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温柔的斯内普
哈莉从来没有看到过斯内普这么——阴测测的眼神，眼底透着冷漠和疏离，又饱含着怒火：“劳动服务，波特。”她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斯斯内普教授……”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马尔福身上，傲慢的金发男孩在魔药课教授的眼神下瑟瑟发抖。
“还有你——劳动服务一周，马尔福先生。”丝滑的耳语落在耳畔，男孩却连发丝都透露着恐惧。
斯内普轻蔑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了罗恩身上：“韦斯莱先生，不尊敬教授，格兰芬多扣一分。”
罗恩：？？？
他气得脸胀得和头发一样红，但还是憋住了满肚子的气。
斯内普没再留给他们一个眼神，长长的黑袍在身后飘荡——哈莉和马尔福互相看了看，苦着一张脸跟上了。
“马尔福……斯内普教授不是最喜欢你了吗……”哈莉拿手臂撞了撞马尔福的肩，却看到他的耳垂红得滴血。
“你……你可以叫我德拉科。”
斯内普不耐烦地把地窖门一开——打断了哈莉和马尔福的友好交流——往扶手椅上一躺，扬了扬下巴，示意两个小巫师滚进来。
哈莉灰溜溜地滚了进去，马尔福紧随其后。
“也许我该和你父亲谈谈——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是多么的勇敢。”斯内普重重地强调了“勇敢”，不满地注视着马尔福，“回吧，你自己想想清楚。”
马尔福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里还含着水色：“教授，马尔福有选择朋友的权利。”
“和韦斯莱吗？”斯内普嗤笑一声，“我是管不了你的，你回你的寝室吧。”
哈莉在旁边噤若寒蝉，她把圆圆的脑袋拼命往袍子里缩，恨不得自己是柜子上的一个魔药材料——行行好，就当她不是个活物吧。
哈莉的美好愿望没有成真——赶走马尔福后，斯内普久久地凝视着她，她几乎感觉自己的头盖骨都要被射出一个洞来，她感觉几乎过了一锅福灵剂的时间，那个男人才缓缓开口：“无所不能的——救世主女孩？”
他像是卸掉了所有的戾气，只余内里的疲惫，那个好听的低沉的声音慢慢地吐出哈莉不愿意听到的话：“往后劳动服务也不用来了，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哈莉翠绿色的眼睛漫起一层水雾，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斯内普，他低下头，头发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避开了她的注视：“走吧。”
她在难过之余，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看起来累极了——她不知道他到底给自己布置了多少任务，初见时保养得当的魔药大师的双手似乎被魔药熏黄了，眉心因为常年皱眉产生的皱纹似乎再也消不下去了，苍白的脸棱角分明，但脸颊上几乎没有什么肉，那双漂亮的黑眼睛再也不会平静地注视她，而眼底的青黑看起来比前两天更重了——怎么回事，邓布利多难道真的虐待他吗？
她觉得更难过了，她看着忍不住淌下泪来，晶莹的泪珠很快积成了一小滩水洼。
斯内普抬了抬眼，又很快垂下去，声音听起来更累了：“别哭了——把药拿回去，外敷——过两天来吧，今天先回去。”
哈莉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小臂上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她拿着药抽噎着说谢谢教授然后迟迟疑疑地离开，一边离开还一边回头看斯内普——她似乎看到斯内普腿上的袍子似乎有一些湿痕。
她还没能看几眼，就被斯内普瞪走了：“快滚。”
灰溜溜地进，又灰溜溜地出。
门口的嘶嘶声无情地嘲讽她：“小狮子，又被院长赶出来了吧？”
玛卡巴卡连连赞同：“就是就是，波特你一点气势都没有。”
哈莉挑了挑眉毛，瞟了一眼得意地扭动尾巴的美杜莎画像，举起了魔杖：“tarantal……”她的衣领被人拎了起来。
