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主动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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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寒垂下了眼帘，没想到莫茹萱还是个善解人意的丫头，知道他刚才扯动了伤口，又不便让宁姐儿知道，体贴地要带了宁姐儿回去，还要喊了伺候他的人进来。&1t;/p>
他便点点头：“如此，有劳大姑娘了。”&1t;/p>
莫茹萱便吩咐了清儿一声，自带着宁姐儿走了。&1t;/p>
宁姐儿大病一场，身上的热刚刚退散，这会儿身子还是虚的，一出门，就有个矮胖的妇人将宁姐儿一把抱了起来：“姐儿可大好了？”&1t;/p>
宁姐儿顿时就眉开眼笑：“齐妈妈，我想吃糖心蛋！”&1t;/p>
齐妈妈先是冲着莫茹萱行了礼，才笑道：“我送姐儿回去可好？”&1t;/p>
宁姐儿回头看莫茹萱：“大姐姐一起走呀。”&1t;/p>
莫茹萱笑着应好，一面却打量起齐妈妈来。&1t;/p>
在莫茹萱前世的印象中，这齐妈妈是个不苟言笑的妇人，她前世和莫世安不怎么亲近，只知道在后宅中与莫瑾欢厮混，对这齐妈妈和张管事两口子并不怎么熟悉，只是听说张管事两口子都是心狠手辣的人。&1t;/p>
看来这传闻也不尽然都是对的，眼下，这齐妈妈不就对着宁姐儿笑得一脸慈爱么？&1t;/p>
也是宁姐儿深受莫世安疼爱，整日在松涛苑待着的缘故。&1t;/p>
想到这儿，莫茹萱心里头的那个疙瘩却越来越大了，宁姐儿这么受宠，那到底是什么让莫世安大为震怒，将宁姐儿送回了孟州老家，此后更是不准莫家任何人提起郑姨娘母子，就好像郑姨娘和宁姐儿从来没有出现在莫家一样。&1t;/p>
宁姐儿趴在齐妈妈的肩头，笑得尖牙不见眼，对着齐妈妈小小声说道：“妈妈你瞧，我病了大姐姐半夜偷偷跑来瞧我来着。”&1t;/p>
齐妈妈笑着附和：“大姑娘疼着姐儿呢。”&1t;/p>
宁姐儿嘻嘻笑：“皖哥儿可来瞧我了？”&1t;/p>
“清早上学前儿，隔着门问了一声，知道姐儿还睡着，就没进来。皖哥儿说了，让姐儿好好吃药，今儿徐先生要领着皖哥儿出去会友，皖哥儿回来要给姐儿带好玩儿的。”&1t;/p>
宁姐儿就更加开心了：“这还差不多，不枉我对他那么好，他要是忘了我，那才叫人真真地难过呢。”&1t;/p>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宁姐儿又冲着莫茹萱笑，一双杏仁眼弯成了天上的月牙儿：“大姐姐不用难过，皖哥儿心思纯良，大姐姐待皖哥儿好，皖哥儿都知道。大姐姐不是说要做了冰淘给皖哥儿吃？我们一会儿去祖母那里，大姐姐就借了祖母的小厨房做了，等着皖哥儿下学的时候吃，好不好？”&1t;/p>
这丫头，还怕她吃醋伤心，特意来安慰她呢。&1t;/p>
莫茹萱跟着笑：“好，都听你的，我给宁姐儿做一碗果子酥酪吃，好不好？”&1t;/p>
姐儿俩就说笑着，往后头走。清儿倒是有些担心，一脸担忧地看着莫茹萱。&1t;/p>
莫茹萱知道清儿在想什么，早晚也躲不过去的，这会儿见了莫老夫人，有宁姐儿和齐妈妈在，莫老夫人也不会那么大的火气，这火气总要压一压的。&1t;/p>
进了福荣堂，如意不在，是玛瑙伺候着的，见了莫茹萱，玛瑙还奇道：“大姑娘多早晚去了前院了？奴婢怎么不知道？”&1t;/p>
莫茹萱笑道：“你睡得死沉沉的，我看你让人给抬走了，恐怕都不知道。”&1t;/p>
宁姐儿在一旁帮腔儿：“是大姐姐想着我病了，晚上睡得不沉，心里头总惦记着我，天不亮就去前头看我了。”&1t;/p>
玛瑙捏了捏宁姐儿粉嘟嘟的小脸颊：“姑娘可好些了？”&1t;/p>
一面笑着打起了珠帘：“老夫人，大姑娘和四姑娘回来了。”&1t;/p>
莫老夫人正坐在大炕上，低着头看珍珠描花样子，听见动静，就抬了头，眯了眼笑道：“怕不是闻到我这里有好吃的，这到了饭点儿了，俩姊妹就一块儿来了。”脸上笑眯眯的，一点生气的样子都看不出来。&1t;/p>
莫茹萱自然也得跟着做样子：“可不是嘛，知道祖母这里的东西最好吃，我们自然就得赶着来了。祖母可别不相信，一会儿功夫二妹妹也得来。”马上就到了请安的时候了，二姑娘莫昭君自然也要过来了。&1t;/p>
莫老夫人笑了笑，冲着宁姐儿张开了双手，齐妈妈就把宁姐儿往莫老夫人怀里头送了送：“老夫人，奴婢前头还有事儿……”&1t;/p>
“你去忙你的去吧。”莫老夫人打断了齐妈妈的话头，“下回喊了丫头送宁姐儿回来就是了，老爷的事情可耽搁不得。”&1t;/p>
齐妈妈答应了，莫老夫人又道：“南安王爷的事情可妥当了？”没有要避着莫茹萱的意思。&1t;/p>
莫茹萱便垂了眼帘。&1t;/p>
齐妈妈看了一眼莫茹萱，才道：“已经处置妥当了。王爷说想着咱们家的福宝君，听说福宝君身上不大好，怕圣人和娘娘担心，又想着清虚观的老道长说了，咱们福宝君的福气太盛了，得有天家的人镇着，等进了八月份就好了，就带着人先在前头住下了。”&1t;/p>
