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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战明港,奋起救帅;战局急,飞奔传报


鞠远兴等人虽然成功地“逃离”了特训队的控制,但很快就又陷入茫茫无措的境地。前面还是火线,到处都是燃起的狼烟。在王豹的掩护下,他们以到大别山执行任务的特遣队的名义,跟随大队一起驱车离开营区。不久,又借故离队,经叶县、舞阳等地,直奔明港而来。但前方激烈的炮声告诉他,日军准备从这里撕开****的防线,歼灭叶县一带的****精锐。

        明港是中原名镇,历史悠久,文化灿烂。它源于唐朝,盛于宋朝,兴于近代。明初曾组织百姓疏通河道,整修河岸,于是人们根据修河年代,把河名命为“明河”,从此始有“明港”之谓。明万历年间,因南北通衢,而集市渐兴,至清代同治年间,明港已是“运粮车昼夜不绝,明河船桅如林”,商业服务业开始兴起。平汉铁路修通后,这里商业日益发展,城池规模也超过了一般的县城。

        此地守军的长官是刘汝明,他们从太湖撤回不久,本想休整一下,可日军还在步步相逼。刘汝明有许多传奇故事,鞠远兴对他也是比较了解的。此公人称“刘善人”,是冯玉祥当年的十三太保、西北军中五虎之一。他是河北献县人,祖上世代务农,年少时就苦读私塾,大有“学而优则仕”的抱负,以图改变家庭面貌。然而科举制度已废止,官路不通。母亲欲送他去学商,而他认为自己的性格不近此道,无可奈何,只好去当兵。刘汝明后来曾说:“假使有人为我写传,一定说我‘幼怀大志,投笔从戎’,其实不然,我不过是为了谋求一个职业,用来减轻母亲的负担,并希望进而能养亲抚幼而已。”

        民国元年(1912),刘汝明投军,入伍不久,哨官知道刘读过书,便让他办文案。刘了解到文案就是造花名册或写个普通公文而已,心想:既然来当兵,就得一刀一枪地干,便向哨官(连长)苦苦哀求改为列兵。很快管带(团长)得知刘读过四书五经,便将他叫去问话,果然对答如流,于是和哨官商量把刘安排为什长(班长)。可是刘刚入伍不会下操,便下苦功晚上跟哨长学,经常独自练到深夜,白天再去教新兵。不久,刘汝明就当了排长。他这一时期的经历跟鞠远兴比较相像,因而刘一直是鞠远兴最为敬佩的长官之一。

        刘汝明入伍后打的第一仗,是次年八月奉命到新乡围剿农民起义军。第二年任连长,之后又升任副营长。后来他随冯玉祥挫败张勋复辟阴谋,因有功而升官,先后为营长、团长、旅长,成为冯部的骨干。冯玉祥“五原誓师”以后,刘汝明就率部到达五原。其后的西安解围之后,刘汝明被冯玉祥提升为国民联军第二军军长,这时刘镇华的镇嵩军主力退至潼关以东的陕州(今河南陕县)一带,不久就接受了国民联军第八方面军的番号。当国民军与张宗昌部在豫东进行激战时,刘汝明又率部赶至陇海路前线。此时韩复榘率部乘胜穷追,孤军深入徐州附近,遭到张宗昌、孙传芳等部包围,刘汝明率部及时赶到,将敌军打退,使韩部转危为安。

        “七七”事变后平津失守,察哈尔位置突出,三面受敌。宋哲元当即命刘汝明速返张家口,准备作战。在张家口战役中,援军傅作义、汤恩伯、高桂滋配合刘汝明部,经过十天的抵抗,终因没有军事设防、指挥失调、武器落后等原因,被迫撤退。同年九月,二十九军扩编为第一集团军,一四三师扩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六十八军,刘汝明任军长。后根据国民政府的战区序列,刘汝明部调归第二战区序列,与三十五军、六十一军、十七军等成了以傅作义为总司令、刘汝明为副总司令的第七集团军,之后又划归第二集团军。刘部在冀南豫北的道口、内黄、滑县、清丰、大名一带游击敌人,斩获颇多。在黄河以北山东的馆陶、临清、德州一带战果更丰硕。

        台儿庄会战时,刘汝明奉李宗仁令开往徐州一带。在瓦子口处,刘汝明率领六十八军猛击敌人,日军猝受打击,惊慌回窜。第五战区集中兵力于徐州附近,准备再次聚歼日军。日军改以部分兵力在正面牵制对方,主力向西迂回,企图从侧后包围徐州,歼灭第五战区主力。五月中旬,前方越来越惨烈的战报不断传到******的案前,徐州突然面临的严重危机,使他那因台儿庄的胜利冲得有点晕乎乎的大脑一下冷静下来。******突然意识到:日军的意图是要围歼徐州中国军队主力。若徐州那五十个精锐师被日军吃掉,他还抗什么战?

