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不要老婆，要肉肉
“打了一场，感觉如何？”赵诚饶有兴趣，似乎很想知道陆钧战斗后的感受。
“有点头晕，但过程很爽，很刺激。”陆钧老实回答。
“就这？”
“就这。”
尽管已经以神念感知到了战斗的整个过程，但赵诚依然觉得时机把握、体魄强度、反应速度、战斗意识都让人惊艳。
能够第一次做到这样的人其实很少，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天赋有多强。
这小子不错，越看越顺眼。
赵诚狠狠拍了拍陆钧的肩膀，笑道：“小子，军队没有闲人，接下来的七八百里，就当是你的入队礼了。”
陆钧肩膀像是要被拍碎了，他龇牙咧嘴道：“我还没答应加入呢。”
“晚了，上了贼船，下不了了。”赵诚笑眯眯地说道。
“让我下车，我要去幼儿园。”
赵诚：“？？？”
赵诚地铠甲脱下后被他规规矩矩地折叠好，放在了包裹里。
陆钧平日里看着赵诚只是随意地背着包裹，好像很轻松，但当他接过了这个包裹后，异样的沉重还是让他很吃惊。
足足有数百斤，这仅仅是一副铠甲的重量。
陆钧难以想象那一晚上这些人是怎么穿着这么沉重的铠甲在密林里沉默地行军。
一个人轻装简行，尽量控制自己地步伐和呼吸并不困难，但负重、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控制一切声响，这个难度就很大了。
接过铠甲，陆钧询问是否可以穿上，得到的回答是大小不合适。
折叠好的铠甲打包好并不大，仅有后世的行军铺盖那么大，不过没有那么科学的负重配比，导致走出不到二十里地，陆钧感觉每一步都很吃力。
肩膀处的疼痛让他不得不说些废话来转移注意力。
“你们的铠甲这么重，打仗的时候马驼得动吗？”
“我们是修行者，骑的马当然和一般的不一样。”
“铠甲哪家出产的，这质量不怎么样啊。”
赵诚走在前方，看着汗流浃背的陆钧，说道：“这是五院的成果，唐国最强大的铠甲，不懂就不要乱说。”
“你知不知道小孩子在长身体的时候负重太多会长不高的。”陆钧感觉汗水已经遮住了视线。
“我没读过多少书，当年考五院没考上。”言下之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长不高。
“赵诚，你成亲了吗，我严重怀疑你能不能娶到老婆。”
“娶了，我有五个小孩。”赵诚的眼底罕见地出现一抹温柔。
“吹牛不打草稿，十九岁，五个小孩，你是猪吗，一胎五个崽？”
“老子一次娶了两个老婆，十五岁成亲，不行吗？”
陆钧再一次对封建社会的婚姻制度拜服。
废话连篇，以至于后来不管陆钧说什么，赵诚也不搭理他了。
一路口干舌燥，到了夜里也不过走出了不到四十里。
“小子，你不行啊，当年老子强袭蛮子，一夜间跑了接近二百里，你看看你这怂样，只适合喂马。”
陆钧此时瘫倒在地，手指头也不想动了，闻言勉强答道：“行还是行的，男人不能说不行。”
赵诚怔住，而后笑得前仰后合，说道：“你才多大，哪里学的这么些东西。”
“跟老王八蛋学的。”
“哪个老王八蛋？”
“袁道士。”
赵诚不敢笑了，不知道袁道长有没有暗中随行。
提到袁道士，陆钧有点低落，几分钟没有说话，竟然枕着铠甲沉沉睡去。
赵诚听着陆钧均匀的呼吸声，夜色里无声地笑了笑，自己当年十一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还在长安城里跟着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小子满城溜达。
……
……
第二天一早，陆钧突然从地上蹦起来，他发现身上盖着一件衣服，尽管二阶的修行者不会再有什么感冒出现，但这件衣服还是让他有点感动。
没想到大胡子还能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果然啊，老婆娶得早不是没道理的。
“醒了就继续出发，昨天满打满算走了不到四十里，我奶奶一百九十二岁的时候都比你走得快。”
陆钧无言，拱手道：“您奶奶真能走。”
“昨天适应了，今天计划一百里，走吧。”赵诚起身，走在前方。
陆钧点点头，昨天躯体的酸痛感已经消失了，甚至磨破的肩膀也已经恢复，这就是修行者庞大的生命精气的作用。
扛起行囊，陆钧竟然感觉到身体里的元气，或者说真气，流动竟然畅快了几分。
小跑前进，跟上赵诚的步伐。
赵诚暗自点头，数百斤的负重对任何一个二阶来说都不是小重量，能够迅速恢复，继续前进说明对功法、体术的修行都在稳步推进。
