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南丘矿场
吕穆的行为和语气都非常的真诚，让刘钰彻底的信任了这位出色的谋士，能得到这样厉害的人的帮助，以后的日子会更加安心。刘钰站起身来将吕穆慢慢扶起。&1t;/p>
“谢谢思然先生让薛祥来保护我，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1t;/p>
吕穆站立后，看着刘钰的脸越看越像自己倾慕的小姐。心中暗暗誓，一定得保护好公子，不能让他受到伤害。&1t;/p>
刘钰和吕穆在书房里又商量了一会炸药的事情，外面突然传来了芙翠兴奋的声音。&1t;/p>
“下雪了！下雪了！”&1t;/p>
刘钰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吕穆也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并用手轻轻拍了拍刘钰的肩膀，示意他们一起出去看看。&1t;/p>
冬至明天才到，可是雪花却提前落下，星星点点的飘落在还没有冰冷的屋瓦上，瞬间就融化了。抬头望着已经昏暗的天空，零星的几片小雪花飞落在脸上，给人带来的不是寒冷而是倍加的清醒。&1t;/p>
“下雪啦！穆也该回去了。公子早点休息吧，明日同去南丘矿场如何？”&1t;/p>
吕穆拱手向刘钰微微一拜。&1t;/p>
“好的，思然先生，等会我将我需要的东西写好，让薛祥给您送过去。”&1t;/p>
吕穆脸上挂着微笑，看着眼前的这位惊世骇俗的刘钰。&1t;/p>
“穆在府中恭候。”&1t;/p>
看着吕穆缓缓的走在出府的廊道上，刘钰心中开始期待明天南丘矿场一行。&1t;/p>
小雪在吃晚饭的时候已经没有下了。因为天气还没有真正的冷，地面的温度还是有点高，这场雪只是将瓦片和青砖地面打湿而已。书房内等灯火虽说没有那么亮堂，但也不会特别昏暗。&1t;/p>
廊道有位头上系着金质幞头，身穿厚实锦服的中年人向书房走去，缓缓的步行就让人觉得这人是久居高位，不怒自威。&1t;/p>
书房门被推开，锦服中年人走了进来，原来这位中年人就是徐国公刘眰。见到徐国公的到来，刘钰赶紧起身上前跪拜。虽然内心很觉得这种礼节太过繁琐，但是行动却没有任何的怠慢。&1t;/p>
“钰儿，还在看书呀？”&1t;/p>
刘钰点了点头后，就将徐国公请到蒲席上，并交代芙翠倒杯水过来。&1t;/p>
“钰儿，你这两日的言谈举止有点粗鄙莽撞，为父平日里虽说对你疏于管教，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厅堂之上。”&1t;/p>
刘钰刚跪坐好就听到徐国公的批评，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可是这毕竟与自己原来的社会不同了。&1t;/p>
“我一定会改的，谢谢父亲关心。”&1t;/p>
徐国公见刘钰的态度很端正，就没有准备继续批评。&1t;/p>
“钰儿，你原先的园子已被烧毁，近些时日也未能修葺成型，你就在为父的书房里先住下，等园子修葺成型后你再搬回去。”&1t;/p>
自己的园子被人放火烧了，就算修好了，再回去住心里还是有点膈应，但自己又不好明着开口。&1t;/p>
“谢谢父亲，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可以在书房多看看书，看看书中的礼节仪典，改改我的言行举止。”&1t;/p>
徐国公和刘钰聊了一会后就从书房出来了。这时雪又一次下来了，这次的雪却很大，大块大块的从天下跌落下来，落在已经被刚刚的小雪降温的屋瓦上没有融化。&1t;/p>
立冬的早上，整个大地已经被大雪铺成了白色，屋瓦上的雪已经有一寸厚，整个凤翔府的道路却早早的被马车撵出条条脉络。大雪带来了寒冷，也带来人们的慵懒，昨天还热闹的街道，今天就变得冷清了。&1t;/p>
