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陈年往事
我和胖子当时都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干瘪老头厉声说：“小胖，快丢了另外的一只鸡！。”
胖子这才反应过，连忙把另一只芦花鸡丢进河里，那只鸡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水里的东西瞬间拖入水底。
胖子吓懵了，脸色惨白，我当时一脚踹在他肥硕的屁股上，低声呵斥道：“胖子，你丫什么愣！咱们快逃命吧！”
胖子这才回过神来，抓身边的船桨开始拼命地划。干瘪老头是个人精，早早就躲进了船舱里，老船夫却在船头慌乱地撑着竹竿。
在我们几个人的努力下，船飞快地向岸边靠拢，过了不久终于靠岸了。
船刚一靠岸，老船夫一把丢掉了竹竿，没命似地往外岸上跑。胖子也是一身冷汗，气喘如牛地骂道：“他娘的，河里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吓死胖爷了！”
我深深地喘了几口气，这才冷静下来，“胖子，你刚才不是挺英雄的吗，在河里就没看清那东西的模样？”
胖子白了我一眼，接着说：“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是想救人吗，谁知道河里有古怪。还好胖爷我身手敏捷，不然小命就没了。”
干瘪老头面色惨白，一直没有说话，胖子转头问道：“对了，师父，刚才要不是您老人家的对策，咱仨估计上不了岸，想必您一定知道其中的蹊跷吧！”
干瘪老头干咳一声，冷冷地说：“先回家，这不方便说话。”我和胖子看了看周围，一个人没有，不知道干瘪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回到家里后，干瘪老头仍是一言不，这让我更觉得疑惑了。干瘪老头平日里嗜酒如命，想要知道什么，就只能靠酒了。
我把想法告诉了胖子，那厮也是举双手赞成，还保证说灌倒干瘪老头，让他吐出所有的秘密。
话不多说，不一会儿，我和胖子就去街上买来了酒菜，胖子倒了满满一杯酒，屋里顿时酒香四溢。
干瘪老头闻到酒香，这才从里屋疾步走出来，一看到桌上酒，当时就两眼放光。
胖子一看，连忙端起酒杯，高声喊道：“师父，你怎么才出来，快快，趁着酒菜热乎着，徒弟先敬你一杯！”说完，胖子把酒一饮而尽。
干瘪老头闻到酒香早就按耐不住了，点了点头，故作冷静的抿了一口，缓缓地说：“好了，你们先坐下，都忙乎半天了，不就是想知道今天河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我和胖子连连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干瘪老头端起酒杯，紧紧攥着，手上青筋都隐约可见了。
我连忙劝阻道：“老头，你别激动，要是不方便就别说了！”干瘪老头没说话，一口气喝完了杯中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胖子轻轻推了一下我，低声说：“何漂，老爷子咋了，不是又犯病了吧？”我给了胖子一个白眼，没有说什么。
干瘪老头这时冷冷地说：“其实咱们今天遇见的事情，早些年间也生过，只不过没人相信罢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是真的。”
胖子急不可耐地说：“师父啊，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呗！”干瘪老头瞅了瞅空酒杯，胖子是个识趣的人，当然知道干瘪老头的意思，连忙又倒了一杯酒。
干瘪老头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一大半，这才慢悠悠地讲起了早年间的故事。
当年在沂河生了一桩怪事，现在提起来都让人心有余悸。那是傍晚时分，老船夫正准备收工回家，这时来了一个人要渡河。
来人名叫徐志远，家住在徐家集，平日里就在集市里卖些花生，瓜子之类的零嘴东西，以此养活一家人。
当时徐志远随身携带着一个老木杆钩秤，是当时做买卖最常用的，一般的称杆子多数用枣木制成，质地坚硬又不容易干裂。
老木杆钩秤上挂着一个秤砣，一般用铁铸成，不过有些买卖人也经常在秤砣上做手脚，卖时就把秤砣磨掉一些，到买时就在秤砣底下加块磁铁，这样就能多赚些。而徐志远也通晓其中的猫腻，靠着这些伎俩，蒙骗了许多人。
船开了不远，撞到了河里的石头，船身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徐志远差点摔进河里。
徐志远抱怨了几句，摸了摸身上挂着的钩秤，咦，秤砣呢，秤砣怎么不见了。
平静的河面上，一丝风都没有，只见船边的水面上浮起一个东西。徐志远当时脸都吓白了。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秤砣诡异漂在河面上。老船夫也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事，在河上跑船几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么离奇的事情。
秤砣离船很近，徐志远死死地盯着它，船静静地在河面漂荡，秤砣也一直跟着船，不紧不慢的漂着。徐志远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当时却鬼迷心窍地伸手去捡秤砣，老船夫一巴掌打在他头上。“你不要命了，秤砣都浮在水上了，多么邪乎的事啊，你还乱来！”老船夫低声在徐根宝耳边说道。
徐志远定了定神，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秤砣可是托人精心打磨的，没有它以后可少赚不少钱，可不能这么丢了。
老船夫镇静地说道：“小青年，俺在这条河几十年了，也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今天我们怕是遇见水鬼勾人了。你千万不要鬼迷心窍了，还是命重要。”
