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文俊武的烦恼（上）
在9o年代的高中生活中，和其他时代的高中生活有很多的共性，也存在着不少个性。
恐怕改革开放后的每一个十年的高中生活都有这些组成要素：学习、没完没了的考试、没完没了的作业、补课、教辅资料、初恋、哥们儿义气、生活费、打扮型穿漂亮衣服、剃须刀、摩丝、口红……
但是上个世纪9o年代的中国学生高中生活中，还是有一些自己的特色。
由于物质基本满足，票证时代也结束了，但是又还没有达到小康生活水平和富裕生活水平，所以那是真正的比后不足比前有余。不用参加更多的社会运动，不用上山下乡，不用天天背***语录，不用天天都要反思红色思想。却又没有那么普遍的电话、手机、电脑、汽车，也没有那么多漂亮却价格相差特别大的奢侈品和各类商品。
那个年代很普遍的人家里没有电话，给同学留电话都多数留着公用电话，叫楼下王大爷张大妈叫一声那种。那个时代基本上没有网吧，所以喜欢游戏的人都是在街上玩那种和电视机连接起来的电视游戏。那个时代基本上只有有钱人和官员才可能有手机，不过那个时候的手机比现在贵太多，而且功能少太多，只是拿在手里很气派，被称作大哥大。没有手游没有音乐手机没有照相手机的时代，都是用随身听或者cd机听音乐，有钱的同学可以买千元级别的cd机，一般多数同学都会用百元级别和几十元级的随身听。听音乐靠随身听，也就是小型的收录机播放各种磁带。要照相，那主要是照相机的事情，一般人用傻瓜相机，有钱人才有资格玩有技术含量的高级相机。那个时代基本上一台普通的家用电脑都需要5ooo元以上，所以不可能那么随意的在电脑上交朋友聊天看电影打大型网游或者简单的单机游戏。不仅电脑贵，而且上网是通过电话连线的拨号上网，连座机电话都没有的家庭怎么上网，如果全套弄下来，基本上都要上万了。
经历过那个时代的7o后、8o后，应该不少人都曾经有过自己的随身听、傻瓜相机、传呼机、cd机，曾经去街上路边打过街霸游戏，曾经去过录像厅或者那种老式的能坐几百人一起观影的电影院，曾经看过露天坝坝电影，曾经几家人挤在一起看电视剧，曾经去当时很多的影碟出租店租过碟子，曾经在电视上或者收音机里给人点歌，曾经去照相馆照那种后面有背景风景或者场景的“死照片”（标准名还叫做艺术照）；曾经经历过一段逐渐接受方便面的过程；曾经骄傲地在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听到嘀嘀嘀的声音而在身边的人艳羡的目光中去回电话；曾经迷恋过金庸古龙梁羽生的武侠小说和琼瑶亦舒席绢的言情小说而去无处不在的租书店租书；曾经流行过用花花绿绿的纸写情书；曾经在钢笔上刻画或者名字；曾经为别人侮辱自己的偶像打过架；曾经在自己的皮鞋底钉上铁皮让走起路来更有气势弄出更多动静更招人注意……
总有一些人讲情怀，正如2o17年1o月14日举行的名为2o17“传奇归来”的足球全明星赛在西安举办，罗纳尔多、马尔蒂尼、舍普琴科等4o余位传奇球星为三万球迷奉献了一场世界明星队与欧洲明星队的o比o的比赛。赛后，多数球迷表示不满，觉得球星们没有出力，全场要么没上场，要么上了场之后走着踢，组织方在忽悠球迷。但也有少量球迷出了“能看到这些传奇球星真人就已经满足，难道非要这些四五十岁的‘老人’来一场刺刀见红的比赛？这也就是一种回忆，一种情怀。”
怀念那个时代的人总结说，那个时代，人与人接触起来好简单，好真诚，机会也好多，没有机心没有残酷的竞争，没有这么高的失业率跳槽率，没有这么高的离婚率和交通事故率；一切向前看的人总结说，那个时代，就是一个展阶段，总是会过去的，每个时代都会有每个时代的记忆，每个时代的风景，就好比现在也只是一个阶段，一定会成为过去，一定会展到未来。过去就是现在的历史，未来就是未来的过去。
在华春晓收到郑绿云的纸条后，他在不短的时间里产生了一种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心情，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怀疑，还是该忐忑不安。在星期六放学后他找到贾世宾和文俊武两个兄弟商量。
