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纸条
天还未亮，我和七七就把车停在了唐贲家附近。按照七七的说法：“有洁癖的人也会有或多或少的强迫症，这样的人一般很守时间，因为不喜欢规律被打断。”果不其然，七点五十唐贲就下了楼，我们约莫他走远了才下了车。
说句实话，这个时间点去做贼真的有点不合适，正逢上班高峰期，人来来往往，电梯里也是人满为患，好在，唐贲家的楼道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人。
我们两个故作大方的来到唐贲家门口，探头探脑确定没有摄像头之后开始试钥匙，我有点焦急的在一旁放风，倒是七七倒是淡定得很：”你离开点儿，到那边安全出口那儿等着，我开了你再进来。“
”为什么呀？我得帮你放风。你倒是快点呀！”我急促的催道。
“你看你这德性，别人老远就知道你在做贼，一点心理素质都没有。”七七开始试第三把钥匙，还是不对。
七七开始选择第四片轻轻一拧“咔嚓：一声响，正在这时，电梯“叮咚”的打开了，我和七七对视一眼，两人如影子般一闪，进入屋内，轻轻的关上了门，只听见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从门前走过，开了隔壁的房门进去了。
我的一身老汗都要下来了，轻轻的”嘘“了一口气。
侧耳听了一下，门外也没有任何动静了。”吓死姑奶奶我了。“我拍着胸口说，说着就准备开始翻柜子。
“慢着！”七七轻喝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次性的鞋套，“快穿上，你看你，脚印踩到到处都是，还有你这头上也得套一个。”
“没有这么夸张吧“我虽然嘴上不置可否，但还是利索的穿上了鞋套。
”唐贲有洁癖，他出门前肯定打扫仔细了，你一根头丝都不要落，还有，任何找过的地方必须摆回原样，不然准露馅了。“七七一本正经的说，自己开始检查沙。
我翻开客厅电视柜的抽屉，满抽屉的碟，我一本一本检查着，除了科幻片就是恐怖片，这个人倒有点意思，看上去那么害羞胆小，私下里还看这么刺激的电影，果然人光看表面真看不出什么。
“你得记住顺序，别放错了。”七七提醒道。
“真是啰嗦，我记着呢，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啰嗦，老了怎么得了。”我不耐烦说道，说话间突然看见罗燕的遗像有点异样，我明明记得上次看的时候，照片中的她双唇紧闭，今天再看，怎么微笑起来。我站起身紧紧盯着照片，那嘴边的微笑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有些诡异，我慢慢的踱着步，照片里罗燕的眼睛像是紧紧跟着我一样，不论我朝左还是朝右，她的目光似乎都停留在我身上。
“七七，这照片…………”我招呼着七七，就听见门外有人喊道：“小唐，今天怎么回的这么早？”
我和七七一惊，汗已经下来，客厅只有这么大，除了沙电视根本不可能藏人，我们看见关着的房门，便推门而入。
“是呀，周阿姨，我文件有份忘记拿了，特意回来拿下。”说话间就听见钥匙看门的声音。
我和七七躲进了房间了，因为突然到了一个暗的地方，眼睛还有些不适应，过了几秒才看见是一间不大的卧室，整个房间由于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显得黑咕隆咚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衣柜和一张床，听见屋外唐贲换鞋的声音，我急得差点蹦了起来，七七一拉指了指床底下，我和他两个人整个挤了进去，正逢酷暑，气温逼人，我的汗一滴滴的往下落，后背前胸都已经湿淋淋的了。
我听见唐贲换好鞋，直接进入了隔壁房间，翻了翻抽屉，然后就径直换鞋走了出去，听见门“嘭”的一声响，我的心也嘭的一跳，从来没有觉得3o秒钟这么漫长。
床下又黑又压抑，听见唐贲走了，七七也舒了一口气：“这个人怎么这个时候又回来了，还好，我把鞋印擦了，不然我们两个就要抓个现行了。”
“行了，别说了，我都快憋死了，快挪地儿出去吧。”我推着七七，一边把领口的扣子解开，着天热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扣子在我手中一滑，居然掉了。
“等会，我扣子掉了，快把手电打开。”我们两个趴在床下，在黑暗里摸索着，七七把手机的电筒打开，我顺着灯光看去，没有看到，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地上居然一点灰尘都没有，七七的手电慢慢移着，突然，我和他都看见一双穿着皮鞋的脚站在床的另一边，我们两个吓得一跳，七七更离谱，由于本能想跑一抬头脑袋磕在床下的板子上头昏眼花，这么大的动静，那个人居然一动也不动，我麻着胆子往前爬了一爬，才现根本就没有人，原来是一双皮鞋，两个人不禁哑然失笑，那粒扣子就滚到了皮鞋边上，我捏过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我从床下出来，见七七还趴着便轻轻踢了他一脚，“怎么还不出来？”
“快看这是什么？”我一听有钻了进去，只见七七平躺在床下，用手电照着床下的床板，我也平躺着仔细一看，才现床下的床板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
顺着手电的光我辨认着，写字的人的笔迹很乱，字也连在一起，看来写得匆忙和混乱。
“没有人会相信我，有鬼！有鬼！有鬼！”我看到了第一句话，字是用蓝色圆珠笔写的，字体不大但可以见得这个人情绪十分激动，因为最后的感叹号被笔用力的划进了木头里面。
