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醒
梦作罢，我猛地惊醒。看了看旧屋四周，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裤裆，心里毛：我就怎么做了这么一个梦？家传的《归山遗天书》有个归山，我便能梦到个姓张的张归山，而且梦里的东西如此细致真实！这让我一直到半夜，仍旧后怕，迟迟睡不着觉。
第二天，我去了小二振子家，他昨个电话里听闻我要回来，今个就在自己家里把烟酒茶，鸡鱼鸭鹅的摆个满桌。
我看他还是那个猴精熟悉的模样儿，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进门就高兴地骂道：“娘的，你小子摆这么丰盛，让鬼吃啊！”
二振子一反常态地客套，笑了笑：“多年不见，不是得知你回来嘛，给你接风洗尘！”
我在他屋子里巡视了一圈，低头瞧着他：“对象呢？”他转身摆弄筷子，又回过头来：“对个屁的相，这老房子里除了我就剩下母老鼠了。”
我哈哈笑了笑：“要治母老鼠，先养个母老虎。”就上桌动筷了。两杯二锅头下了肚，就和他开始嘴里跑马跑火车了。酒足饭饱后，俩人摊在沙上，二振子冷不丁地问到：“我说老杨啊，你家家传的什么龟什么的，究竟是什么玩意？”
我懒懒地一扭头，笑道：“哟嘿，怪不得给老子接风洗尘，你是在打歪主意啊”
“打个屁主意，你们祖传的能有什么好？有也是要饭的破碗吧。”
“就是要饭的破碗儿！你小子还真聪明！”
二振子愣了愣：“什么？啧啧，实话告诉你吧，前阵子不止有一俩人向我打听你家，还听说你家有什么龟什么的，我就告诉他们，说你们老杨家从清末民国初起，就是窜南窜北的流民，穷的叮当响，能留下来的除了御赐讨饭琉璃碗儿，就是丐帮打狗棒子了……不过，真的只是个破碗？！”
”俺家的碗上刻有藏宝的秘密地图，精贵着呢！不过谁也瞧不懂，美其名曰：天书。”我感觉自己脸上神气十足，反过来又问道：“哪帮子鬼人朝你打听的呢，还挺有眼光！”
“还能有谁？其中一个，就是广场上那怪老头呗！你小时候不常说那货看你的眼神贼气的狠，看来那货打你家注意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惦记快有十五年了吧？”
我一听说是公园里的老头，背上就冒出了冷汗，那怪老头常年独身一人，在公园里，广场上养鸽子管理公厕谋生。不见他说过一句话，一身老式黑布褂子，缩在公园小山上的亭屋里，有时冷不丁地从摆卦占卜的摊子，和摆棋局的摊子边上冒出来。还听说公园白鸽还是早年他从外地来时带来的，到了现在满公园满广场的鸽子飞。
说起这小东西也怪。这小玩意儿也不怕人，却很是灵性，似乎能看得懂人的脸色，听得懂人话，知道游客心中所想。小时候我在石凳上写着作业，突然动起念头想要逮一只回家养养，谁知道嘴角刚是一笑，那小玩意就背起膀子，一摇一摆凌波微步似的径直跑开，跑远了还侧过头暗中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就暗中称奇：没歹念时，就算我甩开胳膊在它们面前呼扇几下，它们也静若处子的。而我略生歹念，还没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它们可比兔子麻利，窜了有八丈远。
想过，我假装镇定地继续问着：“那老头儿还没死啊，你说好几个人打听呢，剩下那些人又是谁啊？”
二振子没有直接回答我，刚才趁我呆时他就在翻找东西，现在他终于翻出来了，递过来是一张名片。二振子一副大事交接完毕似的神情，说到：“瞧瞧，这个人有点来头儿。”
我一看，姜毕成，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副所长。
我笑了笑：“现在的骗子玩儿的是越来越花哨了，你见过考古做学问的哪个有名片？难道还会做文物生意？”
二振子却说：“那可不一定，人家说不定真是所长副所长的，办公有个名片咋地了，又不一定是商贸用途的。我看那帮人言谈举止确实高级，不是獐头鼠目的货色。还有就是他们说打你电话联系不上，就实地来打听。“
我一想，手机里确实有很多条未接来电的记录，最为怪异的是有几条看起来很”正经“的，短号码的座机电话号，我越想越觉里面确实有文章。
我依然嘴硬：”那姓姜的这么大来头，网上肯定能搜到。“于是我们俩人便划起了手机，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给查到了，连照片都有，姜毕成，考古研究所副所长，不过不是现任的。二振子说他见过本人，现在照片也对上了。这个姜所长如今已经是花白头的老人了。
停会儿，我双手直拍大腿，喊道:“完了，我的传家宝，我不想上交给国家！”
二振子听了似乎是觉得好笑，笑道：”上交你妹啊！你那东西又不是坟窟窿里掘的，菜地里锄的，是你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再说你那什么美其名的天书，人家可能只是因为某些考古线索和你的天晓得的书有关罢了。而且你家那破碗就是近代出的破烂，国家也不稀罕啊。“
二振子眼珠子一转，语气也是一变，笑眯眯地看着我：”你去提供点线索，搞来点钱儿咱们花花，兄弟我也不介意。“
我想了想，并没有把他的”玩笑话“放心里，整个人也认真起来，因为我感觉有一件事是要先解决的，于是就对二振子说：“找！找他们，你跟我一起！。”
二振子一拍手：“得嘞！尽请吩咐！”
我坐在沙上右手扶着下巴，瞅着他两眼放光上窜下跳的猢狲样儿，站了起来：“先找养鸽子的怪老头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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