“你说这个是不是有人开玩笑，我始终觉得她不可能在这么多选择中选上我吧。而且你看，我和她一点都不熟，而且我……”华春晓没有自信，毕竟这个时代已经开始改变审美观，不再是对劳动模范和学校尖子生这种内在美顶礼膜拜的时代，而是逐渐走向了开始对外在美对物质条件更加注意的时代。从商品不在乎包装到包装逐渐美化就可见一斑，从偶像派开始出现并且明显地位更好影响更大也可以看出时代改变的影子。
“我觉得不会是开玩笑，应该是你有什么别人没有的东西，逐渐打动了这个开始情窦初开的女孩。要不然就是，她虽然不喜欢你，不过，目前还没有比你更能让她喜欢的男生，所以她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准备和你玩玩什么恋爱试验。”贾世宾一向很会分析，并且打断思路不清的华春晓的说话。
“也不是这样说吧。她是个很认真的人啊，她才不是那种随便找个人来试验的人。我觉得不会是有人开玩笑，我觉得她是真的来看你踢球，逐渐开始对你有好感吧。而且，你有时候踢起球来确实很有点气势，踢得也算不错。不过……”连一向不太主动分析问题而喜欢聆听的文俊武在这件事上都很积极，还破天荒的指出他的精神导师之一的贾世宾说的不对。
“不过，不过什么？”华春晓战战兢兢，本来准备在两个兄弟这里增强信心，结果贾世宾的话简直更伤害他年轻而脆弱的自信。好容易文俊武来了一针强心剂，又吊着一个“不过”。
“没什么。”文俊武明显是欲言又止，遮遮掩掩。
“快说，你有什么想法，大家兄弟，说出来大家齐心协力的想办法嘛。”贾世宾对文俊武反对自己感到既惊讶又小小的不满。
“说呀，大家兄弟，你也不能让我掉火坑里去吧。想到什么就说。”华春晓催促着。
“我是想到，也许她就是需要一个一起出去骑车的男生陪同，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子嘛。”文俊武终于表达了自己的不过。
“也对！小蚊子长大了，思考能力直接赶上了我前两年的水平。哎，我还想到一个问题，会不会是有人给你设了一个陷阱，到时候等着你的是一群拿着砍刀的人，最后把你身体的每个部分都亲密的接触几次以后再要你下跪着誓不要去骚扰那个妞儿呢？”
“不是吧，肯定、不是，我也没骚扰她呀。”
“乱七八糟的，我们都在想些什么呀，青春期就这样浪费在胡思乱想中吗？”文俊武的一句话一出口，两个精神导师为之一震，这还是文俊武吗？
“嗯，这句话已经快要赶上我昨天的水平了。进步太大了，是突飞猛进，还是以前隐藏太深呢？”贾世宾摸着自己的刚开始长胡子的下巴嘀咕着。
“我们是不是想象力太丰富了，吃饱了撑着了？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华春晓突然感到了文俊武的不可捉摸，有点不耐烦了。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贾世宾看了一眼文俊武，离开他两步盯着华春晓说。
“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她认真的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活动，那为什么既没有时间又没有集合地点，而且‘我们’是哪个‘我们’也不简单交待一下？她不会是和一群男生出去玩，需要一个拎包打杂的杂役吧？”
“那不就是要你和她联系啊？你不会找她问问，要不就写张条子给她。难道你还指望那张小纸条像一个活动建议书那么详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活动提议活动日程计划什么都有？”文俊武突然又积极的过了分，连贾世宾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华春晓也感觉到今天的这个文俊武很不相同，既像是要给他泼冷水，又像是要把他的激情点燃，矛盾的文俊武。
“好吧，我写张条子，你给她送去吧。”华春晓干脆对文俊武的建议表示支持。