“这是唐春华写的？”我问。
“很有可能，唐春华因为害怕又无人倾诉，所以当他恐惧的时候他就躲在床下。”七七用手摸着这些字“这写字不是一天写的，应该是很多天写下来的，我们得整理一下。”
床下又狭窄又黑，我和七七一点一点挪着。
“他来了，他就在家里。每天晚上他都站在我的房间外面。”
“他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他要什么。”
“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他疯了？”
“他来了，就在门外。”
七七轻声的读着：“你看，到现在为止，唐春华的神经还是比较正常的，笔迹规矩，一笔一划，害怕但是还没有到极度害怕的地步，一直到这里。”他用手一点一点的指着，然后停顿到床板中间。
汗水一滴一滴的滑落，我也顾不得擦，往前挪了一点。
“我很害怕！因为我知道鬼住在瓶子里！瓶子有问题！肖昆害我！！”
“她出来了！她要杀了我！！”
“有问题有问题都有问题。！！“
”他的情绪这个时候已经比较失控了，你看，他所有的符号都是惊叹号或者没有标点，说明他想表达的心情很迫切，而且思维也比较混乱了，这应该是在他知道瓶子后的秘密写的。这个肖琨有点问题。”
我们一点一点往下移动，现后面的文字越来越少，代替的却是一堆横杠和竖杠，像是有人拿着笔在床下乱画，在炙热的空气下，我仿佛可以感受到唐春华在极度的恐怖之下，他蜷缩在床底，目光呆滞，喃喃自语的感觉，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濒临崩溃。
乱画的痕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感觉没有什么价值了，整个床板下都是刻画的痕迹，七七仔细的辨认着：“唐春华这个时候已经疯了，他无法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情绪了，等等，这是什么？”
我们把头凑在一起，床板最后的地方，有一句没有写完的话：“我明白一切真相，什么都是假的，你，我，广……‘
字到这里就没有了，这句话并没有写完，像是突然被人打断了一般，戛然而止。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他知道一切真相了，是什么真相？瓶子的真相？“我问。
”不知道，这句话很有意思，写这话的时候感觉他的思维有正常了，但写得十分仓促，而且被打断了。“
”那会不会是之前写的？只是写到了这个位置。“
”不会，这句话应该是他最后一句话，因为他没有时间和机会把这话写完，也就是说，这是他进精神病之前写的最后一句话。那个时候他的神智很有可能还是半清醒状态。”
“那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疯了，也不是装的呀。”
“是的，我们见他的时候他确实已经疯了，但并不代表着他进院的时候就完全疯了，我有一个猜测”七七沉思了一下：“唐春华很有可能在躲避什么，他在神智偶然清醒的时候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半推半就的进入精神病院躲开他害怕的东西，但是很显然，他失败了，他没有躲得开。”
我的汗更多了，感觉胸口一阵阵气闷，这事太邪门了。
从床下出来，七七细心的用手帕把床下的汗印都擦干净。
“这个唐春华在躲什么呢？宁愿把自己关进精神病院。“
”躲他的心魔。瓶子里的那个东西。他说了，每天都会站在他的房间外。“
七七说完这句话，我们不约而同的往门口看去，都有些害怕。
”现在我们得赶紧把那个叫肖琨的人找出来，他说了肖琨害他，很有可能肖琨就是给他瓶子的人。“
我打开房间里的衣柜，里面全是一些衣物，我们两个仔细搜查着衣服裤子的口袋却一无所获，连张纸片都没有。
“会不会藏到别的地方了？”我认真研究着房间每一块木板。
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衣柜，我绕着房间走了几圈都没有看见可疑的地方，七七还在仔仔细细的搜着衣服裤子，连内裤都没有放过。
最后我们不得不放弃，房间里面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从房间出来，外面阳光很好，空气一下子流畅了起来，我用纸巾擦着汗，七七上下打量着，把目光投在另一扇关闭的门上，那是唐贲的房间。
我点点头示意进去，就在一刹那，我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猛然回头，我看到了那副遗像。
遗像上的罗燕嘴角噙笑的望着我，但那笑越怪异，我不是很肯定上次看到的她是不是微笑，但我肯定，刚刚我回过头的时候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这张遗像十分诡异。
“这张照片有问题。”我低声的说出了刚刚要说的话。
七七正要推开门，听见我这么说也望向那幅照片。
我上前，向着照片鞠了三个躬，然后毫不犹豫的把照片取了下来。
果然，在遗像的相框后面，黑色的边框里夹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小巷路朝北街道35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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