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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千帐灯


春分的时候,妈妈牵着弥生月的手,一起去了山里。

        川端家从陆奥搬迁到埼玉县之后,就在这里设立了墓地和祠堂,川端家代代死去的人,除了出嫁的的女孩,都会被葬在这里,弥生月的外公外婆、曾外祖父曾外祖母都在这里。

        弥生月不是很明白外祖父家的家族历史,妈妈也知道的不多。

        妈妈告诉弥生月,曾外祖父是个悠悠闲闲的人,在樱花盛开的季节,天气温暖的时候,会搬一张藤椅,放在那颗很老的樱花树下,躺在藤椅上打盹,有些小胖鸟喜欢藏在头顶的樱花簇里,探头探脑看着树底下的人,时不时张嘴发出叽叽喳喳的清脆叫声。

        曾外祖父就在这些鸟啼声里打盹,一点一点地陷入满院子里柔和的春色里,渐入梦乡,直到逢魔时刻,天边的夕阳把云彩染成胭脂一样的昳丽色彩,他才会慢慢地醒过来,慢慢地挪动自己,走进屋里等吃饭。

        这个时候,曾外祖母总是会给曾外祖父一个白眼,说他活得像只老乌龟。

        老乌龟曾外祖父不会生气,他会笑,眼睛弯成两道缝隙,眼珠明亮得像是溪涧涌出来的清凉泉水,他会笑着问曾外祖母今天吃什么。

        “做什么吃什么咯。”曾外祖母把盛好的满满一碗饭递过去,“你可不要再挑吃了,多学学晴和,晴和可比你乖多了。”

        不再是年纪轻轻的少女的外祖母,说话的语气却是轻快的,让晴和想起了青春靓丽爱玩活泼的女孩。

        天边的晨曦一点一点地将黑暗割开,山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雾气被晨起之时的朝阳染上了淡淡的金色,像是一层淡金色的薄纱。

        弥生月提着沉甸甸的木桶,木桶桶里放着细长手柄的木勺子,太阳从乌木嫩芽间隙落下来,融入水中,水光随着起起落落的水荡漾。

        冰雪消融之后,雪水渗进了脚底下的泥土从,踩上去的时候,湿润黏腻。

        树底下,太阳照耀不到的地方还残留着薄薄的积雪。

        弥生月一只手被妈妈牵着,另一只手提着木桶,走在小径上,这里本来是没有路的,打从川端家在这里修建了祠堂之后,才有了一条供人行走的路。

        而如今,随着家族的衰落,这里人迹罕至,这条路上的杂草疯长,余下的也只有淡淡的轮廓。

        妈妈顺着儿时的记忆,沿着这条小径的轮廓,牵着自己的女儿,穿过老旧的鸟居,来到了自己的父母、祖父母安息的地方。

        五条悟和夏油杰曾经到过这片墓地,俩人不知道在这里捣鼓了些什么东西,这俩要找的咒物被埋在了地底下,好在俩人没干出挖坟掘墓这种阴损事情,墓碑没有受损,还是整整齐齐的。

        墓园里的墓碑林立,脚底下的石板缝隙探出嫩绿的草叶和泥土,墓碑之上的,乌木之下打下细长的影子。

        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墓碑在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的墓碑旁边,除了妈妈和弥生月,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看过他们了,墓碑蒙上了尘土,墓碑下蓄满了落叶,还有薄薄的残雪。

        扫帚扫干净底下的枯枝落叶和残雪,刷帚扫干净墓碑上的灰尘,抹布沾水小心地擦拭墓碑,扫除完之后,拿出花筒,倒上水,插上从家里庭院折下来的樱花,点上线香,贡品是红豆馅的馒头和橘子味的汽水。

        妈妈说曾外祖父和弥生月有个共同的爱好,隔着两代,两个人出奇地都喜欢橘子汽水。

        老人家年纪大了,喝汽水对身体不好,喝茶还差不多,曾外祖母不让曾外祖父多喝,曾外祖父就偷偷摸摸带着妈妈摸到镇上的小卖部里背着曾外祖母喝完再回家,祖孙两个人一身橘子汽水味儿回到家就跟逮住了。