“我不去，我不去，你让假大师去嘛。”文俊武连忙摆手。针对贾世宾叫他文武双不修，他总是在三人中叫贾世宾做“假大师”。
贾世宾狐疑的看着文俊武，又看看华春晓，感到两人之间一定有过什么不一样的交流，把他这个大师都隐瞒了起来。不过贾世宾的脑子确实比较快，那是长期苦练数学形成的“计算机脑子”。
“你们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们之间有什么，没什么。”
“真没什么？”
“我们真没什么。假老大。”这次是华春晓的回答。
“哦。”贾世宾把这个字拖得老长，还不住的点头。
“那我就不去了，反正就当没人送过纸条，他们去耍他们的呗。”华春晓见贾世宾没说什么，又开始对文俊武使坏。
“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别人好不容易主动给你条子，你怎么可以不理睬人家？”文俊武果然上当地大呼大叫起来。
“你们都不正常，皇帝不急太监急成这样。哎，我说文武，是你谈恋爱还是他谈恋爱，你怎么这么激动？而且，你刚刚不是好像那个觉得春晓没戏唱吗？怎么说变就变？真是神仙才一日，人间已千年。两三天不和你们一起混，你们都变态了吗？”贾世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苦恼起来。
“是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华春晓板起脸孔，还给贾世宾来了一个眼色。
“你不急，我急啊。哦，我不急，我急什么，不急，我才不急呢，我怎么会急呢，你爱去不去，爱理不理。”文俊武看到两人不怀好意的神态先是激动不已，然后也醒悟到自己的失态了。
“要不你去吧？就说我腿伤了，去不成。”华春晓隐藏着坏笑说。
“你爱去不去，关我屁事。”文俊武有点生气。
“原来，原来，哦——。文武，是你自己想去吧？这个世界真疯狂！真荒谬！”贾世宾逐渐开始有点清楚情况。
“不是不是，我、不是……”
“你不是告诉我你喜欢她吗？”华春晓挤兑文俊武，对贾世宾揭了底，又用一个眼色暗示着自己刚才的眼色。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再说，我……”文俊武像怒的狮子一般冲到华春晓面前，那张黑脸涨大变成绛紫色。
华春晓到没有害怕，青春期的少男在挨打之前都不知道害怕的，青春期的少男害怕的时候都是在事情生之后而不是之前。不过，华春晓还是第一次见到文俊武盛怒的样子，心中还是有少许的后悔，贾世宾未必知道文俊武矛盾的态度和行为，他华春晓是知道的。他也惊讶文俊武对郑绿云的情感之深，深到最开始他也不愿意见到华春晓和郑绿云好。但是，文俊武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而且确实知道华春晓比他自己更适合郑绿云，就像学校的传说中提到的华春晓的“春”和郑绿云的“绿”本来就是绝配。文俊武在衡量爱情和友情的时候，至少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战胜了嫉妒，转而非常支持“春天”充满“绿意”。想明白了以后，他开始后悔拿文俊武的“伤”来开玩笑了。
“哦。我开始明白了，原来如此。就这样吧，你两个不是东西的家伙，红颜祸水啊！祸起萧墙啊！兄弟相残啊！要不，你们干一架，我当裁判，谁赢了就让那女孩儿跟谁。”贾世宾一副幸灾乐祸无事找事的样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我是喜欢她，可是我看得出她喜欢小花。”文俊武拉着贾世宾的手臂叫嚷。他有时候也会跟着贾世宾亲切地叫华春晓为“小花”。还是那个老实沉默执着的文俊武战胜了那个少年初识愁滋味左右为难的文俊武。
“那就不好办了，难道要她嫁你两个，一妻多夫？哎，好在你们两个都不喜欢王小玲，不然这个关系就复杂了哦，不然我们三兄弟都要成为王小玲的裙下走狗了哦。要不然就是个二女嫁三夫，二桃杀三士！哎呀哎呀……”贾世宾绕着圈子，搓着手，跺着脚。
