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到底是亲戚
“檀心啊，这都一天了，你都去哪里了，在我家吃饭就要干活，你不在家只有让舟儿替你做了，你看着小家伙还挺卖力的。”
宁檀舟脸上挂满了汗珠，衣衫也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小脸惨白看的宁檀心有些心疼，毕竟早上的时候还发热呢。
“我弟弟这么小，如果受伤了，医病的银子要比吃饭的银子多的多吧，王叔，你真不会算。”
“哎，你这臭丫头，长本事了，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还敢顶嘴。”王柏气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没有顶嘴，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宁檀心拉着弟弟的手回到了院子最后面的柴房去。
“不要一直赖在我家里，去找你大伯说说，或者去城里找你舅舅。”
宁檀心没有回头，权当王柏的话是耳旁风。
回到柴房，宁檀心从背篓里拿出包好的兔子肉，给宁檀舟看，“我在山上发现的一只野兔。”
宁檀心掰了一只兔子腿给宁檀舟，阿福两只竹子扒着宁檀心的腿，尾巴一直摇着，宁檀心又拿出小刀给阿福切了一块。
看着宁檀舟吃肉的样子，中午定时没好好吃饭，“他们给你吃的什么饭？”
“一小碗粥，花婶不在家，是柏叔做的饭，金丫姐姐也不在家，一大早两个人就走了。”
“兔肉可不能被王叔发现了，明日要是吃不饱，就自己在柴房里吃。”
宁檀心把兔子肉放到了一个竹篮里藏了起来。
傍晚，宁檀心看到遇到从田里来的花云娘，花云娘扛着锄头进了家门，她先做到了门口的石板上休息一会，干了一天的活定时很累，可是宁檀心却感觉花云娘没有做多少活的样子，她身上的衣衫没有泥土，头上的朱钗也戴的正好。
“檀心，今日田里的活太多了，我一忙就给忘了你和舟儿还在家里。”
“没事，花婶，我上山发现了一个大洞，我想跟弟弟先住着在哪里，现在已经是初夏了，住在山洞里凉快又舒服，也想向你借一些种田砍柴的工具。
花云娘叹了一口气，“婶婶不好，做不了家里的主，看着你们遭罪，但是除了去山上，你们就真的不考虑其他的法子，哎，也真是每一个靠得住的亲戚，你的舅舅也真够不争气的。”
听到花云娘的话，宁檀心沉默了片刻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不可不是遭什么罪，说不定日后你还羡慕我们呢。”
花云娘惊讶的看了宁檀心一眼，这可不像宁檀心嘴里说出的话，本想再问一些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晚饭煮好了，宁檀心和弟弟帮忙一起准备晚饭，王柏和他的女儿王金丫坐在饭桌上，等到他们从厨房里出来时，王柏和王金丫已经开始吃了。
“鸡腿呢？”花云娘问道。
“你姑娘全吃了。”王柏用手抹了抹嘴角油，心虚的说道。
“胡说，爹爹也吃了，还让我赶快吃。”
因为嘴里装满鸡肉，王金丫说起话来有些含糊，王金丫和宁檀心同岁，只是比金牙早生了几个月，但是王金丫命好，爹爹虽然贪财又小气但是对她很好，再者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花云娘生了她一个后就再也没怀过孩子。
宁檀心和宁檀舟吃着嘴里的白米饭，也只是夹了一些青菜，桌子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爹，要不就让檀心住在我们家吧。”
忽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桌子上的人都愣了一下，这王金丫跟檀心玩的不算好，桌上的人都有各自的打算。
“你看他们两人一狗，比我们一家人吃的都多，你还想让她住我们家，小祖宗，你是不是傻。”王柏用手点了一下王金丫的脑袋。
宁檀心知道他们这住这里不合适，可是也不要这么直白吧，但是从来到这里，那些冷嘲热讽的话她都已经听的习惯了，还练就了一张刀枪不入的厚脸皮。
金丫笑道，“我想找个丫头伺候我，帮我洗衣捶背。”
“我看是你娘故意教你的吧，跟你们说这事不行，我决不会同意的。”
