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唐僖宗第一次出逃长安 黄巢称帝

回兵北上的黄巢义军沿湘江乘筏进入湖南，拿下永州（今湖南零陵），衡州（今湖南衡阳），潭州（今湖南长沙）。驻守官军因朝廷给养困难，迎战义军，不过虚于委蛇，然后退至城里就假借义军之名对百姓烧杀抢劫一番，黄巢接收的不过是一座座空城。官军和黄巢的对决，秉承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躲的方式，在大争之时，每个人都秘藏私心，竭力保存自己的实力。乾符六年（公元879年）十一月，黄巢攻打襄阳，襄阳节度使刘巨容令江西招讨使曹全晸配合伏击黄巢，曹全晸诈败，将黄巢引进刘巨容设好的包围圈，这一战，黄巢军死伤数万人，残余万把人逃往江东。当生死胜败只在追杀与不追杀之间时，刘巨容却弃步不前。部下很是不解，问将军怎么不乘胜追击？。刘巨容道：“当今主上昏聩，宦官当道，巢乱，吾等乃朝廷有用之人，若天下天平，朝廷可随时将我等弃如敝履。”

        黄巢败退居江东，虽然损失惨重，因朝廷未以死相逼，义军便在江东重振旗鼓。打了土豪，充盈军粮。虽没有给老百姓分田地，但当兵能吃饱饭还是吸引了很多老百姓欢送自己的子弟参军入伍。这时候的义军招募到大约二十万人左右，对外号称五十万人。

        兵精粮足，黄巢博天下之心又肥了起来。继续攻城略地，这次先拣软弱的打。打江西，打安微，打浙江东部一些重镇。虽然义军吃一个丢一个，并没有建立稳固的根据地，攻城略地，最终还是还回朝廷，但江山已是千疮百孔，唐僖宗不得不打起精神，再将对付黄巢提上议程。他将几次力克黄巢的高骈调任为“诸道行营都统，加封渤海郡王。”驻守广陵，防御江淮两岸。高骈的部将张璘和黄巢对决多次，从未失手，高骈迷信他的能力，拒绝朝廷援军。当官军和义军在宣州（今安微宣城）开战时，面对数倍于己军的黄巢十五万大军，张璘苦战不敌，败死。黄巢顺利渡江北上，矛头直指洛阳长安两京。

        高骈的傲慢轻敌使帝都岌岌可危，轰隆而来的黄巢大军令唐僖宗又惊又恼，他削夺高骈的兵权，改任泰宁节度使齐克让驻守汝州，令淄州刺史曹全晸协防。齐克让不愿自己兵力受损，不守汝州，退往兖州，唐僖宗无可奈何，改任曹全晸为天平节度使，东面副都统，全力担当守卫淮河。可怜的曹全晸，不足一万的兵力怎挡得住黄巢的十五万大军的碾压，几个回合下来，部队只剩下他自己及身边几百个亲信，他逃往泗上，算是捡了一条命。他一败，齐克让部一下子从后方变成了前方，齐克让一味的只想保存自己的实力，根本没有御敌防卫之心，拉着自己的士卒，撤往潼关。齐克让有几万的兵卒，他这一撤，淮河一线官军悉数崩溃。眼看着东都洛阳要成为黄巢的囊中物，长安也危在旦夕，唐僖宗束手无策，御前会议，文武百官鸦雀无声，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于同年的三月，即广明元年（公元88o年）三月，小皇帝的干爹田令孜已对时下局势深感绝望，盘算着怎样和小皇帝有个安身立命的去处。他怂恿皇帝将巴蜀重要职位收回，委派心腹京官就任，这当中就有田令孜的亲哥陈敬瑄。职位的任命用马球比赛获得，规定谁先击球入洞，谁优先选择任职去向和官位。田令孜私下做手脚，于是陈敬瑄第一个击球入洞，夺得西川节度使的职位，杨师立第二，获东川节度使，牛勖任山南西道。什么任人唯贤，唯才是举，这个时候已用体育比赛盛事替代，这是史上有名的“击球赌三川”，唐僖宗儿戏朝廷官员的任命。田令孜则有获得安身立命的保障。自古巴蜀物产丰饶，水草肥美，而蜀道易守难攻，更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之说。田令孜胸有成竹，对唐僖宗御前文武百官的毫无主张，他站了出来。建议道“万一巢贼破京，请陛下效仿先帝玄宗西幸，前往巴蜀。”

        怀着一颗好玩快乐的少年心，十九岁的唐僖宗欣然应允。但怎么说他的身上毕竟流有唐太宗，武则天的血脉，应诺撤出帝都，也不肯就此将祖宗基业拱手相让，还想最后一搏。唐僖宗让左军马军将军张承范精选长安的神策军支援潼关的齐克让顶住义军，神策军世籍马军步军两军，初代二代曾几何时为皇家立下汗马功劳，到唐僖宗这一代，这些神策军子弟已没有经历战事，闻过血腥味。皇帝命令他们出征沙场，保家卫国，这些富贵忘本的神策军子弟不敢违抗皇命，又不想轻易送死，就花钱请长安穷人闲人代劳征战。张承范领着着一群拿钱办事的主儿，在潼关和消极怠战的齐克让守御义军，旋时鸟散，张师范逃回长安，潼关为黄巢所得。朝廷最高军事长官卢携当替罪羊，引咎服毒自杀，田令孜引五百名侍卫带着皇帝及其宠妃皇子数百人仓皇逃往巴蜀。这是唐僖宗第一次出逃长安。黄巢斩将过关，一路官军望风逃的逃，降的降，这其中就有守卫关中的河中节度使李都，河东都虞候王重荣。关键部位将领的投降令黄巢几乎得意忘形，他好言抚慰一番，让李都仍任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任副使，依旧驻守河中。黄巢乘坐肩舆，带着红衣披，列队百里的五十万义军踏入长安。

        唐广明元年（公元88o年）十二月十三日，黄巢登上含元殿，正式称帝，国号“大齐”，改唐广明元年为“齐-金统元年”。因事出仓促，按规矩，皇帝登基要用的衮冕，金石都没预备，一时急着要当官财的黄巢部下用戈绨（黑丝绒）画成衮冕，击大鼓代替击金石，悍然完成大典，昭告天下李唐灭亡。朱温受封为游奕使兼同州（今陕西大荔）防御使，开始他一生最辉煌的时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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