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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雨夜离别


这倒是天下大奇了,明明慕容冲主动接触谢道韫,却变成谢道韫别有用心接触慕容冲。可这其中隐藏太多秘密,实在无法对外人一一道来。谢道韫轻吁一口气道:“我姓谢,何曾姓什么慕容。”

        “呵呵,你倒是蛮实诚。那么告诉我,谁主使你接近凤皇?”

        “主使?”谢道韫勉强笑道:“我们在桐柏山偶遇,萍水相逢,何来主使之说。”

        “哦?若真是萍水相逢,他会为你放弃誓言,那是对鲜卑山真龙大帝起的誓。慕容鲜卑的人都知道欺骗真龙大帝不得好死。”那妇人说话声音颤抖起来,显然内心充满恐惧。

        谢道韫对鲜卑山和真龙大帝一无所知,更不知那美妇说些什么,索性不再说话。那女子冷笑道:“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是大恶人主使的吧。凤皇本心善良才着了你们的道,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谁对他是真心的。他能救你,我一样能杀你。”女子眸子里透出杀机,轻轻抬起手掌,纤弱的手指瞬间变得坚硬如铁。

        好精湛的内功,女子轻抬玉手的刹那,谢道韫感受到凌厉的杀气,她不准备反抗,从鬼门关转了圈不过又回去而已,只是心中有份遗憾,临死前未见到慕容冲,哪怕当面向他表示一下谢意。感谢,对他们来说需要么。经过涧边的那场生离死别,两人之间已无需再说什么谢谢了。

        谢道韫从容地闭上眼睛,可惜,她连魔玺的样子都没看到,对不起叔父谢安,他原本有更好的人选,假若换成兄长谢玄来做绝不至于败得一踏糊涂。她更对不起寄奴和肥猫,是她非要将两个半大的孩子拖到江北来,至今死生未卜。

        掌风逼近头顶的刹那,脚步匆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阿姐,听国师说,他的内伤已无大碍。”

        掌风宛如轻风般散去,女人纤纤玉指轻轻抹过谢道韫的额头,声音中满含喜悦:“国师医术天下无双,区区寒疾不再话下,她早就醒了,方才我们聊得很开心呢,是么,妹妹。”

        谢道韫睁开双目,那女子笑靥如花。脸变得真快。女人善变,指得是这种人罢。

        慕容冲站在床边。他已脱去铠甲,头戴一顶黑漆纱笼冠,耳下勒印花丝带,冠中镶嵌美玉,穿一件嫣红团花的褶衣,外罩风舞裲裆,束一条五彩雕花金缕带。面白如玉,眉若远山,秋波流转的双瞳中涌动无边的忧郁。不可否认,慕容冲的美丽美到人间无觅。只有技术娴熟的画师才能描画出天使般的脸。

        如今那双忧郁的眼睛里包含关切的光芒。谢道韫笑了笑,表示自己身体无恙,慕容冲开心地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你且养病,过些日子我带你去见魔王,你不是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三头六臂么。哦,”慕容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谢道韫介绍身边的美妇,“她就是我对你说起过的阿姐,当年的清河公主慕容苓。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阿姐是我最先想起的人。”

        谢道韫勉强笑了笑,对这个刚才还想下毒手杀死自己的女人实在没什么话好说。倒是慕容苓爽朗的笑着,说道:“我和谢家妹子一见如故,好似多年不见的好友,凤皇放心吧,有我在,妹子很快会康复的。”

        慕容苓提到谢道韫的女儿身,慕容冲丝毫没有惊讶之色,显然他早已知道谢道韫女扮男装,至于何时发现的,谢道韫猜不出来。只是慕容苓撒谎不眨眼睛实在大出谢道韫的意外,这就是女人么?

        慕容苓示意有话对慕容冲讲,慕容冲走向殿外,慕容苓趁机俯身悄悄在谢道韫耳边说道:“如今不杀你,并不说将来不杀你,你记住,慕容苓想做的事儿没人能阻挡。”

        慕容冲走出大殿,原本愉悦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抬头望去,凤凰殿三个大字在阳光照耀下闪动诡异的光芒。这里是他的家。慕容冲来到长安,魔王苻坚特意将常宁宫改名凤凰。名义为清河公主的居室,其实慕容苓住在隔壁的椒风殿。慕容冲平阳,魔王依然留着凤凰宫,保留着宫中的原状,谁都无权进入这座寝殿。

        既使经历四度春秋的今天,慕容冲仍可真切记忆这座宫殿的每处角落,一幕幕有如挥之不去的梦厣。

        离别那夜是雨天,恰逢慕容冲十五岁生日。满十五岁,慕容冲竟然有些不可思议,十四之后是十五,十五之后是十六年龄越大肩负的责任越重。还是十四岁好些,永远小孩,永远长不大。

        人终究会长大,唯有死者例外。

        殿外雨下个不停,风吹雨丝卷动帷幕,大殿充满潮湿雨气。慕容冲独自拥床而坐,一觞一觞饮着桂花酒,双颊绯红,几乎将樽中酒喝尽。

        清晨起床,慕容冲站在殿外石阶伫立直到正午细雨空濛,希望有人能到凤凰殿来陪他说说话也好,母亲没有来,哥哥也没有来。母亲可足浑太后迁到长安足不出户,燕国人将亡国原因归罪到母亲头上,若非她赶走皇叔慕容垂秦国人怎么可能入得邺城,昔年打到长安城下的晋国大枭雄桓温一世英名也毁在慕容垂手里。谁也不能打败鲜卑人的大英雄慕容垂,只有这个美艳的妖婆。不仅燕国人抱有这种想法,征服者秦国人也视可足浑太后为亡国之物,母亲不想瞧那些鄙夷眼神。哥哥燕帝慕容暐倒看得开,他对慕容冲说过,我的确是大燕的罪人,对不起列祖列宗,但天下哪有不亡的国家,到头来终化尘土。

        都有自己的苦衷啊。慕容冲试图替母亲和哥哥两年来不曾见他找理由,未必嫌自己的行为给家族蒙羞,我还不过是个孩子。

        话虽如此,一个人形影相吊过十五岁生日心里难免不是滋味。慕容冲醉意朦胧,想到邺城无忧无虑的生活,想到漳水环绕的铜雀台,眼里涌出泪珠,顺着脸颊滴在玉觞酒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泪珠滴出,一发不可止。慕容冲手柱案几抽泣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竟至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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