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刘仁恭玩江湖

刘仁恭别号“刘窟头”。他生于彪悍的燕赵之地，在卢龙节度使李可举手下做事。

        唐光启元年（公元885年），李可举与成德军节度使王镕结盟，进攻义武节度使王处存。李可举派大将李全忠（亦是李匡威，李匡筹之父）率六万士兵攻打义武军辖区的易州。易州城坚难克，久攻不下，李全忠一筹莫展，时为裨将的刘仁恭献计道：“可穴地为道，以攻城池。”李全忠以为可行，果然一举拿下易州。因王处存乃李克用盟友，卢龙成德联军刚进易州，席不暇暖，就被赶了出去。刘仁恭从此被冠于“刘窟头”别称。

        李全忠深怕敗战受责，更依仗手上握有重兵，遂干脆反击回幽州，逼迫卢龙节度使李可举全族自焚而死。李全忠踩着旧主的骨灰拿下了幽州卢龙的权杖，为自己勇悍的部将做了深刻的示范。

        唐乾宁二年（公元895年），在河东军李克用的帮助下，刘仁恭照抄照搬，也将李全忠的儿子赶杀出幽州，拿下幽州卢龙节度使，得享旌节。

        李克用“留腹心燕留德等十余人典军政。”以昭示幽州是晋军的幽州，刘仁恭是晋军派驻幽州的属官。李克用自此果然每岁均将幽州税赋悉数收缴，幽州的军晌，百官俸禄，各种日常开支再由刘仁恭自筹。

        刘仁恭以为自己乃朝廷任命的一藩诸侯，与太原是同起同坐的朝廷命官。但他政治上既受到太原来的属官监视，经济无法支配自己所得，时常出乖露丑，捉襟见肘。因而一直图谋自立。

        唐乾宁三年（公元896年），河东军出兵魏博，为被杀的李存信部讨公道，李克用征召刘仁恭打援，”仁恭不搭，使者数十往返，卒不出。”7月12日，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带兵进京劫驾，唐昭宗慌而欲走太原，途经华州，镇国节度使韩建拦住皇帝车马跪泣曰：“天下藩帅非止李茂贞一人骄狂难制，臣恐车驾济河，无复还期。”要皇帝滞留华州，徐徐图之。唐昭宗无法前行，勉强留驻，他的儿子并宗室子弟十一人被韩建所杀，功臣受辱受戮大半，近臣被贬被逐不计其数。

        李克用与魏博战事刚息，听闻小小华州竟敢劫驾，竖起勤王大旗，准备集结各地藩镇讨伐韩建。他再召刘仁恭兴兵讨逆，刘仁恭以防备契丹入寇为由拒绝出兵。李克用忍无可忍，“以书让之。”即写信骂他。刘仁恭也不客气，“览书谩骂。执其使，尽囚太原士之燕者，复以利诱克用麾下士，多亡归之。”将李克用留在幽州的监军要么除掉，要么收归己用。

        李克用这才接受刘仁恭叛变的事实。李克用最讨厌背叛！

        唐乾宁四年（公元897年）9月初九，李克用亲率大军攻打幽州的安塞军。安塞军大将单可及，有“单无敌”美誉。李克用对收拾幽州信心满满，稳坐中帐喝酒静等大将李存信报捷。幽州多雾，李存信不了解，单可及却清楚。他让探子先侦探李存信驻军情况，在二十米不分男女，五十米不分人畜的大雾凌晨，摸进李存信营部，一阵砍杀，李存信大败。李克用一边责骂李存信：“吾以醉废事，汝曹何不力争！”一边狼狈退兵。刘仁恭不想被河东军血洗，写信向李克用示好求和。李克用回信道：你现在统辖幽州，理民立法，选贤拔能，必求恩典回报。但你乃忘恩负义之人，我猜异日你必骨肉猜忌，屏避属下，拿着利剑不敢假手于人。你现在手捧盟誓之盘，又能说明什么?!

        但刘仁恭还是成功自立。

        刘仁恭成功自立，曾经的河阳节度使李罕之心生羡慕，自以为功多于晋，私谓李克用心腹谋士盖寓：“自吾脱身河阳，赖晋容我，未能有以报之，今行老矣，无能为也，若吾王见怜，与一小镇，使休兵养疾，而后归老，幸也！”寓为之言，克用不对。佗日，诸镇择守将，未尝及李罕之。“罕之益心怏怏。”盖寓谓李克用，惧罕之有异心。李克用曰：“吾于罕之，岂惜一镇，吾有罕之，亦如董卓之有吕布，雄则雄矣，然鹰鸟之性，饱则飏去，实惧翻覆毒余也。”

        唐光化元年（公元898年）十二月，潞州昭义节度使薛志勤病死，李罕之先抓到消息，率兵直入潞州，然后上书李克用道：“闻薛志勤去世，忧吾王未及派员接收，为他人窥探，故先率部驻守，愿负重任。”李克用接到书信，大怒。

        潞州乃位于晋阳和汴州之间，李克用本来就深恐李罕之如刘仁恭“饱则飏去”怎肯将此军事重镇交给怀有异心的这头鹰鸟，他紧急派李嗣昭前往接管，李罕之得知李克用不愿将潞州交付自己，怨念之余，决心弃别李克用，以其子李颢为质向朱温求援，朱温任命李罕之为昭义军节度使，派兵救援。翌年，李罕之病重，唐光化二年（公元899年）六月，朱温以丁会为昭义军节度使，调李罕之为河阳节度使，李罕之走至怀州，死于驿舍。李克用为不能抚御老将，疲于奔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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