看了看本应该因为他的幽默而开心因为他的博学而敬仰的两个兄弟都像石化一样的表情后，贾世宾自己也觉得无趣。只好甩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兄弟相残啊。”然后就扬起头研究天上的云彩去了。
“我是喜欢她，可我不是想娶她，我也娶不了她，我只是欣赏她，希望有个像她一样的妹妹，活泼好动，喜欢运动，像一朵绿色的云彩。”
“嗯，原来你只是缺少一个妹妹啊。”华春晓做恍然大悟状。刚说完又差点自己抽自己嘴巴，看样子玩世不恭的态度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明明自己内心里觉得应该给文俊武更多的尊重，沉思良久，不敢轻易开口，可是一开口，味道还是那个味儿。
一边假装研究云彩会不会有雨的贾世宾一听华春晓的话，又怀疑自己把两个人的问题看严重了，明明就是一个联合起来戏耍文俊武的好机会嘛。于是就以不耐烦的语气说：“哎，太乱了。还是干脆我去把郑绿云带来看你们两个打一架，谁赢了说明谁更爱她，也让她明白谁真正能为他拼命，谁能保护她。”
“不行！”华春晓几乎和文俊武同时大叫。
“哇，这么凶，你两个要把我吃了啊，要是我不小心碰到郑绿云的小手，你们怕要把我大卸八块万剐凌迟啊。”
“哇，这么凶，你两个要把我吃了啊，要是我不小心碰到郑绿云的小手，你们怕要把我大卸八块万剐凌迟啊。”贾世宾故意学着电影中周星驰的语气和动作往后挑了两步，把双手摆动起来做推手状。
“我没这个意思。”文俊武解释。
“不用去找她。”华春晓也解释。
“那事情总要解决吧。你们这个样子，我看这太着急了。我这也是，先是小花不急文武急，现在是你们不急我贾大师急。何苦来由，何苦来由。这个世界难道都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也是，皇帝着什么急，都是皇帝了，也就不必着急了嘛。”贾世宾挠着头，呼呼喘着气。
“我们的事情，你也帮补了忙，你好是先请去修炼你的《九阴大师神经》吧。”华春晓看着贾世宾被折磨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起来。
“就是，就是，大师请先去闭关修炼，等练成了再出来度化我们这些顽石。”文俊武被两人搞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好吧，那你们自己解决吧。我还是去找个什么山闭关修炼去咯。不过你们一定要知道，虽然我们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说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但是，如果你们确实分不清胜负，我可以承诺，我把王小玲让出来，我创造机会让你们两个中的失败者近水楼台先得月，争取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失去一个郑绿云，得来一个王小玲。”
“去你的王小玲，我们是这种从兄弟碗中抢肉吃的人吗？何况，我们的大师也不富裕啊，我们得来一个王小玲，大师找谁去修炼？”华春晓望着文俊武说。
文俊武连忙点头。
“眼光够高呢。看不上哇。”
“没有没有，大师走好。我们还有事情要解决嘛。”华春晓催着这个神经的假大师离开。
“没有没有，大师的眼光才高，王小玲也是标准的美女。我们没有不尊重的意思，可我已经习惯叫她嫂子了。”
“两个神经病，外加一个疯子。男人啊，女人啊。上帝啊，佛主啊！”
看着贾世宾离去的身影，华春晓和文俊武对视了一阵。华春晓先笑了起来，文俊武更加不知所措，也只好笑了笑。
(本章完)
(https://www.skjwx.cc/a/59/59293/16676480.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w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2.skj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