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争夺帝都 李克用被起用

经过战乱血与火的洗礼，长安百姓已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黄巢几十万大军每日吃喝拉撒睡成了大问题。义军起义至今已有六年之久，一直实行流寇般的游击战术，以战养战，没有根据地，不产粮食棉帛，无法供养自己。离长安最近的河中成为义军的粮仓，既是重要粮仓，黄巢又不派心腹好好把守，仍旧委派昔日守将，朝廷的二个命官李都和王重荣把守，只指派几百文职人员跟王重荣做政治。河中节度使李都胆小怕事，凡事得过且过。副使王重荣却狡诈多变，颇有心机。驻守长安的黄巢义军三不五时向河中索要给养，王重荣不胜其烦，也担心自己家底被掏空，于是密谋李都道：“我所诡谋纾难，以外援未至。今贼裒责日急，又收吾兵以困我，则亡无日欸。请绝桥，婴成自守，不然变生何以制之？”大意是：我因为外援未到，为了延缓危难才投降，现在贼军每日责难我，又要收我兵权困死我，我们离灭亡不远了。我们收起吊桥，自己坚守，要不然突生变怎么办？李都答道：“吾兵寡，谋不足，绝之，祸且至，愿以节假公。”将兵权交给王重荣，自己脱身奔皇帝身边申辩避难去了。

        王重荣杀了黄巢派来的几百个文职人员，同时宣布和义军决裂，重归朝廷。黄巢激怒，派游奕使朱温于同州（今陕西大荔）和弟弟黄邺于华州（今陕西华县）合攻王重荣，义军于仓促之间，被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多时的王重荣揍得哭爹喊娘，大败而还。

        逃居兴元（就陕西汉中）的唐僖宗经过一路的颠沛流离，吃尽苦头，才知道长安以外的世界是如此艰难。他开始怀念帝都，怀念自己的安乐窝。想起长安起驾西奔时，左军马军将军张承范上书劝他：陛下万不可入川，长安国之根本，一旦离却，天下土崩，长安在，大唐可中兴欸。他不禁内心伤感。李都从河中逃来御前请罪述职，得知王重荣重归朝廷，唐僖宗很是欢喜欣慰。他当然赦免了李都王重荣，让他们官复原职，河中的回归朝廷，坚定了他收复长安的信心。

        唐僖宗马上布勤王檄文，诏令各地王军勤王破贼，夺回长安。代州北面行营使都监陈景思不但积极响应，还遣特使面请唐僖宗赦免沙陀王李国昌，李克用父子，起用沙陀骑兵，协同王军作战。

        李克用在庞勋起义时曾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朝廷封他为云中牙将，后升任为云中守护使，驻守蔚州（今河北蔚县）。时近他辖区的大同防御使段文楚因贪婪残暴，为部属怨愤，云州衙校李尽忠，康君立等人想要结果他泄愤，又深觉就几个同人知己势单力薄，不能扳倒段文楚反而可能被他加害。有人献策道：李克用部驻扎近邻，有实力，李克用本人有开疆拓土的雄心，倘若说动他为外援，我等为内应，可一举端掉段文楚，献城于他，我们归他麾下，拥他为帅。李克用初时对这从天而降之事不知是祸是福，犹豫不决，但想到大同地广物博，是兵家必争之地，一时心动，竟然应诺并真的出兵大同，和李尽忠等人里应外合，拿下同州，剁了段文楚，还大胆上书唐僖宗索要大同节度使的职位。一个低级边疆守将，无视朝廷，擅杀朝廷中级将官，还敢正名自己抢占的地盘，这整个的就是叛乱，是和国家，皇权的对抗。唐僖宗气坏了，调马遣将，以太仆卿李琢为蔚，朔等州招讨都统行营节度使，诸葛爽为北面行营副招讨，联同吐谷赫连铎部共同讨伐这个胆大妄为的沙陀人。李克用之父李国昌部兵卒被打到精精光，李克用好歹剩了不到一万人，逃出国门，跑到鞑靼去了。

        陈景思特使真的能说会道，强调李克用知错改错，洗心革命的决心，而今朝廷正在用人之际，请陛下给李克用一次机会，也是给国家一个机会。相对于黄巢要颠覆整个王朝的做法，李克用过去的行为变得可以原谅，唐僖宗同意让李克用回归朝廷，戴罪立功。李克用从这时的奄奄一息，到剿灭黄巢过程中的被重用，到以后成长为和朱温抗衡的一方军阀，陈景思功不可没。

        进士出身的风翔节度使郑畋，在唐僖宗西出长安时，曾在斜谷（今秦岭一带）哭迎皇帝，哭求皇帝留在风翔诏兵勤王，因风翔离长安不过百里，田令孜执意西行，无奈之下，郑畋恳求皇帝授他兵权，以便能随时调动军队对付义军的追杀。唐僖宗给他兵权，结果黄巢忙于和滞留在皇宫的几千个宫女“采蜜”，无暇安排追击亡命君王，郑畋没有轻易动用军权，赢得了唐僖宗的信任。勤王之初，乃令郑畋为宰相，领京城四面诸军行营都统，成为实际军事长官。

        黄巢得知唐僖宗点兵点将要来抢夺长安，不敢大意，遣尚让，自己的外甥林言领兵五万攻打风翔，以期扼住进入长安的通道。尚让轻敌，不知道郑畋有“社稷之才”，善用疑兵，途经龙尾坡，见两边高地旌旗飘飘，以为郑畋兵在山上，想悄悄而过，突袭风翔本部，不承想郑畋已命朔方节度使唐弘夫伏兵在前，等尚让一进，唐弘夫郑畋一前一后一夹攻，尚让部死伤过半，残部退回长安。屯兵长安周边的王军各部闻风而动，郑畋更是命令唐弘夫乘胜追击，黄巢迫不得已，退出长安。唐弘夫的士兵根本就是一群土匪，进入长安，见啥抢啥，人人身上挂满物品，史称“重负不能走”。黄巢军退出长安不过几里路，他的部属孟楷率部几百人打了个回马枪，那些不舍钱财物品的官军，几不能走动，全数被歼，唐弘夫在列，长安重新回到黄巢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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