        接到命令后,刘汝明率领六十八军留守徐州城,掩护第五战区主力转移,在萧县一带刘汝明伏击日军第九师团,使日军造成重大伤亡。日军见中国军队大部已走,企图于徐州城围歼刘汝明部。刘汝明部佯作死守状,及见各路大军撤尽,根据******的命令,放弃徐州城,巧妙地跳出日军数十万大军的重围,安全转移。敌军不但没有击溃刘汝明部,甚至连一个上尉军官也没有捉到。日军的华中派遣军的十三师团一路杀来,发现刘汝明唱了一出空城计。

        刘汝明虽能征善战,却也架不住日军的轮番进攻,不得不连续“转进”,转来转去就到了明港,并伺机回援潢川。这时的情况是:八月底,日军攻占六安、霍山,并继续向固始、潢川推进。九月初,代理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的白崇禧急调二十七集团军司令长官张自忠率曾参加过台儿庄战役的第五十九军开赴潢川布防,阻敌西进,并要求张自忠死守潢川至九月十八日,以掩护胡宗南等部在信阳、武胜关等地集结。直扑固始、潢川而来的是在台儿庄战役中被****痛击的日军主力第十师团。原师团长矶谷廉介因战败已被大本营撤职,现由筱家义男继任。此次,第十师团挟恨而来,气势汹汹,欲雪台儿庄战败之耻,九月六日,第十师团攻陷固始,然后沿固潢公路直扑潢川。

        潢川位于信阳正东,是日军攻取信阳的必经之地。张自忠接到防守潢川的命令后,即率部以强行军开向潢川。当时豫南一带气候阴霾潮湿,五十九军官兵多为北方子弟,不少人水土不服,加之连日急行军,身体抵抗力锐减,许多士兵患上了恶性疟疾。由于药品匮乏,每日都有数十名官兵死亡。张自忠焦急万分,却毫无办法。军情紧急,使他不得不狠下心来,严令部队不顾一切向潢川疾进,终于抢在日军之前进入潢川布防。潢川一带地势平坦,易攻难守。在这种地形上仅仅守城阻敌是不够的,还要在外围层层布阵,这样才能赢得时间并防止敌军迂回包围。

        按此设想,张自忠将一八〇师独立三十九旅放在潢川守城,以独立二十六旅前出至城东七里岗布防,以三十八师一一三旅至七里岗以东的春和集先头阻敌,以三十八师主力配置于潢川城西二十里铺地区,担任预备队,防止日军迂回。军部则设于城西的任大庄。部署甫定,日军第十师团就杀到了春和集,与仓促布防的一一三旅迎头相撞,潢川保卫战打响了。当时,张自忠也染上了疟疾,忽而高烧如火,忽而冷彻肌骨,病体绵软无力,但仍以坚强的毅力坚持指挥作战。他发给全军的手谕掷地有声:“各部队长必须亲自督促所部抢筑工事,不惜一切牺牲,与阵地共存亡!”随即又亲赴潢川城内,给守城的三十九旅安克敏旅长下达了死命令:“你要死守潢川,潢川就是你们的棺材!”经过五天激战,至十一日晚,日军第十师团冈田旅团突破了我一一三旅的防线,占领了春和集。但次日又在黄冈寺遭到独立二十六旅的顽强阻击,双方形成拉锯式争夺,几进几出,相持不决。冈田旅团伤亡太大,失去续攻能力,只好停止攻击。

        十四日,日军第十师团主力稻谷旅团和师团重炮兵进至黄冈寺。鉴于五十九军正面抵抗强劲,日军乃变换战术,以小部兵力继续攻击正面,主力则溯淮河西上,向潢川以北、以西迂回。十五日,日军攻克潢川西北之息县县城,并继续向罗山方向进犯,企图切断五十九军退路。敌变我变。张自忠命三十八师主力向西北方向出击;另以一一三旅一个团向潢川以北十五里铺出击,阻止日军后续部队由此增援息县;以一八〇师主力配置于潢川西郊,掩护城防部队后方;军部则由城西移至城南。这一危机时刻的应对举措,即便现在看来也是没有任何瑕疵的。