徐志远不顾老船夫的阻拦，坚持要捞起水里的秤砣。不过徐志远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水里有古怪，以防万一，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老船夫看也说服不了他，只好答应。老船夫回到船头，撑起竹篙，船慢慢地像漂着的秤砣靠近。当船身已经贴着秤砣时，老船夫用麻绳紧紧地捆住徐志远的双腿，以防万一，老船夫还从船舱里拿来了一把柴刀。
徐志远悄悄地趴下来，右手慢慢地向秤砣伸去，手停在秤砣上方，他犹豫了片刻，缓缓地向下，抓住漂着的秤砣。
老船夫紧紧握着柴刀，紧张地看着徐志远的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见徐志远右手猛的握住秤砣，用力一拽，秤砣一动不动。
难道力道小了，于是徐志远两手紧紧握住秤砣，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秤砣还是纹丝不动。徐志远当时就傻眼了，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看来真的有鬼，不能再冒险了。
徐志远打算松手了，突然觉两手动弹不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牢牢的粘在了一起。
徐志远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失声地喊到：“大爷，快救我，水底下有东西，大爷，快点，快，，。”话还没说完，徐志远感觉秤砣猛地一下往水里沉，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他拉进水里。
老船夫听到徐志远的呼救，迅地抱住他的腿往船上拽。这时候老船夫看见徐志远的的头已经没入水中了，呼救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楚了。“大爷，大，，救，，我！”
徐志远半截身子已经入水了，再不上来就彻底完了。老船夫紧紧抱住他的腿，拼命地往上拽。
可是水里的东西力量出奇的大，老船夫实在没有力气了，此时船身剧烈的晃动，徐志远绑在船上的腿一点点被水里的东西往下拽。
老船夫意识到徐志远是救不上来了，搞不好今天自己的命也要搭进去，想不到自己大风大浪几十年，今天在小阴沟里翻了船。
老船夫拾起柴刀三两下砍断了绑着徐志远双腿的麻绳。失去的麻绳的束缚，徐志远的身体一下就被水里的东西拖进了水里。
老船夫惊恐地后退几步，手里的柴刀都吓掉了，水面上泛起了一阵阵水花，徐志远拼命的向上浮，刚露出头就被水里的东西又拉了下去。
老船夫明白水里不管有什么东西都是自己惹不起的，此刻徐志远即使还有救，他也犯不上以命相搏。
不一会，水面就渐渐安静下来了，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老船夫看得心惊肉跳，一动都不能动。
老船夫把徐志远那根晦气的木杆秤生生的折断，一把扔进了河里。木杆秤随着水流缓缓漂走了，老船夫这才安心地撑船离开。
老船夫心神不安地撑着竹篙，惊恐地盯着河面，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
突然，老船夫瞅着一个东西从船尾向他游过来，老船夫以为是鱼，低下头打算仔细看看，这一看，当时就吓得魂不附体，天哪，是秤砣，正是害死徐志远的秤砣，它在水里，时而漂在水面，时而潜水水中，现在正快的向船头漂来。
老船夫吓得魂飞魄散，撑起竹篙，拼命地往岸边划。他不敢回头看，害怕再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有在心里默念老天爷保佑。
老船夫拼了老命才把船划到岸，一路连滚带爬终于回到了家。老船夫回到家以后就大病一场。儿女日夜伺候，一个月以后老船夫病是好了，人却从此疯疯癫癫，整日胡言乱语。
老船夫疯了以后，在沂河下游的沙滩上有人现了徐志远的尸体。尸体已经没有了血色，半截身体埋在黄沙之下，死者表情狰狞，四肢扭曲，死前好像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死尸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秤砣。虽说新堰河每年总有几个下河洗澡淹死的，可是像这样玄乎的死法可没几个人见过，沂河两岸的人们都来凑热闹了。
正当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老头突然起疯来。“哈哈哈，哈哈，俺见过那个秤砣，俺见过，秤砣在水上漂啊漂啊，这小青年就去捞，一下就被水鬼拉进去了，俺亲眼看着的，真的，真的，有水鬼，水鬼来找替死鬼喽。”
疯老头说完，旁边的人议论纷纷，着哪里来的疯子，大白天净说胡话，这不是妖言惑众吗。
有人起哄要把疯老头赶走，别在这打扰大家看热闹。疯老头现人们都不相信，于是又神经兮兮地说：“你们啊啊，不知道，那个死人的秤砣跟平常的不一样，他的秤砣刻着字，刻着他的名字，就像催命符，刻谁的名字谁就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哈哈，哈哈。”
人群听到疯老头的话更是议论纷纷，有几个好奇心重的真的去看那死尸手里的秤砣，秤砣上醒目的刻着三个大字“徐志远”。
人群中一下就炸开了锅，怎么回事，这疯老头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河里真有鬼！
这时有个看热闹的人认出了疯老头，他对身边的人说：“这不是东岸李家集的老船夫吗，在沂河跑了几十年的船，一个月之前就突然病了，现在也不跑船了，原来是疯了。”
另一个人也说：”这个人死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吧，老船夫一个月之前突然病了，这也太巧了，这老头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围观的人纷纷赞同这人的说法，不一会，疯老头疯疯癫癫地走在沙滩上，一边走一边喊：“秤砣水上漂，替死鬼来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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