样。”
漫长的时光模糊不了被一骑珍藏起来的遥远的记忆。在那个染血的夏天之前的快乐时光在一骑眼前一幕幕闪过，每个画面都鲜活生动、仿佛刚刚发生。那时的他们笑得恣意，眉宇间还未染上阴霾。
一骑愣住了。
总士还记得那些日子，也在怀念他们曾经没有隔阂、亲密无间的关系。
这一刻，一骑徘徊在过去的神魂归了位，他从难以回首的泥潭里拔出了脚，踩在了实地上。
逃避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不如抬头挺胸地面对总士，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是赎罪也好。
他想和总士并肩而立，而不是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
他要回到总士身边，回到他曾经的位置上。
一骑把目光落在面前的大屏幕上，垂在身边的手攥成拳。
“嗯！只要我们一起的话就能做到。”
“精神体是你意识的具象化。它就是你，你就是它。”总士引导着一骑控制精神体，像当年引导他适应markelf一样。
一骑转头看向大屏幕上汹涌而来的festum，目光越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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