        十五日中午,日军派出骑兵突袭五十九军军部。当时保卫军部的只有一个手枪营,情况万分危急,有人建议军部南移,但张自忠不为所动。此时如移动军部不仅影响士气,而且将失去守城部队惟一退路。张自忠一面指挥手枪营抗击来袭之敌,一面调集部队增援,激战半天,终将敌骑兵打退。日军屡攻屡挫,恼羞成怒,竟惨无人道地施放毒瓦斯,导致我官兵大量伤亡。

        十六日晨,七里岗阵地失守,日军开始攻击潢川县城。紧急关头,张自忠亲自带领一八〇师师长刘振三和军部毅然进入潢川城,守城官兵士气为之大振。十六日午后,日军第十师团集中所有野战重炮,向潢川城发起了几天来最猛烈的攻击,毒气弹的施放也增加了数倍。全城硝烟四起,毒气弥漫。由于缺乏防毒面具,官兵伤亡不断增加,连刘振三师长也两次中毒昏迷。

        张自忠毕竟老辣,命军需处迅速给每人发日光皂两块、白毛巾一条,以毛巾浸吸肥皂水遮掩口鼻,坚持战斗。同时命三十八师袭击日军后方,以牵制攻城之敌。往复拼杀至十七日中午,城北、城西角均被敌炮摧毁,日军步兵蜂拥入城,潢川岌岌可危。张自忠命士兵上起刺刀,与敌展开肉搏战。震耳欲聋的炮声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手榴弹的爆炸声和撕心裂肺的喊杀声。日军还在不断涌入城内,战局万险恶。情急之下,张自忠下令组织敢死队,发起反冲击,死命锁住日军突破口。攻入城内日军成了瓮中之鳖,一个个、一伙伙地被吃掉。

        十九日凌晨,张自忠下令趁夜向潢川西南方突围。天明时分,日军再次向潢川城发起猛攻,一阵狂轰滥炸过后,早已被五十九军打得心惊肉跳的日军先头部队提心吊胆地冲进城内,才发现潢川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满目焦土瓦砾,五十九军已经无影无踪。潢川战役,五十九军孤军苦战十二昼夜,歼敌三千人,自身伤亡四千余人,为后方友军的集结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现在怎么办?”王豹着急地望着鞠远兴问。的确,他们又陷入到了两难境地,向东就是日军的封锁线,向南就是岌岌可危的信阳。远处昏暗低沉的天空,被一阵阵炮火发射和爆炸的亮光照得犹如白昼,夜空中一道道橘红色的光线,就像是撕开乌云的闪电。炮弹和空气摩擦所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呼啸声,传到了很远,像死神凄厉的嗥叫,席卷了整个战场。

        “哪里有鬼子,哪里就是战场!绕到侧翼,逮准机会朝他们的屁股猛踹!”他们这点人当然不能跟敌人硬拼,与战地指挥官见面之后,就领命率人到了战地右边一侧,伺机进攻敌人。这时,敌我双方的炮战还在继续,到处都是烟火弥漫、热浪冲天。日军阵地上突然升起了观测气球,指挥炮兵准确射击。那只气球高度达数百米,用望远镜甚至可以看清楚气球下面吊篮里的观测兵。接着一阵阵闷雷似的爆炸声接踵而至,一团团的火球不断升起。炮弹炸裂开来,化成了无数细小的金属破片,在狂暴的气浪裹挟下,四散飞射,横扫着一切。

        鞠远兴命王豹对气球射击,但因太高太远没能奏效。在气球观测兵指挥下,****炮兵受到准确猛烈轰击不得已转移隐蔽。国军方炮击一停止,敌炮兵更加事无忌惮,拼命以炮弹向沿河阵地倾泄。日军的炮群在发射几千枚炮弹之后,将火力向后方延伸。在后方集结的预备队、支前的民夫、各种各样的骡马大车,甚至连指挥部附近都落下了炮弹。整个后方集结区域,顿时出现了不小的混乱。接着,又以日机多架向****阵地和沿河村庄轰炸扫射,日军步兵乘机涉水渡河。

