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另一个版本
不多久，新堰河两岸这件事就传开了，从那以后过河的人，即使再贵重的东西落入水中，再也没有人去捡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人们都忘记了当时事情的恐怖，只是偶尔在茶余饭后当做消遣的谈资罢了。世上真的有水鬼吗？又有多少人真正看见过？
干瘪老头正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当年的事情，胖子疑惑地说：“不对啊，这和咱们今天遇见的事差不多啊，不会这么巧吧？”
我也半信半疑地说：“老头，你说的故事也太雷同了，不会是现编的吧？”
干瘪老头淡定地说：“信不信拉倒，本来我不想说，你们偏要缠着我，说出来还不相信，真是岂有此理！”
胖子也不说话了，吧唧吧唧地嚼着菜叶。我故意问他：“二胖兄弟倒是镇静得很啊，难道这事你听过？”
胖子呵呵笑着说：“这你倒说对了，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讲过当年秤砣水上漂的事情，只不过没有师父讲的那么传神，好像亲身经历似的。”
我不屑地笑着说：“好，好，这马屁拍得真是神来之笔啊。”胖子脸皮厚得像城墙，根本不为所动，干瘪老头却呵呵笑了起来。
“何漂，以后多像小胖学习啊，看人家多会说话，听着真舒服啊！”干瘪老头指桑骂槐地说。
我赶紧岔开话题，继续追问道：“别说这些没用的，当年的事情就这样完了啊，那个徐志远到底怎么死的，秤砣上怎么会刻着他的名字，真相到底是什么？”
干瘪老头喝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这才不紧不慢地说：“真相？什么是真相？当时兵荒马乱的，死个人是太稀松平常了，官府来人从河里拉走了尸体，当时的仵作连尸体都没验，就以失足落水草草结案了，这就是真相了！”
我目瞪口呆地说：“这么诡异的案子，当时官府就这么敷衍了事，徐志远家人就没再追查过？”
干瘪老头说：“徐志远死后，媳妇就跟人跑了，留下孩子和老娘，活着都不容易，哪还有人去追查，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了！”
胖子愤愤不平地说：“真他妈没良心，最毒妇人心啊。”
干瘪老头接着说：“其实世间好多事情没有什么真相的，所谓的真相只是少数人敷衍多数人的借口而已，即使是亲眼所见的真相有时也是精心谋划的骗局而已。”
“难道你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切地说。
干瘪老头捋一捋胡子，无可奈何地笑着说：“何漂啊，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还会整天和你们俩在一起，当年的事情一直是个悬案，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到底生了什么。”
我沉思了片刻，又问道：“那之后，河里就没生过什么？”
干瘪老头眉头一皱，冷冷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会我还没出生呢，怎么会知道？”
“不应该啊，如果当时真的是有什么水鬼之类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样偃旗息鼓了。”我自言自语地说。
“有啊！我来说一个呗，不过我这个版本可和师父的不一样，是在六十年前！”干瘪老头手里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面色惨白。
胖子看出了干瘪老头异样，装作没看到一样，继续说：“这件事师父可能没听过，可是胖爷我可是从小耳濡目染这些灵异古怪的事情。”
我一听胖子这样说，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催促说：“别扯淡了，麻利地，说说六十年前到底生过什么事？”
胖子扫了一眼干瘪老头，喝了一大口酒，饶有兴趣地讲起了六十年前的事情。
六十年前，正是民国年间，在沂蒙马头最繁华的街道有一家小马烤牌，生意做得是红红火火。
烤牌是沂蒙地区最具特色的小吃之一烤牌又名朝牌，因为其形状类似封建社会大臣上朝时用的笏板，于是，马头文人便以“朝牌”命名。
朝牌烤炉有瓷缸、泥缸两种好面，再经过特殊的工艺流程，熬糖涂色，制作成朝牌胚子，最后，把朝牌坯子贴在烤炉内壁。
经过大概1o分钟烘烤，朝牌便烤熟了，刚出炉的朝牌色泽金黄，脆而不硬，香甜可口，不同于其他各地的烧饼之类，沂蒙烤牌在工艺流程、独特的调制方法，出炉后独特的口感，深受沂蒙地区乃至苏北人的喜爱。
而沂蒙地区，屈一指的当属马头烤牌，在马头各个街道，做烤牌的摊位是数也数不过来。
小马二十多岁，三年前娶了媳妇，在马头街上做起了烤牌生意。小两口勤勤恳恳，生意一天比一天兴隆。
唯一让小两口心烦的是结婚那么久了，一直没有孩子。小马媳妇的娘家是沂河东岸曹家集，闺女嫁过去都三年了还没怀上孩子，娘家人也急了，到处寻找偏方。这一天娘家人来信说寻得一偏方，让小马两口子下午赶紧来曹家集试试。
小马两口子忙完生意，匆匆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就往曹家集赶去。马头本来离曹家集很远，中间还要过沂河。小马本来打算一大早就去曹家集的，小马媳妇不同意，她舍不得一天的好生意，小马拗不过媳妇，两口子到下午才出。
两口子到沂河渡口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小马开启埋怨媳妇了，要不是她贪图一天的生意，现在早就到曹家集了，现在不知道还有没船到对岸。小马媳妇也不作声，挎着包袱心事重重地走在小马身后。
两口子等了好久都没有渡船，小马提议回家，明天再去曹家集。小马媳妇不乐意了，她一屁股坐在岸上，说什么也不走。