        “橘子汽水啊。”

        在一片柔和的曦光里,妈妈弯了弯柔和眉眼,时光荏茬,她的嘴唇流露出的笑容,仿佛回到了那个被自己的祖母带出去偷喝汽水的小女孩的时候。

        “橘子汽水很好喝呀。”弥生月眨眨眼,红色的头发从肩关垂落。

        “你也喜欢橘子汽水真好。”妈妈摸摸弥生月的脑袋。

        “我还喜欢红豆馅的馒头。”弥生月又说,“大福也喜欢。”

        血缘和缘分是奇怪的东西。

        妈妈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也喜欢吃红豆馅的馒头和大福,看着红头发的女儿,眼角的笑意更深。

        ——父亲、母亲、祖父、祖母,谢谢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让我有机会跟我的女儿相遇。

        妈妈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无声地向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的血亲们传递自己的谢意和思念。

        清澈的天空掠过几只白色的鸟,林间回荡群鸟的啼鸣。

        弥生月提着木桶,回过头,看着几个墓碑,花筒里的樱花娇柔,水光荡漾在玻璃质地的容器里,线香燃起的缕缕烟火袅袅升起。

        弥生月眨眨眼。

        “走了,弥生月。”妈妈牵起弥生月的手。

        弥生月牵着妈妈的手,沿着走过来的路走回去,脚底的泥土湿润黏腻,青草还带着露水的清冽气息。

        早上去扫墓做的馒头是妈妈亲手做的,馒头里塞满了满满的红豆馅,橘子汽水是在离家不远处的小卖部买的,这家小卖部从妈妈小时候就开始经营,小卖部的石田老板从他的父亲手上继承了这间小小的店铺,一直经营到现在。

        红豆馅的馒头和橘子味的汽水,今天家里储备量很足。

        春天的太阳柔和清澈,屋檐底下打下浅浅的剪影,头顶的烟花开得烂漫,娇嫩又热烈,风掠过之时,粉红色的花瓣扑簌簌地下落。

        弥生月坐在长廊的地板上,腿上趴着一只肥硕的橘,今天的太阳很好,弥生月只穿了一件毛衣就坐在庭院里,腿上的大橘猫舒服地打起了呼噜,太阳撒在毛茸茸的皮毛上,又软又暖和。

        弥生月有一下没一下地撸橘,撸得手底下的橘呼噜呼噜个没停。

        墙头上的樱花枝抖动了一下,抖落满枝头的樱花。

        弥生月毫不意外地看到墙头上冒出来的一个白色脑袋,对方看到弥生月的时候,坦坦荡荡,手脚麻利地扒拉上墙头,完全没有翻人家墙被户主人逮住的心虚,反而半蹲在墙头上,熟练地呼唤站在墙的另一端的伙伴。

        “今天吃馒头吗?”从墙头上跳下来的五条悟一眼就看到了碟子里的馒头,语气熟稔自然,大摇大摆走到屋檐底下,手脚麻利地就捻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塞。

        后他一步翻过墙头的夏油杰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屋檐底下腮帮子鼓鼓的白色大猫,习惯性开口,“悟,不可以这么失礼……”

        “杰也一起爬墙了哦。”五条悟鼓着腮帮子,把馒头咽了下去,表情欠扁,“呐呐,杰,不可以这么失礼喔~”

        夏油杰:“……”

        硬了,拳头硬了。

        五条悟是个奇人,不仅实力强横,在人家雷区上蹦迪的实力也同样强横。

        “要吃馒头吗?”五条悟捧着装馒头的瓷碟子,捻起里面一个馒头当着夏油杰面前晃了晃之后就塞进了自己嘴巴里,笑容尤其欠扁,“就不给你吃。”

        夏油杰不想跟这个幼稚得跟三岁小孩儿有得一拼的家伙瞎掰扯,不,这家伙比三岁小孩子还幼稚。

        嘎嘎嘎一阵怪笑之后,五条悟抱着一碟子的馒头,捻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emmm,为什么都是红豆馅的呀?”

