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挨打

“流氓！”福乞儿对李栗的好感烟消云散，抬腿照胯下就是一脚，快似闪电。出手毫无征兆，根本不容李栗反应，一脚实实在在踹在宝贝上。

        “啊。”李栗一声惨叫捂住下体，疼得汗珠大颗颗地落下来，牙关紧咬，心道“不会废了吧。”

        福乞儿意识到下脚狠点，一脸关切地问道：“没事吧？为什么不躲。”

        “我我”李栗疼得半天没说出话来，本想说躲不开，半天憋出一句：“谋杀亲夫啊。”

        “你！”福乞儿脸一红，挥了挥拳头。只听帐内传来贺兰女子的喊声“李栗！”

        “在，在，在。”李栗不迭应承着，挑开帐门入内。

        贺兰女子低头看羊皮卷，头也不抬道：“倒水！”

        “水在哪儿？”李栗捂着下体。

        “笨蛋！自己不会找么。”

        李栗弯腰左看右看，没找到盛水的物品。

        “就知道你是个没用的东西。”贺兰女子抬眼无比鄙视无比轻蔑地看了一眼李栗，叫道：“福乞儿！”

        “哎。”福乞儿爽快地应声进来，二话不说，径直走到一旁拿起盛水的皮囊，斟满毡毯上的玉杯。

        贺兰女子凌厉的目光扫过两人，冷冷道：“你们两个打情骂俏给我滚远点，记住你们的身份，出去！”

        两人对望一眼，李栗不以为然，福乞儿狠狠瞪了他一眼，躬身退出。与此同时，一人大踏步走进来。福乞儿恭敬行礼：“三王子殿下。”

        拓跋翰进去不到半刻钟的功夫，毡屋里便吵了起来，声音越吵越大。李栗叹了口气，随口说出托尔斯泰的话：“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福乞儿仰慕地望着李栗，就像那种“我对你的景仰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的样子，“行啊你，一个小屁孩，这么高深的道理都懂。”

        “刚才还说我是英雄。”

        “那是以后啦。方才下脚忒重，给你讲个秘密补偿一下。”福乞儿靠近李栗，趴在耳边悄声道：“你猜得不对，他们不是夫妻。”

        李栗吃惊的张大嘴，手指帐内讷讷道：“不会吧，整个草原都知道他们是夫妻。”

        “那也是名义上的。”福乞儿略带神秘的说道：“我伺候贺兰大人一年半，从没见过大人和三王子同过房，两人呆在一起就吵架，不过贺兰大人对王子殿下的两个儿子特别好，视若己出，简直母爱泛滥啊。”

        李栗听后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最多的是开心幸运，这样说来，自己就不算与人妻通奸。因为贺兰女子和拓跋翰两人根本没有夫妻之实，可毕竟人家是法定夫妻，没夫妻之实也轮不到自己帮忙。或许贺兰女子另有所爱？不会是那个老代王吧？李栗暗自鄙夷自己，思想龌龊不干净，人家放着英俊潇洒的老公不喜欢，去做不伦之事，以贺兰女子的清高冷漠根本不可能。想起前夜爬上冰山的感觉，心里又是一股悸动。

        只听帐内“啪”的一声响，好象是扇耳光的声音，接着传出打斗声，拓跋翰气极败坏的声音传出，“你还在想他，对不对。你想他，我可以不介意，你不同房我也不介意。可你不该千方百计想让他回来，那是让我死。我知道你为什么肯嫁给我，不就是想让你和他的儿子做代国继承人。别当别人是傻瓜，别把我的容忍当成不要脸的本钱。想我死是么，我先把你掐死，你个贱人！”

        李栗心中忽然一疼，就像自己的女人受到欺负，心中火噌噌往上窜，攥紧拳头想往里冲，心里暗骂“王八蛋，敢打老子女人！”福乞儿一把拉住他，“干嘛，人家夫妻吵架，他们经常这样，你别掺合，会害了你的。”