        “情况不妙,刘长官的指挥所设在前面那个村庄里,周围多是水塘,退出也极为不便。”鞠远兴已经意识到了敌人的一个巨大阴谋,他们要实施“斩首行动”,剑逼刘汝明。小村庄受到日军猛烈的炮击和飞机轰炸,水塘落下无数炸弹,频频炸起数十米高的水柱,水珠散落在村子里犹如大雨倾盆。村子被炸得烟尘弥漫,火光冲天,房屋多数倒塌,士兵也被炸死不少。并且还有数以百计、千计的炮弹还在向那个弹丸村落里倾泻,又有更多的房屋在轰炸中颤栗着倒下

        “必须救出刘长官!”鞠远兴急命王豹从特训队中选出七人,迅速到指挥部营救刘汝明及其他指挥人员。从望远镜中看到,这时指挥部的房子也被击中倒塌,队员们帮助刘汝明等人从倒塌的屋子里爬出来时,日军已经纷纷渡河,并突破前沿阵地,占领了河西一大块地方。此刻他们正用机枪向守军反击部队扫射,其后续部队正利用这一缺口源源不断过河上岸。鞠远兴等人用机枪封锁河面,防止鬼子向西岸渡河增兵,在刺刀手榴弹的近战喊杀声中,从午后二时打到三时,终将敌赶过河东。河岸上,阵地中,双方士兵都留下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尸体。

        刚把鬼子打过河,又有六架日机飞临上空,炸弹投完便作低空扫射。日军飞行员猖狂之极,俯冲到百米以下追逐****士兵,在阵地上连飞行员的模样都看得清楚。眼见敌机如此猖狂,鞠远兴命令全体轻重机枪和步枪一齐对空射击。特训队极得要领,趁日机俯冲下来时,他们卧地迎着日机开火。一架敌机在俯冲时被击中,飞机上喷射出浓浓的火焰,栽在村西头的空地上。

        日军看见飞机落地,忙派了一支部队拼命涉水过河抢救。鞠远兴哪能容它的企图得逞,一边派王豹带人阻击日军,一边派雷正风带几名士兵提着燃烧手榴弹向飞机的堕落地奔去。双方又展开了一场生死竞赛,双方都向目的地拼死跃进。终于,企图过河的日本兵丢下尸体被击退,飞机和飞行员在燃烧手榴弹的爆炸声中化为灰烬。雷正风老远就喊:“队长,鬼子的飞机成烧鸡了!”

        这批飞机飞走后,紧接着又有几架前来报复。鞠远兴依然如法炮制,又有一架飞机在低空俯冲时被击中,起火后落在明河东岸。这次轮到雷正风带人企图过河,但鬼子捷足先登,飞行员被营救走了。雷正风望着日机大骂:“你们休要张狂,总有一天老子们的飞机会炸平东京!小鬼子,这口气我们一定要出!”

        接着日军再次猛攻,整整一个上午,双方你来我往,展开着拉锯战。傍晚时分,能见度并不高,弥漫在阵地四周的烟雾也没有散去,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见对面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呐喊声,如山呼海啸一般的响亮,甚至盖过了已经延伸的炮声。壕沟之内避炮的官兵这会儿也都爬了起来,架起机枪,端起步枪。几阵风吹过,烟雾散去了几分,大伙儿定睛再看,惊人的一幕出现在大家眼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日军如蝗虫般扑了过来!

        “啪啪啪嗒嗒嗒”此时阵地上陆陆续续开始响起了枪声,零星或是成串的子弹,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以极快的速度扑向日军的人潮。鞠远兴等人与六十八军官兵又将已经过河的敌人打了回去。下午日军再度增兵,从刘部两个作战单位的接合的软肋部位突破阵地,占领了大片村庄,从左后和正面向刘汝明的指挥部夹击。双方所占据的村庄成锯齿状犬牙交错,互相都以村庄为据点战斗,异常激烈。战斗中鬼子用燃烧弹把村子点燃,全村烈火熊熊,一片火海。六十八军将士视死如归,死战不屈。当烈火吞筮最后一片房屋时,火焰中响起了手榴弹自爆的声音,村外的士兵还能清楚地听见集体的口号声和怒骂声

        鞠远兴在远处望见这悲壮的一幕:在战场上死人如麻,一颗炮弹下来,便是血肉横飞、肢离骨碎。在日军密如弹雨的扫射中,冲锋的士兵们如被割断的稻草,成片倒下。双方碰撞在一起,一开始就是最惨烈的白刃战。刺刀戳入人体的“嚓嚓嚓嚓”的声音不断响起,间或还有一些撕心裂肺的凄惨叫声

