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任命
看着面前的宁川，林虢心中不由滋生出复杂的心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自从一年前，在北域内将这小子姐弟俩救回陵城后，宁川的成长，林虢是有目共睹的。
刚开始从一个年岁尚小，身体孱弱的毛头小子，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迅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镇妖司斩妖人。
斩妖人的试炼极为苛刻，如果没有足够强悍的武道修为和异于常人的心理素质，都很难通过试炼。
简单点来说，一名斩妖人可以在百名普通士兵的围攻下，全然而退。
也只有这样，才能与肉体极为强悍的北域妖族拼杀！
半年时间，成为斩妖人，他的成长速度，实在太过惊艳！
在这位镇妖司司长看来，宁川不管是心理素质还是身体程度，都极具可塑性。
而且这小子仿佛天生对武道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不管是学习何种武技，都能够很快贯彻精通。
这种对于武道的悟性，远超常人！
“小川子，昨夜的行动，你们小队仅有你一人存活，所以司内决定将你提为七队统领，重新组建小队……你有什么意见？”林虢面色轻松，低头吹了吹手中药茶的热气。
“让我来担任小队统领！？”
还在翻阅北域大妖资料的宁川闻言，面色微变：“我刚加入司内半年，资历尚浅，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没有踏入‘重楼’的素人，司长这样的决定，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
对于林虢的对自己的任命，宁川显然很是意外，属实没想到！
毕竟如果自己真的成为小队统领，那么将会成为全帝国首位入司时间最短，且没有一点修为的镇妖司统领！
换句话说，宁川将会成为帝国中最弱的镇妖司小队统领！
林虢看向宁川，对于对方心中所想，精于算计的他早已明晓，面露微笑，道：“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陵城镇妖司内，一共有九支小队，每个小队都有一名踏入‘重楼’的修行者担任小队统领，但如今除了我这个‘三重楼’的老家伙外，整个司内可就没有多余的修士了。”
“其实军部那边倒是有几名挂闲职的修士，但我司毕竟直属皇室，总不能让六部吏的人来担任我镇妖司的统领吧？”
说到这，林虢将手中早已喝完的药茶放到茶几上，脸色忽然严肃了起来，道：“让军部吏的人担任小队统领，这样的任命，才是真正的不合规矩！”
对此，宁川没有辩驳，也明白林虢所言属实。
六部吏属于帝国正统衙门，而镇妖司，说白了其实只是皇室私养的一个制外机构，所处理的也大多涉及皇室本身。
如果任用六部吏的人担任镇妖司要职，这对于皇室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的确不合规矩！”宁川点头表示认同，而后又反问道：“那为何是我？虽然现今司内没有多余修士，但不管是论资历还是武力，还是有很多同僚远胜于我……为何不启用他们来担任统领？”
林虢脸上的严肃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又露出标志性的微笑。
这小子，总是能够想到问题的关键！
“司内的确有很多条件优于你的人，但这不是关键……你有一个条件，是他们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林虢指了指宁川，脸上的微笑不曾消减。
“我的条件？”
宁川很疑惑，自己一个刚入司半年的新人，能够有什么优秀的条件可以碾压众多同僚，挤上统领之位。
“对！你自身的条件！”
“什么条件？”
面对宁川的质问，林虢脸上的总是挂着一抹莫名的微笑。
但这微笑总是会让人感到很舒适，全然不会想到，这个男人曾经也是从血海尸山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狠人。
三年的司长之职，让退居幕后的林虢，似乎也沾染上了官场的油腻气息，为人处世圆滑了不少。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林虢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一个血气昂扬的年轻小伙，对待任何事物都有着无限的探索欲，也正是如此，自己才能早早的踏上修行路，成为一名登楼的修士！
“孩子，你要记住，年轻……永远是最优秀的条件！”盯着宁川那双锐利有神的眼睛，林虢坦言道：“修行其实和习武一样，都需要在气血最充盈的时期修炼，一旦成年后，常人气血就会逐渐衰减，直至衰老耗尽。”
“司内的那些老人，他们的资历与武力固然要远超于你，但他们年岁过大，早就已经失去了成为修士的资格。”
林虢继续道：“而你不一样，你还尚未及冠，气血尚还充盈，还有机会踏上修行的楼阁！”
“作为陵城镇妖司司长，修行的好苗子和难成修士的下属，我只会选择前者！”说到此处，林虢的眼神极为郑重。
“至于你担心的问题，其实并不难办……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上书陵城主将韩山君了。两日后，城内道阁将会破格准你入内洗髓，届时你将会有机会成为修士！”
“等你成了修士，我想到那时司内就不会有反对的声音了。”
林虢的话语如同一声惊雷，在宁川耳中炸起，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跌宕的心情有些难以平复。
什么情况？
自己将要进入道阁？！
虽然知道自己早晚会踏上修行路，但从林虢的口中说出，还是让稍有准备的宁川心神泛起了不小的波澜！
一心想要成为修行者的宁川，不可谓不清楚道阁的重要性。
那是帝国所有想要追求修行路的年轻人，梦寐以求的圣地，只有进入道阁，进行所谓的升华洗髓，才机会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
宁川曾经算过，像自己这种普通人，要想进入道阁进行洗髓，至少还要再积攒四五年的战功，才有资格进入。
然而谁曾想，在镇妖司司长的举荐下，两日后，自己就将会拥有成为修行者的机会！
宁川站了起来，对林虢行礼，面色凝重：“司长大人对属下的栽培之情，宁川铭记在心！”
看到对方如此隆重，年过半百的林虢心中很是欣慰：“哈哈哈……能不能记心里是你的事情，身为食国禄的老叟，我的职责就是为帝国推举优秀的人才！”
“虽然之前我是救过你，也确实对你十分看好，但却未曾偏袒过半分，你能够一步步通过试炼，最终成为镇妖司的斩妖人，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前辈的肯定是一方面，但更多的还是你自身的优秀，不然我也不会豁出这张老脸，去求军部那帮混蛋！”
林虢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那份有关北域大妖的文案随意翻阅，继而道：“我知道你这小子重义，那名大妖杀害了老马他们，你也一定会为他们报仇，但没有绝对的实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其实往私心点说，我现在就需要一个极为仇视妖族的修士……你斩杀的越多，我向上提的机会不就更大嘛！”
不管对方刚刚所言，为己还是为国，宁川心中此时都已不在乎，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位镇妖司司长，给自己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遇。
宁川再次弯腰郑重行礼，正言道：“林司为国为民之大义，宁川定作为往后之标榜！”
“没有的屁话尽量少说，少学那些腐儒的酸臭。”对于宁川的奉承，林虢微皱了下眉头，实在有点不适应。
而后，林虢让宁川将房屋窗户关上，重新坐到了巨大的木制药箱上，打开堵孔的木塞，对其挥了挥手。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回去好好准备两日后的洗髓吧。”标志性的微笑又重新挂在这位镇妖司司长的脸上：“不要让我失望！”
“是！大人！”
宁川拜谢后，推开房门，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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