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魔？

　　接下来好几天都不见泠尘，让魔奴带话也不见泠尘前来。我想着那日他的话，害怕会出什么事情。又因被魔奴限制了自由，只能着急地在房间来回踱步。

　　终于在一个月后泠尘来了，却带回了一身的伤。我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知晓他肯定受伤严重。我想给他诊治，他却不让，固执地让我抓狂。我只能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哭的又心疼又委屈。

　　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伸手揉揉我的头，在我耳边温柔地说道：“洛儿，我心悦你，你可知？”我抬头看着他那温柔的眼神，温柔地像一阵春风般拂过我的心房，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泠尘双手捧起我的脸，万般期待地看着我，“那你愿意为了我留下来吗？”没想到泠尘会这么问，我讶然之后慌张地垂眸，这个问题让我为难，我不能回答。

　　看到了我的沉默，他苦笑一声，渐渐放开了我。我慢慢地滑坐下，我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如今的我必须回神族去，我不能抛弃我的父王母后，不能抛弃我的族人。

　　泠尘终是没有再言语，片刻后就转身离开。我却一直坐在那里，抱着自己，难过不已，却已流不出眼泪。泠尘，对不起。

　　三日后步修来找我，一脚踢飞了我的房门，恶狠狠地盯着我，似要把我生吞了般。

　　“你这个没心的女人，你就是泠尘的孽缘。他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说舍弃就舍弃，你要是懂得感恩也就罢了，偏生你是个没良心的。你可知他是这世上最后一只九头鬼鸟，他为了救你舍了真身的一个脑袋，那可是他的命，少一头就是少一命。”

　　我从不知泠尘救过我的命，茫然地看着暴躁的步修。步修一见我这表情，火气更大了，“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清楚吗？你之前情绪太过激动让心脏的旧伤复发，你都快要死了，是泠尘分了一条命护住你的心神才将你救过来的，他这些时日元气大伤你就没注意到吗？你果然是个没心的女人。”

　　那日醒来不再胸口疼痛，我就猜想是泠尘救了我，却实在是不知自己的病情竟那般严重，严重到需要泠尘舍弃自己的性命，而我却没有关心泠尘，根本没有发现他身体有什么异样。一时间，感动和愧疚一起涌来，让我自责不已。

　　我追问步修前几日泠尘身上的伤的怎么来的，步修气得咬牙切齿，“你是真不知吗？那崇凛来我魔界寻你，与泠尘打了一架。泠尘本就内伤未愈，现又伤上加伤，昨夜吐血至今未醒，你竟全然不知。你可真的是他的煞星。”

　　我想起那日他的脸色那般惨白，他明知我善岐黄之术，却怎么都不愿我诊治，原来他怕我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

　　我求步修带我去见泠尘，我要去照顾他。步修却弹开了我的手，退了一步，“他如今不愿见你，我也没办法。我本懒得管你们的事情，可我实在是气不过，泠尘曽是那么一个杀伐决断的魔君，面对你却如此优柔寡断，你可知他对我魔族有多举足轻重，他竟为了你这般糟蹋自己的性命，全然不顾我们的大业。要不知晓他看重于你，我真恨不得直接杀了你，免得你阻了他的路。”

　　我万般恳求着，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必须要去照顾他，哪怕要我还他一条命。步修终是心软，在抱怨我一通之后答应带我去找泠尘，“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泠尘，他对我们魔族太重要了。现在也许只有你能让他醒过来。”

　　泠尘不在鬼车魔府，步修将我带到了他的巴蛇魔府。躺在榻上的泠尘面如死灰，气息也微弱地几乎不闻。眼泪早已控制不住，我想冲过去抱住他，却被一只手拉住，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

　　“你就是那个孔雀公主吗？就是你害的羽洛现在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你这个坏女人还来干什么？我恨不得杀了你，免得你再来祸害他。”

　　我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正指着我的鼻子骂着和步修一样的话。我摇着头，我想说我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泠尘会因为我变成这样，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女子拿出武器，作势要砍向我，却被步修一把扛了出去。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就赶紧跑到泠尘的塌边。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泠尘，苍白的脸上是死灰的眼圈，就像是命不久矣，这样的脸色哪怕幼时重伤的他也不曾有过。

　　我探了他的脉，外伤已经无碍，可内息大乱，身体里充满魔气却并不被身体吸收利用，反而让他的内伤更严重。我按下心中疑虑，拔出头上的发簪，从簪头上抠出一个小暗格，倒出一粒药丸。这是我离开孔雀岭的时候准备的，可净化魔气。

　　将药丸喂至泠尘的嘴里，然后慢慢渡给他神力。一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他脸色的死灰渐渐淡去，虽然仍然苍白，却也恢复些许生机，我心里的大石也终于落下。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守在他的塌边，给他喂药渡神力，然后对着他讲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我摸着他手上一道浅色的疤痕，“我们孔雀不善飞行，我却偏偏喜欢飞，那时候我总是喜欢爬到大树上往下跳，感受飞翔的感觉。虽然每次你都能接住我，可那次我却还是摔折了腿。我记得当时我只顾着哭，是你背着我爬回去找父王给我医治，那个时候你还没我高呢，竟也能背得动。”我低头浅笑着，回想着曾经的美好，“后来才知道你背着我根本不好走，摔倒时被路边的枯枝戳穿了手心，虽然后来你手上的伤好了，却还是留下了这个淡淡的疤。”

　　“我当时怪自己没接住你才致让你摔伤。”

　　我猛地抬头，看到已经睁眼的泠尘，瞬间笑逐颜开，眼泪却还是激动地流下来，“你终于醒了，你真的吓坏我了。”

　　泠尘拉过我的手，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会趁这个机会离开。”

　　我起身看着他终于恢复血色的脸，回握着他，“对不起，是因为我的缘故你才重伤至此。”

　　他摇摇头，“一切皆我自愿，你勿需太过介怀。”

　　“对不起，你和我一同长大，我却从未真正得关心过你。”我其实不想哭，眼泪却不自在地留下来。泠尘轻轻地帮我抹泪，叹了口气，“我有意隐瞒，所以你才不知道。”

　　我想了想，还是凑近他，一脸认真地问：“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你身为魔族，却拥有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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