        李栗哪里肯听，用力甩开福乞儿的手冲进帐内。只见拓跋翰掐住贺兰女子的脖子，贺兰女子拳打脚踢地挣扎。“放开她！”李栗吼一声，抡起拳头向拓跋翰头部击去。拓跋翰松开掐人的手回击，两人扭打着滚成一团。李栗的武功时灵时不灵，到危急关头武功会莫名其妙的施展出来。李栗其实并不想用功夫，那功夫不是他的，而且他感觉施展功夫的时候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再是自己熟悉的灵魂和思想，他害怕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个真实的刘寄奴，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肉体本就属于刘寄奴，可他害怕死亡。这一次李栗用的是街头混混打架的流氓招式，滚死蛋。一边打一边骂道：“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老子打死你！”

        突然上方哗啦一声响，两人不知谁的脚踹到帐内的武器架子，各式武器和盔甲哗哗往下落，一柄重剑砸在李栗腿上，一件头盔砸破拓跋翰的脑袋。两人先是愕然对视一眼，接着拓跋翰先起身，抄起一口长剑，“刘寄奴，小子多管闲事，本王宰了你！”说着挥起长剑劈下来。

        “住手！”贺兰女人一声轻叱，“拓跋翰，你敢杀他，我就敢灭你！”

        拓跋翰劈出的剑距头顶三寸处硬生生收住，而后将长剑狠狠摔到地毯上，“好，你先打我，又让这小子来打我，我们十几年的情谊算是到头了，今后你是你，我是我，代王的位置我不会让。有本事就来拿，我谁也不怕！”

        拓跋翰怒气冲冲的走了。李栗从地上爬起来，想想可能是自己闯祸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夫妻，自己出手打人家老公算什么！

        低着头往帐外走。贺兰女子走过来，抬起俏脸看着李栗的脸，声音比平时温柔，“有没有伤到？”

        “没有。我没事，对不起。我就是受不了别人打你。”

        沉默半晌，贺兰女子轻轻说：“他不是我男人。”

        “哦。”李栗不明白贺兰女子话中的意思，难道说让他不要自责，打是应该的。李栗抬起头，贺兰女子漂亮的眼神满满关切，心想，要是她能永远保持这种柔情该有多好。看着她眼睛下的脸颊有一块青色，李栗不由伸手摸了一下，贺兰女子一皱眉，显然很疼。李栗下决心似的说：“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伤害你。”

        贺兰女子轻声道：“别给我惹麻烦就好，他不是坏人，对我也没你看到的那么坏。他一回来，一切都乱了。”

        “谁？”

        贺兰女子没有回答，只说：“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陪我下去视察。”

        回到毡房，勿忸于栗磾和肥猫睡着了。第二天李栗早早起来，贺兰女子神彩奕奕骑在紫凤驹上。身侧有匹备用的副马，雪白的马，鬃毛也是雪白的，宛如天空中一朵洁白的云。“白龙驹，你的。”贺兰女子恢复了之前的冷漠，说道：“以后记得早来，让长官等你是很不礼貌的。”

        李栗一骑上白龙驹，胯下立即感到上等匈奴马的强劲马力，快马疾行的冲动由然而生。李栗和贺兰女子两个人并马穿行在草场和毡包之间。紫部管辖的草原很辽阔，数百里。牧民们忙忙碌碌，收拾着东西。草原部落出兵打仗，准备起来方便容易，大家把毡包拆掉装上牛车即可。

        贺兰女子遥望天野相接的茫茫大草原，叹息道：“这次走，只怕我们回不来了。”

        李栗不明白贺兰女子为什么这么悲观，他听说这次作战的对手匈奴独孤部不是草原的大部落，自从鲜卑人来到大草原，大匈奴已如明日黄花。

        “说起来，我也是匈奴人。贺兰山，听说过么。”

        李栗点点头，“听说过，没去过。”

        “那是我的故乡，我们部落就生活在贺兰山下，如万马奔涌的美丽的贺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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