徐国公府书房中的炭火盆已经被芙翠在昨天夜里点燃了，火红的木炭让整个书房变得热乎起来，木炭上还有一个铜制的水壶，方便随时可以有热水喝。&1t;/p>
刚刚吃完早饭的刘钰，就准备带着薛祥去找行军司马吕穆。&1t;/p>
“休徵，你和我一块去找思然先生。”&1t;/p>
薛祥那张不苟言笑的脸，都快让人觉得这人是个面瘫。&1t;/p>
“是！公子。”&1t;/p>
两人刚刚走出徐国公府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一架马车在门口候着，吕穆微笑的站在马车旁边。&1t;/p>
“思然先生，这么早呀？早餐吃了吗？”&1t;/p>
面对刘钰的问候，吕穆恭敬的欠身回话，并示意刘钰上马车。&1t;/p>
“谢公子关心，穆已用过早膳。公子，是现在就去南丘矿场，还是先去成为看看雪景？”&1t;/p>
刘钰抬头看了看院墙上的雪，直接走上了马车。&1t;/p>
“我们就直接去南丘矿场吧，雪景虽然漂亮，但却不会永远没有。”&1t;/p>
见刘钰已经钻进车内后，吕穆拉着薛祥小声的耳语。&1t;/p>
“昨夜可否安全？”&1t;/p>
薛祥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1t;/p>
“你务必保护好公子，我已经查到谁是幕后主谋，只是我们现在还动不了她。”&1t;/p>
吕穆吩咐完后没有等薛祥的回复就直接进入马车内了，薛祥接过车夫的赶车鞭。&1t;/p>
“驾！”&1t;/p>
颠簸的马车快的向南门飞驰而去，第一次坐马车的刘钰突然感到整个人都在半空中一样，要不是塞满干草木棉的坐垫，肯定会将屁股颠成四瓣。&1t;/p>
“吁！”&1t;/p>
马车颠簸了将近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下来，刘钰的肠胃剧烈翻滚，几乎就要吐出来，一直调整呼吸，最终还是平稳住自己的肠胃。率先下马车的吕穆，现刘钰站在马车门口还没有缓过神，静静的站立着等待刘钰适应好。&1t;/p>
“公子，南丘矿场已到。需要休息一下吗？”&1t;/p>
面对薛祥耿直的问话，刘钰也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一直以来没有晕车晕船的现象，居然坐个马车差点被颠散架。&1t;/p>
“没事，我只是第一次坐马车，没有适应而已。”&1t;/p>
薛祥没有接话。等刘钰下马车后，赶车鞭交还给车夫，让他将马车赶到马棚内。&1t;/p>
吕穆见刘钰已经适应好了，就请他进矿场。&1t;/p>
“公子，请入矿场，穆想早些时日见证炸药的威仪。”&1t;/p>
刘钰也想早点将炸药样品制备出来，这样就可以尽快的解决凤翔的危难，自己的处境也会更加的安全。&1t;/p>
“思然先生，我也想尽快将炸药制备出来，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1t;/p>
吕穆就领着刘钰慢慢的走入矿场，边走边聊。&1t;/p>
“思然先生，昨天我给您的单子上的物品原料，矿场这边都有吗？”&1t;/p>
“皆有！”&1t;/p>
“那就好，有硫磺，硝石，石炭。哦，对了，有没有芒硝？”&1t;/p>
吕穆很快的闪过矿场记录在册的物品，摇了摇头。&1t;/p>
“公子，暂无芒硝。城中药铺应有芒硝，如公子急需，穆命人前去购置。”&1t;/p>
刘钰摇了摇头示意不需要回城里买了。&1t;/p>
“没有芒硝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瓷器瓶罐这些器皿都有就行。”&1t;/p>
两人聊天的时候已经走进一间草庐中，草庐中的桌台上摆设着很多精美的陶瓷器皿，看到这些刘钰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这样的陶瓷物件，要是放在自己原来的世界肯定可以卖很多钱。&1t;/p>
