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噩梦
按照农村的俗语，三十晚上要守岁，三十晚上熬一宿嘛。 w w .w . 但是随着年代的变化这些东西也没有太多人去在意了，差不多11点多，婶子的情绪稍稍有些平复些，其实也没什么好平复的只是有些触景生情罢了。然后我们就早早的睡去了。
第二天我们早早的起床，然而却不是因为大年初一的原因而是因为一大早就被人吵醒了。
本来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应该早早起床收拾一下屋子，摆好瓜子糖果迎接一会要上门拜年的人，但是因为我家本来家族就不大加上爸妈常年在外，爷爷奶奶也都去世了，跟家族那边更是淡了关系，除了快到下午几个邻里关系比较好的回来串个门，基本是不会来人的。
但是今年大年初一却是早早的被人叫开了门，本来昨晚睡得就有些晚，本就有些懒散的我更是赖在床上不愿意起床，但是随后外面的争吵声却让我意识到来者不善。
我匆匆忙忙穿上衣服，顾不得刷牙洗脸就跑到院子里去。
墙根里的积雪还没化，只是本来洁白的不像话的雪堆沾上了太多泥土显得有些不堪。下雪不冷化雪冷，像是要印证这句话的准确度，尽管今天的太阳很耀眼很明媚但是室外依旧冷的不要不要的。
我紧紧身上的衣服，看见院子里除了婶子外还站着一个穿着貂皮大衣浓妆艳抹的女人。
这个女人身材并不高挑，反而有些矮，并不秀美的脸蛋上长着一双丹凤眼，也就农村人常说的狐媚眼。脸上化着厚厚的状看上去有点像做某些见不得人生意的女人。
而此刻这个女人正满脸刻薄的看着婶子，那副嘴脸就像是婶子欠她钱一般。
“你就是周小蛾？也不怎么样嘛。怪不得老徐看不上你。咯咯咯……”
“你是谁来我们家干什么？”
……
看到这里我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周小蛾是婶子的名字，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却被赌鬼妻子这样的名头彻底改了过去，大概在村里打听周小蛾不会有人知道，要是说道赌鬼妻子肯定人尽皆知。
而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应该是那个赌鬼叔叔在外面的相好的。
叔叔外面相好的，叔叔外面相好的……这个念头像个噩魔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晨风从院门外吹进来，让我浑身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而随后事情的发展让我彻底坠入寒冰谷底，浑身冰凉。
……
“你看你这一脸克夫相，怪不得老徐这些年一直不曾发迹，都是因为你这女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里是我家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不管对面那个女人说多么尖酸刻薄的话婶子都忍着不发脾气，毕竟是大年初一的早上，为了讨个好彩头，婶子一直忍着。
“我就不走了，你能怎么着？再说了谁说这是你家？这房子是老徐的，不过我还真看不上这几件小破屋，姑且就留着收留你们娘俩当狗窝住着吧。”这女人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得寸进尺的推了婶子一下，猝不及防下婶子被推了个踉跄。“我也不怕告诉你，老徐现在跟我在一块，你要是识趣就老实一点说不定我跟老徐可怜可怜你们娘俩不难为你们，你要是不识趣今天就让你们搬出去。”
眼看婶子被那个女人欺负，我不能在坐视不理，忙上前扶住身子踉跄的婶子并转身一把推开那个女人，这个女人本来个子就矮此时被我推了一把后退几步脚下一滑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样子竟有些滑稽。
“你谁啊，这里不欢迎……”
而我刚要上前帮婶子出气教训这个女人却因为那女人身后的一个身影把话又憋回了嘴里。
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成亮油油的中分头，皮鞋擦得锃亮，此时却一脸戏谑的看着我。这个表情这张脸太熟悉了，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那个衣冠禽-兽回来了。
“哟，徐辉几个月不见长本事了？敢动手打我的人了？”
“老徐，你可算来了，你看看这个两个贱-人欺负我。”刚刚还张扬跋扈的女人此刻一脸委屈的嘟着嘴像个小女生一样摇着我那赌鬼叔叔的胳膊撒娇道。
那画面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偏偏我那个赌鬼叔叔一脸享受的模样，转头笑着安抚了几句，那模样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转过脸后却是一脸阴沉的看着我。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这个表情我太熟悉了，小时候每当他这个样子就是要动手了。