        双方的士兵在一条条堑壕内扭打成一团,即使战死尸体也往往保持着生前最后一下厮杀的姿势,刺刀已经没入对方的身体,自己也被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射来的子弹打中,或是被另一把敌人的刺刀给杀死了。双方的人命就这样,像不要钱一样迅速消耗着。战斗最激烈的几条堑壕里层层叠叠都是双方的尸体,差不多已经把堑壕给填平了。

        这种情况已经见惯不惊,但在自已的眼皮下面亲眼看见这么多士兵选择了这样悲壮的死法,让鞠远兴和所有的目睹者都受到极度的震憾,人人都极为悲痛而又极度敬佩。不知什么时候刘汝明站到了鞠远兴是身后,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这几位兄弟,你们是哪支部队的?”他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由于长年的征战,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好像已经几夜没睡上安稳觉,他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

        鞠远兴回头应答道:“报告长官,卑职是二十集团军特遣队的鞠远兴!”

        “商总司令的兵,好样的!”刘汝明点了点头,“刚才你们的表现得都很勇猛,此役过后,我一定亲自向商长官为你们请功!”

        鞠远兴说:“战场杀敌,军人职责所在,功就不需要了。六十八军的兄弟才值得学习了,刚才那个阵地上几十人,战至最后,没有一个活着下来的”

        “军人若如鞠老弟,我刘某就不会如此煎心啦!”让刘汝明窝火的不仅是日军,还有友军。胡宗南竟不顾五战区长官部“固守信阳,不支时再南下鄂北三关,以保证数十万友军的退路”的死命令,于十月十二日径自放弃信阳,带领他的十七集团军,丢下正在北线苦战的各路友军,向西退到桐柏山去了。刘汝明叹道:“他姓胡的就是在把老子当猴耍啊!老蒋厚此薄彼,让弟兄们心寒啊!”

        这场仗下来,刘汝明军一线作战的部队伤亡极大,又缺医少药,伤员没医院送,都送到军部来了。军医官没有办法,只好拿盐水当酒精,给伤兵以精神安慰。伤员太多,一些重伤员已到最后时刻,神志依然清醒,怒骂、呻吟和号哭之声不绝于耳。这时,参谋接到集团军命令转移至信阳以西的电令,拿来向军长报告。刘汝明气得把帽子一摔,骂道:“娘的,他逃跑还要老子做掩护,这是什么道理?抗战抗战,抗他娘的什么战,他还不如去当汉奸呢!拖一个,抱一个,这仗还让老子怎么打?”

        从理论上讲,每一位职业军人都深切地理解拿破仑“坚持最后五分钟”的意义。但真正要做到这一点,就意味着坚韧、顽强和牺牲。刘汝明虽然大骂不止,但他也清楚,你若不动,那个操浙江口音的人就会把电话打过来,就会劈头盖脑地一顿臭骂。他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说:“七、八天鏖战,我军疲劳伤重,难道敌军就不疲劳伤重?何况秋雨绵绵,敌军机械化部队难以行动。我已命能拿动枪的兄弟在前线高地阻击敌人,并设陷井、破坏桥梁,使敌无法西行,此时,应坚持下去。”同时又命鞠远兴带着这种意见速到信阳去找胡宗南商量。

        鞠远兴带王豹等驱车赶到信阳,这时信阳已成了一片瓦砾。街道已找不到,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胡宗南的人马早已不见踪影。当他们牵着马通过铁路时,看见两旁都是“红枪会”的人。这些人头上包着红色头巾,有的人拿枪,有的人拿刀,还有的拿着红缨枪,个个都是两眼园瞪,真是刀枪林立,虎视眈眈。鞠远兴不知是敌是友,又担心他们过来抢枪,忙让田泥鳅掏出手榴弹,拉出导火索举在手上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才过了铁路。

        而在信阳城的东边,日军没费劲就进驻了空荡荡的信阳城,武汉保卫战的北部防线大门洞开!在安徽合肥日军第二军的司令部里,站在巨型沙盘模型前的第二军司令长官眉开眼笑地把代表日军前进部队的战车模型沿平汉铁路推过三关防线,放到了江汉平原,炮口指向了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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