前些日子，王柏就听说宁檀心整日就知道昏睡，什么也做不了，看着两人一碗一碗的白米饭吃进嘴里，他就心疼的慌，真怕接受姐弟两个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花云娘摇了摇头，王柏的脑袋奇乖的很，有时候精明的很，有时候糊涂很，有些事情花云娘不敢告诉王柏，真怕他那张嘴把不住风，什么都问什么都说。
夜晚，宁檀心躺在木床上睡觉，她睡不着，眼睛一直望着破旧窗外的圆月。
“姐姐。”旁边的舟儿喊到。
“怎么了舟儿。”
“王叔今天说如果我们一直懒着不走，就把我当牲口使。”
“他已经把你当牲口使了，不要担心，姐姐会想办法的。”
对宁檀心来水，吃苦倒是不怕，但天天受人白眼的日子真不好过。
翌日，宁檀心带着向花云娘给的锄头、耙子和刀来到山脚下，她把这些工具埋在了山脚下的草丛中，又拐到坍塌的旧屋子中找一些能用的东西，一大一小的两口大锅完好无损，还有两床旧被子在房梁下找出，碗也没有完全打碎，最后还发现了油灯也完好无损，里面还半瓶的油，翻翻找找，找了很多能用的。
宁檀把这些东西全都转移到了山洞里，来来回回好几趟。
等到她忙完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日入时分了。
宁檀心回到王柏家时，看到王柏拿着一个棍子气势汹汹的站在哪里，走到门口低声道，“王叔…”然后朝着院子走去，只是脚刚跨过门栏就被棍子挡住住了。
“家里种田的物件丢了，是不是你偷的，就知道你住我家没有安好心。”
宁檀心怔住，想必花云娘没有告诉挖王柏这些只是她借的。
“我是拿一把锄头，一把耙子，还有一把镰刀，但是是花婶同意的，我本想跟你借的，你是一家之主，但是早上花婶说你还在睡觉，我是想回来再告诉王叔你的。”
“哼，你这是先暂后奏了，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遇上这么一家人，如果不是你花婶和你祖母还挂着一层关系，我可不会这么忍你们。”
“王叔说的是，祖母和花婶本就是一个祖上的，虽说隔得远，但到底是亲戚。”
王柏冷哼一声，本有一肚子的火要发，但宁檀心的态度让他一下少了许多气焰。
“你拿他们做什么呀？”王柏不明白，那些农具值不了几文钱，都是一些生了锈的用不到的农具，但宁檀心没有地，用它做不了什么。
“我想以后开荒种田。”
“哼，就你还能开荒山，想的倒是挺好，记住要是打了粮食分给我一些。”
“这是自然。”宁檀心回到院子，寻不到宁檀舟的身影，她从柴房到正午都没有看到，连阿福也不在。
看到宁檀心来回跑，很着急的样子，王柏说道，“舟儿在河边玩呢。”
宁檀心出了院子，朝着村口处的小河寻了过去。
村子的一些妇人三三两两的在河边洗衣衫，笑声是不是的传来。
小河边，宁檀舟拿着一根木头捶打着石头上的一件衣衫，衣衫是王柏的，穿的时间长，有些难清洗，宁檀舟喘了口气，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继续拍打。
“舟儿，你怎么在这里。”
“柏叔让我洗他的一身衣衫，我就来洗了。”
宁檀心接过宁檀舟手中的棍子，“姐姐来洗。”
宁檀心动作麻利，拍打几下后在水里涮了一下就放到木盆子。
“走吧，已经很干净了，姐姐明日就带你离开这里。”
“姐姐，去哪？舟儿不想再去舅舅家了，姐姐不在的那一日舅妈总是打我。”宁檀舟哽咽着说。
“不是的，姐姐不会让人欺负你了，相信我。”
翌日，宁檀心带着一些工具和弟弟和阿福往山上走去，远远的饿看到大伯驾着了一辆马车，封瓶村有马车的人家不多，上百户人家，有马车的也就十来户。
马车停下，大伯从马车上下来，宁檀心低着头继续走，装作没有看见。
“我说檀心啊，你这有家不回，非得自己遭罪，听说你住的那间破屋塌了，只要你愿意来家里随时欢迎啊。”
宁檀心知道，这大伯最喜欢耍的就是嘴皮子的功夫，还爱极了面子，虽说是村子的村长，但也只是个名头而已，家中在村子里只是个中等户，可为了撑门面拼全力买了一辆马车。
宁檀心停下脚步，“大伯，你真的愿意让我和弟弟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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