果不其然，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过，对面一脸阴沉的叔叔就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尽管冬天穿的衣服很厚实，但是穿着尖头皮鞋的他这一脚踹过来还是让我有些承受不住，倒退了几步脚下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徐亚龙，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不死在外面，我们娘俩好不容易日子刚刚有点起色，你就回来了……我上辈子早的什么孽啊。”
“滚开，臭娘们，今天我不收拾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婶子见我被一脚踹翻在地，忙上前拦住作势要接着动手的叔叔，嘴了还不断的骂着，只是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刚刚有点起色的日子估计到头了。
而那个禽-兽叔叔则直接一脸厌烦的将婶子推到一边继续冲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虽然刚刚那脚确实很重但是却也没有到让我起不来身的地步。此时的我之所以坐在地上起不来身，更多的是因为对于这个禽-兽叔叔的害怕，更准确的说是恐惧。
不然就算是打不过，跑总还是跑到过得，但是此时的双腿就像是注了铅一样，怎么也不听使唤，面前这个步步紧逼的男人就像是一座山压在我面前，怎么也逃不掉怎么也躲不过只能被动挨打。
小时候的阴影实在是太严重了，记得很小时候爷爷还在，叔叔那个时候尽管已经有了赌博上瘾的苗头但还不敢在这个家怎么样，后来爷爷去世了，叔叔就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整日酗酒赌博，没钱了喝多了，就跑回家里大闹一通然后翻箱倒柜的把婶子跟奶奶的钱都翻出来然再去赌，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动手打奶奶。
奶奶跟婶子就经常被他打的遍体鳞伤，那会我还小，每次叔叔回家奶奶都会让我去里屋，每次我都会透过门缝看到奶奶跟婶子被打的场景，甚至这些场景让我一度变成噩梦缠了我很多年。
而此刻这个噩梦的根源正一步步想我走来，本来已经稍稍成熟的我心理防线彻底告破，对婶子喊出的快跑充耳不闻，只是一脸恐惧的蹬着腿身体向后挪动着，也顾不得积雪融化后变得泥泞的地面把衣服弄脏。声音有些嘶哑的喊道：“不要过来，别过来……”
见我这幅窝囊模样，那个禽-兽的虚荣心被狠狠地满足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双手捏着关节劈啪作响。
婶子想要跑过来帮我却被那个女人一把拉住，被控制在原地。
然后这个禽-兽的拳脚不要钱般的招呼在我身上，我只能下意识抱头身子蜷缩在一起，大概这也成了这么多年被打的本能反应。
打了一会见我躺在地上也不吭声只是不断的浑身颤抖，那个禽-兽这才就此罢手，转身堆出满脸的笑容，邀功一般的跑到那个女人面前得意洋洋的说道：“看，这小子已经被我收拾了。”
那个女人故技重施不断的摇晃着叔叔的胳膊，嗲声嗲气的说道：“真厉害，哼，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那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此刻的婶子顾不得恶心他们的嘴脸，忙不迭的抱起躺在地上不断颤抖的我，不断安抚我的情绪。
刚刚还站在院子门口的那两人，则是看也不看我跟婶子，径直朝屋里走去。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之后，两个人就走了出了，只是这时候那个女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样。而那个禽-兽的手里则多了一个袋子，嘴上还浑不在意的说道：“这么多年了就不能有点长进，放钱还是之前的几个老地方，这些钱我就先拿着了，就当是你门住我房子的房租了。”
就在快要走出小院门的时候，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到我们跟前蹲在地上用手拍打着我的脸，满脸微笑的说道：“小子，别再想着去警局举报我了，这次我既然敢回来，就不怕你再去举报我。不信你可以试试。”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躲在婶子怀里的我瑟瑟发抖不知是地上太凉还是心里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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