“才不是呢，是韩家的几位姐姐来了，他到咱们这里躲清闲来了。”宁姐儿嘟着小嘴，很是不满地说道，“偏偏要拿我做筏子，方才还欺负我，要不是有大姐姐帮我撑腰，我都要被他欺负哭了。”&1t;/p>
莫老夫人搂着宁姐儿，笑道：“咱们宁姐儿是个大方的孩子，可不能和王爷闹脾气。宁姐儿不记得了，从前在京城里头，娘娘和王爷多疼你，宫里头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总要给你留一份。”&1t;/p>
宁姐儿就不做声了。&1t;/p>
莫老夫人又问齐妈妈：“你若是有空儿，就去清平园问一声你们夫人，她身边的周妈妈是个能干的，花氏要是拿不准主意了，你就去问周妈妈，问问她，账目上可需要人，要是需要，你就挑两个能干的账房去帮帮她。早点将账目交接清楚了，她这个家当起来也顺当一些。”&1t;/p>
这是不放心花氏了，也是要急着查查李芸挽的意思。&1t;/p>
莫老夫人又看向莫茹萱：“萱姐儿，明儿个从孙家回来，你就收收心，后天你就跟着你娘，看看你娘是怎么管家的，每天中午到我这儿来用饭，跟我说说。你也是个大姑娘了，这些事情也都要跟着学起来了。”&1t;/p>
莫茹萱吃不准莫老夫人的意思，听着像是要她将花氏的所作所为都汇报一下，这是不放心花氏呢，还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她学着管家？&1t;/p>
不管如何，眼下要什么事情都先顺着莫老夫人的意思来才是，她刚闯了祸，这会儿正是要在莫老夫人面前做低伏小的时候。&1t;/p>
莫茹萱就忙笑道：“那以后可要来讨祖母这里小厨房的饭了，我是个馋嘴的，到时候祖母可不要嫌弃我。”&1t;/p>
“就是嫌弃也嫌弃不了多长时候了。”莫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京城里头都让韩家的姑娘来了，这书院的事情也就在眼前了。”&1t;/p>
察觉到宁姐儿在，莫老夫人就打住了话头，又问齐妈妈：“西北角那边的事儿怎么样了？我听说你老爷让你半夜就去训斥了一顿？”&1t;/p>
齐妈妈不露声色地瞟了一眼坐在莫老夫人怀里头的宁姐儿，见宁姐儿低着头看珍珠描花样子，便道：“老爷这回是真的动怒了，让奴婢带着人，将那人给从床上揪了起来，命人看着，不给吃喝，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再放人。”&1t;/p>
莫茹萱跟着低下头，也去看珍珠笔下的花样子，耳朵却竖起来听莫老夫人和齐妈妈说话。西北角那人，自然就是郑姨娘了。&1t;/p>
莫家西北角上可是梨歌馆，又不是住什么主子的，齐妈妈犯不着半夜去那儿训人去。梨歌馆对过儿就是映月楼了，昨晚上能够让莫世安如此生气的可不就是郑姨娘一个了？&1t;/p>
“哼，我看啊，饿死了她，她也不肯认错的。”&1t;/p>
莫老夫人冷笑道：“你现在就亲自去，跟她说，我不指望她认错。以后她就好好地待在她那屋子里头，没事儿别出来瞎晃悠了。这丫头的事儿也不用她操心了，我们莫家可惹不起她！”&1t;/p>
齐妈妈答应了一声，又陪着莫老夫人说了几句闲话，才走了。&1t;/p>
人一走，莫老夫人这脸色就阴沉下来。&1t;/p>
莫茹萱心中“咯噔”一跳，看来，莫老夫人这就是要和她算账的意思了。&1t;/p>
也不用等着莫老夫人难了，莫茹萱主动跪在了地上：“祖母，孙女儿知错了！”&1t;/p>
吓了宁姐儿一跳：“大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一面搂着莫老夫人的脖子，轻轻晃悠，“祖母，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好好儿的，怎么我一错眼儿不见，大姐姐就惹了祖母不开心了？祖母从前不是也说过，大姐姐是个乖巧的，只是这张嘴不会说话，才显得不讨喜吗？祖母你瞧，大姐姐如今也在学着改呢，祖母合该对大姐姐和颜悦色一些，不然，吓着了大姐姐，大姐姐可就改不过来了！咱们家里头再多一个二姐姐出来，祖母该更加头疼了！”&1t;/p>
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说下来，让莫老夫人哭笑不得，这脸上就怎么都板不起来了。&1t;/p>
莫茹萱暗自庆幸，还好她算对了，有宁姐儿在，莫老夫人这火气总要小一些的。不过，让她诧异的是，在莫老夫人心里头，从前的她只是嘴巴不会说话吗？&1t;/p>
莫老夫人拍了拍宁姐儿，道：“你不知道这里头的缘故，你大姐姐今儿可是做了一件让我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的事情来！”&1t;/p>
莫茹萱忙回过神来，膝行了几步，扒着炕沿儿道：“祖母，是孙女儿不好，惹得祖母生气了，祖母打也好，骂也好，只要祖母不生气，让孙女儿做什么都行。”&1t;/p>
她是下定了主意，一定要在莫老夫人这里柔弱到底了。&1t;/p>
“哎呀，大姐姐快起来，可惜了这身衣裳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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