一连走出三天，累计行进接近四百里地，陆钧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重量，甚至还能持续小跑前进。
只是三天后，层层叠叠的原始丛林不见了。
道路两旁的树木越发低矮，一开始是高度接近百米的参天古树，后来是十来丈的大树，到了现在的位置，低矮的灌木已经是优势物种。
往前看能够看到前方是一望无尽的荒野。
隔着三百多里平坦的荒野，陆钧没有看到想象中沿着山脊起伏而修建的城墙，有点失望。
不过毕竟不是后世的长城，所以也算是意料之中。
走进荒野，少了森林阻挡得寒风肆无忌惮地撕扯着天地间的一切，任何有温度的生物或者物质都无法坚持太长时间。
因此陆钧他们看到的第一个特殊的地方就在离开丛林五十里后的荒野，这里有人搭建着简单的帐篷，篝火旁围坐着五个人。
篝火黄红色的火苗升腾，在夜风中摇曳，围坐的人里有老有少，这个时候都披着动物的皮毛，拿着陶瓷罐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热水。
他们四周的帐篷是用来遮风的，并不用来居住。
在荒野的寒风中，如果没有挡风的东西，篝火没办法升起来，在篝火还是小火苗的时候，寒风就会将其吹灭。
篝火旁有陶制的罐子，里面煨着动物的肉，可能是风干后的肉制品，陆钧嗅到了在蜀地吃到过的腊肉的香气。
尽管二阶之后甚至不进食也能够从天地元气中得到足够的能量，但陆钧坚持认为吃东西是不可放弃的爱好。
袁道士对此深表赞同。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不吃不喝，那就是反人族，反科学。
篝火旁，年纪最大的老人伸手从火焰旁拿出煨好的陶罐，用两根手指夹出一块，塞进旁边的小屁孩嘴里。
小屁孩五六岁，也许是在寒风中待了太久，肉嘟嘟的小脸上有一点红血丝，此时他嚼着嘴里的肉块，眼睛微微眯着，显得十分享受。
身旁几人见状都笑了起来。
夹肉的老人说道：“咱们小子要快一点长大，就可以去狩猎哩，顿顿有肉吃。“
身旁一个年轻人拍了拍胸脯，：长到叔叔这么壮实给你娶个老婆。“
艰难吞下肉块的小孩子说道：“不要老婆，要肉肉。”
老人身旁的老妇拍了拍他的脑袋，慈祥道：“净说胡话，哪能不要老婆。”
“老二，你给这崽儿取了个什么名儿？”
“如果这次不顺利，我们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还说什么名字。”
老妇有点生气，说道：“那你捡回来干啥，作孽！”
那人沉闷片刻后，说道：“咱不懂，等卖了皮子，在集上去问问？”
“我看二哥说的对，总不能像我和二哥，一个叫洪二，一个叫洪三，总不能叫他洪四吧。”
老子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恼怒道：“你哥俩的名儿可都是老子卖了皮子花钱请人取的！”
年轻人委屈道：“我听娘说明明是因为你花钱请人给大哥取名叫洪毅，后面舍不得再花钱，就随便叫了洪二洪三……”
篝火映得老人脸色通红，好在久经风霜的老脸上看不出什么，他搓了搓布满老茧的手，口中骂道：“反了天了，小兔崽子！”
年轻人见事不妙，正要起身，身旁的二哥突然起身，一把按住他，急得他大喊：“二哥、二哥，快放开，爹要抽我哩。”
本来沉稳的二哥哈哈大笑。
老妇搂着小孩，目光温和地看着丈夫和两个孩子打闹。
低头看了看孩子，满目慈祥，只是年幼的孩子还不知道抱着自己的奶奶愁绪满怀，只是荒野中讨生活的人不善表达而已。
陆钧和赵诚已经走到了距离篝火不足三丈的地方，只是一家人都没有发现。
“咳咳，打扰一下。”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这一家五口紧张起来。
老人和两个青年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从裹着的兽皮的拔出猎刀，老人更是手持弓箭，目光锐利。
老妇人带着小孩迅速躲到了丈夫和两个孩子身后。
陆钧隔着篝火和一家人遥遥对峙。
弓箭被拉开的声音想起，咯吱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陆钧回想着先前这几人从打闹的状态迅速戒备，看来是长年累月在荒野或者丛林中讨生活的。
“我从远方来，想借个火，我可以给你们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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