小马媳妇哭哭啼啼说：”俺嫁给你快三年了，你知道别人在俺背后咋说吗？邻居朱二玲在俺背后嚼舌根，说俺是不下蛋的母鸡，成天还打扮得妖里妖气，说俺不要脸。俺娘家好不容易弄到方子，俺怎么能回去。你还怨俺贪财，俺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今天要是不去曹家集，你就把俺休就算了，省得人整天在背后戳俺脊梁骨。”
小马媳妇边说边哭，到最后直接躺在地上撒泼。小马最怕媳妇哭，他赶紧上前安慰媳妇，”老婆，你别哭了，俺不是不想去，可现在渡船都没了，咱俩怎么过去，难不成装上翅膀飞过去，求求你，别哭了。”
小马媳妇擦了擦眼泪，指着渡口下面说:“你看不，那不是有条小船吗，咱们自己划过去不就行了。”小马顺着媳妇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条小船栓在河岸边。
两口子走到渡口下面，原来船夫不在，渡船就栓在木桩上。小两口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自己划船过河。
小马解开绳子，然后两口子把小船推进河里，小马把媳妇托上船，跳上船头，小马媳妇坐在船后面。小马撑起了竹篙，船慢慢驶离岸边。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小船慢慢地向河中心驶去。小马撑着竹篙不时回头看看媳妇，结婚三年了，媳妇还是那么俊俏，迷人。小马媳妇却只是静静地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霎那间，小马突然看见媳妇身后的水面有东西在漂着。小马叫了叫媳妇：“媳妇，你身后好像有东西。”
小马媳妇转身看去，顿时惊叫起来。小马媳妇吓得脸色惨白，她慌忙跑到船头，一把抱住小马，全身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怎，怎么了，媳妇，你看见什么了？”小马慌张地安抚媳妇。小马媳妇吓得说不出话来，她颤巍巍的指向船尾，断断续续地说：“是，秤，，，砣，，秤砣，，它，它，它在，水，上，，漂！”
小马听到这句话，身体当时僵住了。小马小的时候听爷爷讲过秤砣水上漂的故事，以为那是吓唬小孩子的故事而已，想不到自己真的遇到了。
小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媳妇还在他怀里瑟瑟抖。小马鼓足勇气，让媳妇坐在船头，他慢慢地向船尾走去。小马走到了船尾，小心翼翼地看着水面，可是什么都没现。
小马松了口气，也许就是一条大鱼而已，媳妇可能看错了吧。小马赶紧走到船头，他拉着媳妇的手，“别怕，别怕，就是一条鱼而已。”小马媳妇还是在抖，两眼睁得大大的，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最后慢慢抬起手，指着小马右面。
小马转头一看，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瘫坐在地，在船侧的水面上，赫然漂着一个秤砣！小马不敢再看了，他一咬牙，爬起来，抓起竹篙拼命地往前划。
过了一会，小马回头再看，秤砣是在船侧的水面漂着。小马的心怦怦地跳着，全身直冒冷汗，他看了一眼媳妇，媳妇已经吓昏过去了，躺在船上一动不动。小马不知道自己划了多久才上岸，直到上了岸也没敢回头再看一眼。小马抱起媳妇，踉踉跄跄地往娘家赶。
小马两口子在曹家集住了几个月，终于慢慢淡忘了前段时间沂河的事。不久之后，小马媳妇有了身孕，小马决定先在曹家集住着，等孩子出生再回马头做生意。
有一天，小马去村口打水，村口有一口老井，深不见底，四季不干，村里老辈人都传说老井都连着江河，所以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小马好久没用过水井，弄了半天摸索出门道，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把一桶水提上来。小马刚想把水提走，突然现水桶里竟然有一个东西在漂着。小马凑近一看，差点吓得尿裤子，是一个秤砣，真是一个秤砣在漂着。
小马吓坏了，扔了水桶就往家里跑。“秤砣水上漂，替死鬼来到”，难道水鬼盯上我了，要我做替死鬼。小马想一定是这样，要不为什么秤砣阴魂不散老来缠着他。
小马回到家什麽也没说，小马媳妇问他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小马说没事，可能这几天没睡好的缘故吧。
小马媳妇看着小马苍白的脸说：“累了一天了，赶紧去洗个澡吧，木桶里我已经给你兑好水了。”
小马惊魂未定地脱掉衣服，正准备洗澡。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彻底让他崩溃了。木桶里，赫然又出现一个秤砣在水里漂着。
这次秤砣不仅漂在水面，而且它还在水面上慢慢地打转，一圈，一圈，又一圈。小马直接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时，桶里的秤砣突然脱离了水面，径直朝小马飞过来了。小马只觉得自己脑中有一根弦“啪”的一下断开了，两眼黑，很快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
不久，小马媳妇就现了躺在地上的小马早就没有呼吸了。在小马的尸体旁边，还现了一个秤砣，上面刻着“小马”。
小马的死，让沉寂了几十年的水鬼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民国虽然军阀混战，社会动荡不安，可是像这样离奇的案件，已经引起了老百姓的恐慌，人们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当时的政府最后不得不组建临时调查组，承诺一定将事情调查清楚。经过几个月的调查，事情的真相却远远出了人们的预料。原来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诡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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