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算卦老人

我和二振子到了公园广场，眼前乌压压一片，白的是鸽子，黑的是人。一层层叠在山头上。刚踏过马路牙子，我便特别注意到一个算命的。就问二振子:”哎！那老头怎么改行算命的了？“

        二振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压了下来。同时压低了他自己的声音，悄悄地对我说道：”那不是养鸽子老头，他是假瞎，你是真瞎啊！“

        谁知道那算命的老远扶了扶圆框墨镜，先是咳凑了一声，自个又大声念叨着：“封甲匿六开八门，镜下推背显金轮。”

        一旦遇见这种神神叨叨故作玄虚的，我就主动移步，敬而远之。

        我们刚背过身去，那腔调怪异，沙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五功尽观天机变，阴贼三盗见圣人。”

        呀嘿！先不说这算命的话里究竟有没有玄机，但凡是人都能听出来，这分明是冲着我俩来的啊！

        二振子嘿嘿一笑：“我说扬子啊，那算命的老头是给你对上暗号了啊。”

        “见怪不怪，过去瞧瞧！”

        到了卦摊前，老头捡起一个卦符，用手搓着，缩着的脖子上耷拉着一个枯瘦脑袋。他摇着头，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刚想要张口，谁知二振子先弯下了腰：“哎哎哎，我说，你刚才那话是说给我们哥俩听的吗？”

        老头继续摇头晃脑，等摇到自己得意罢了，用一副墨镜片子瞄向我们：“老夫是说给有缘人听的，有缘之时自解其意。”

        “好好，您也别绕圈子了，今天这卦我算，卦钱一分不差，一分不少。”

        老头咧嘴一笑，墨镜后似乎有一双贼眼盯着二振子手揣兜里掏钱。

        等二振子钱拿出，谁知老头却是摆了摆手：“小兄弟，这卦钱我不收。算谁的卦，收谁的钱。小兄弟不是给自己算，这钱我自然是不收了。”

        二振子手一合，又歪头看了看我，笑道：“呦嘿！挺神乎儿！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要给别人算的？”

        “小兄弟想要算老夫算人准不准，又要算未见之人什么样。我说的可对？”

        二振子可能是因为心思全被看透了，吓得手一哆嗦，钱哗啦掉了一地。

        趁着二振子捡钱，我连忙问道：“老先生可是认识那山头上养鸽子的老头？”

        “常见常见……”

        我看老先生有意等着我张口，就脑子一转，直接问道：“老先生能不能猜到我想要给谁算一卦？”

        老先生脱口而出：“小兄弟是要给死人算卦。”

        我脖子后面瞬间烫，感觉自己出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了：“怎……怎么确定就是算人……不是解梦？”

        “你要算的人姓张，大明密阁蓬莱博士，灵龟派神机门人。”老先生侧身用手翻着他的破布袋，没瞅我一眼。此时我已经屁股着地了。

        “天机不可泄露，你们也不必多问。不过老夫有一本闲时用来打磨时间的棋谱，你们自可研究。”于是一本铁线穿起来的黄破书呈现在我的面前。肮脏水印和墨迹下，隐约看到书名是：九曜神机图。

        我刚接过那本书，老先生就歪头用手掐指算着，嘴里嘀咕了一会儿就说到：“山上养鸽子那人快要出远门了，你们要找他就赶快去，要不再也赶不上了！”

        二振子连忙点着头哈着腰，拉着我就要往小山方向跑。我急忙问老先生：“您最开始给我俩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那话是什么，能否再重复一遍？”

        “封甲匿六开八门，镜下推背显金轮。五功尽观天机变，阴贼三盗见圣人。”老先生嘴里念着，笑道：“我给你的那本书中自有，不用强记。”

        我迅把书瞎胡一翻，很不自然地冲他笑了笑，又在二振子的拉扯下，转身就要往养鸽老头的亭屋去。

        跑了没几步，等我再扭过头，那算卦的老先生竟然不见了，独留下算卦摊子，和一副墨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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