哈莉被拎到和男人齐平的高度，这个角度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斯内普像黑曜石一样剔透的眼睛，和那个近看好像也不是非常大的鼻子，又高又挺，鼻子下面的嘴唇薄薄的，和本人一样刻薄。
“你能不能告诉你卑微的教授——你要对门上的画像做什么？格兰芬多扣五分。”
薄薄的嘴唇微微扑动，格兰芬多的宝石又哗啦啦下去了不少。
哈莉痛苦地皱巴着小脸，在痛苦之余她又莫名觉得开心——教授多么关心她呀，她低下头去藏起自己的神色，却发现斯内普的脚后滴着一排凌乱的血滴。
“教授？”哈莉的声音颤颤的，听起来又是慌张又是害怕。
斯内普脸上严厉的表情垮了一下，很快注意到自己的事故，随手甩了一个清理一新，地上干净如初——“需要我送您回寝室吗，波特小姐？”
“不不不……”哈莉连连摇头，低头看了看斯内普的袍子，又抬头看了看斯内普：“教授，您还没把我放下来。”
斯内普：？
哈莉注意到斯内普瞪了瞪眼睛，抿了抿嘴唇，明显是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尴尬的表情，然后把她随手甩了下来——明明是随手甩的，哈莉却轻轻地落了地。
真温柔啊……
哈莉没注意到自己说了出来，又被斯内普瞪了一眼，她赶忙抹了一把嘴表示自己会闭嘴。
但就是很温柔啊，哈莉一边往回走，一边想，明明是那么冷硬的教授，看起来凶巴巴的，内里却软绵绵的，没有半点杀伤力——轻飘飘地把她放下了，没有让她感到一点颠簸。
只不过那个血到底是什么呢，哈莉像个小大人一样严肃地思考——斯内普教授，受伤了吗？
她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有点接受不了，那么温柔的教授受了伤，她下次去上课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观察一下。
哈莉攥了攥拳头，蹦蹦跳跳地往格兰芬多休息室走——突然，一个金灿灿的脑袋冒了出来：“波特！”是马尔福。
马尔福紧紧地攥住一个绣着暗纹的浅棕色包裹，已经被攥得布皱巴巴的：“波波特，谢谢你，这是我家里寄给我的糖……我，你可以叫我德拉科……我我们……”
哈莉有趣地打量着他，一直盯到他苍白的脸浮现红晕，这才伸手接过包裹：“谢谢你，德拉科。”话音未落，她注意到马尔福灰蓝色的眼睛骤然璀璨起来。
她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马尔福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哈莉离开的时候，身后有个微不可闻的声音：“哈莉，你也可以分给那个格兰杰……和，和韦瑟比。”
神他喵的韦瑟比，哈莉被逗笑了，她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马尔福左手掐住右手指甲，掐得指尖都泛白也没注意到，恍恍惚惚地往回走。
哈莉又爬了两层楼梯，来到了胖夫人的肖像面前。
“猪鼻子。”哈莉向胖夫人点了点头打招呼，然后钻了进去。
公共休息室里挤满了吵吵嚷嚷的学生们，每个人都在吃着送来的食物，赫敏和罗恩站在门口等她——他们隔了足足一米远。
哈莉走过去拍了拍罗恩的肩膀，自然而亲密地挽上了小姑娘的手臂，赫敏乱蓬蓬的头发下面的脸涨红了，但没有挥开她——罗恩不自然地别过脑袋：“斯内普喊你去做什么？”声音小小的细细的，让你不敢相信这是粗犷的罗恩在说话。
哈莉晃了晃一个棕色的玻璃瓶，得意地：“他给了我涂手臂的药。”
罗恩长大了嘴，看起来能吞下一整只烤鸡。
赫敏也有些吃惊。
又陷入了安静，三人站在门口，良久没有人开口，哈莉倒是不害怕说话，只是她觉得这两个小朋友涨红了脸的样子很好玩——“别站在这挡道，”三人中间刮过了一个男孩子，罗恩往后退了一步，挠了挠头，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们早点睡。”
赫敏拉住了哈莉的手，小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你也早点睡。”然后拉着哈莉就往寝室跑。
从那以后，赫敏格兰杰和德拉科马尔福都成为了他们的朋友，当你和一个人共同经历一件事情之后，你们之间很难不产生好感，而打败一个十二英尺高的巨怪就是一个这样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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