刘钰感觉自己有点可笑，摇着头走到了桌台前面，然后对吕穆吩咐。&1t;/p>
“麻烦思然先生找个火炉给我。”&1t;/p>
火炉拿进来后，刘钰就叫所有人在外面等着。环视摆放在桌台上的物品，硫磺、硝石、石炭等原料物品一应俱全。&1t;/p>
刘钰将一个大的盛水器皿放入水，然后用于个小的长筒型的器皿倒立放入水中，在这个长筒型的器皿底座上倒了很多硫磺。又找来了一个碗口和那个盛水器皿小点的深碗状的器皿，随手去草庐外用泥土和雪水搅成稀泥，将稀泥放在深碗器皿内，用一根小的干草插在稀泥上面。点燃干草，迅的将深碗倒扣在长筒型器皿上，听到深碗里面哧哧作响。&1t;/p>
等声响没有了后，再等了一会，就将深碗打开，一阵轻微的刺激性气味传来。然后又按照这个步骤来回做了好几次，用掉的硫磺越来越多，草庐里的刺激性气味也越来越浓烈。刘钰找来一块麻布，浸水后抱在自己的脸上。&1t;/p>
来回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刘钰将脸上的麻布拿掉。用手指微微伸向水面上，手指上顿时感到一阵灼烧感，知道稀硫酸已经制备好了。&1t;/p>
火炉上的木炭已经烧红了，将盛满稀硫酸的器皿放在上面加热。刘钰又去拿硝石，将硝石碾碎，等稀硫酸加热后，硫酸中的水蒸掉了浓度也越来越高。&1t;/p>
用一个瓷勺将硫酸舀入一个小的盛放器皿，并用一个刚好可以套住盛放硫酸的小器皿，将碾碎的硝石倒进去，然后倒扣在盛放硫酸小器皿上。&1t;/p>
过了一会倒扣的器皿下面滴出一点点液体，刘钰迅拿个小碗接着，慢慢的接住的液体已经有了小半碗，这些液体就是硝酸，只是这样制备的方法效率太低了。&1t;/p>
制备好硫酸和硝酸后，已经到了午时了。走出草庐，外面的天地的雪已经融化很多，露出点点枯枝败叶。&1t;/p>
见到刘钰走出草庐，吕穆即刻恭迎上去。&1t;/p>
“公子，炸药可否制得？”&1t;/p>
刘钰没有回答吕穆的问题，只是摸了摸肚子。&1t;/p>
“饿了，有没有吃的？”&1t;/p>
吕穆赶紧吩咐下人准备吃的，内心觉得可能是刘钰没有做好炸药，不好意思直接说。&1t;/p>
午饭过后，刘钰又走进了草庐，但是没待多久就出来了，手里提拎两个小的瓷器罐子。&1t;/p>
“思然先生，现在就差一个东西了。我们凤翔府不是有制造木炭的地方吗？”&1t;/p>
吕穆顿时一惊，原来自己想错了，炸药就快制造出来了。&1t;/p>
“回公子，南丘矿场旁就有制木炭的场所。”&1t;/p>
刘钰听后将需要的流程告诉了吕穆，只是将制作木炭的原料木材换成煤，利用干馏的方法制作炸药的原材料。&1t;/p>
刘钰三人又坐马车到了木炭制造的场所，按照刘钰所说的方法，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指挥操作，刘钰终于制备好炸药所需的原料、苯酚。&1t;/p>
将硫酸、硝酸、苯酚混合后，慢慢等待。等所有化学反应结束后，见到黄色的结晶体出现，刘钰就真正松了口气。&1t;/p>
将这些黄色结晶体慢慢收集起来，望着这些结晶体刘钰处理的非常小心。虽然知道整个制备的化学过程，但是真正制备还是第一次，而且制备的条件也是非常的差，内心中有非常大的成就感。&1t;/p>
吕穆在旁看着刘钰小心翼翼的动作，自己都不敢大口喘气。&1t;/p>
“公子，炸药是否已经制得？”&1t;/p>
刘钰欢喜的盯着黄色结晶体，看都没看一旁的吕穆。&1t;/p>
“是的，这个就是炸药，叫做苦味酸。我们一会就去试验，看看它的效果怎么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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