        好吃是好吃,但是馅料有点单一了,如果再来几种不同的馅料就好了。

        “因为外祖父喜欢吃红豆馅的馒头。”弥生月说。

        五条悟督过屋檐底下的水桶和水舀,顿了顿,明白了弥生月说的‘外祖父喜欢吃红豆馅的馒头’是什么意思了,嘴里的馒头突然不香了。

        除了弥生月的妈妈之外,再没有咒术师家族川端家的后人了,弥生月只能算半个,因为她跟父姓,她姓雨宫,川端家最后一个咒术师是弥生月的外祖父,她母亲的父亲。

        去年三月,五条悟去过川端家的墓地,川端家的墓地已经很久没有人去过了,破败老旧的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咒物在地底下,他挖出来就完事儿了,好在这人还有点良心和尝试,没有干出刨人祖坟这种事情,而是去找了这座墓地的主人。

        主人没找着,倒是找到了一个小红毛。

        最重要的是,这红毛傻不溜秋的,却是专克他的直觉系生物。

        就晚了一步,咒物就给吞了,不过没关系,吞了咒物的咒灵也给他崩了。

        五条悟回过神来,若无其事一样,继续咀嚼嘴里的馒头,红豆馅甜腻的味道泌人心脾。

        川端家最后一个咒术师,居然喜欢吃甜的吗?

        “喵喵喵。”

        大橘猫从弥生月腿上爬了起来,慢吞吞地跑到夏油杰面前去,抬起下巴,一副求撸的表情。

        夏油杰顿了顿,还是伸手,开始撸橘,撸着撸着,他感觉到有人直勾勾地盯着他,视线如芒刺在背。

        大橘猫被夏油杰撸得正舒服地呼噜呼噜,撸橘的人手却突然停下来了,大橘猫不高兴地喵了一声。

        弥生月看看大橘猫又看看夏油杰,瞪着眼睛,表情不可思议,震惊地开口,“你居然勾搭我的猫!”

        弥生月突然觉得有点委屈,明明大橘猫的饲主是她来的,给他洗澡的也是她,给他喂食的也是她,撸他的也是她,转身大橘猫居然跑向了夏油杰,喵喵喵地求撸。

        夏油杰:???

        夏油杰一脸懵逼,心说还用得着特地去勾搭吗?这只橘随便一个人拿小鱼干忽悠一下就过来了。

        五条悟快笑翻了,手里的馒头也放到了一边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发出一阵连绵不绝的嘎嘎嘎的怪笑。

        “杰,你已经堕落到要勾搭别人家橘的地步了吗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放肆大笑的鸡掰猫。

        夏油杰冷笑一声,“堕落到被人撸的地步才是真的堕落。”

        言语之中的意思,只有知情人才能晓得。

        谁撸了谁又是谁被人撸了,这是一个问题。

        五条悟不笑了。

        夏油杰微笑微笑再微笑,“我没被人撸过。”

        弥生月转头看着五条悟,疑惑地开口:“你被人撸过吗?”

        五条悟:“……”

        撸了老子的人不就是你吗?!

        五条悟敢怒不敢言,伸手就要去捏弥生月的脸,结果这小红毛滑不溜秋地跟条泥鳅一样跑掉了,还顺手把夏油杰怀里的橘捞走了,抱着她的猫躲得远远的。

        夏油杰想笑,但是他要憋着,不行了,他快憋出新的腹肌来了。

        樱花树的花瓣落到了长廊的地板上,粉红色的花瓣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静悄悄的风路过的时候,把花瓣带进了和室里。

        庭院募地传来一阵冲天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主人丝毫不留余力地嘲笑对方,引得对方暴起,俩人直接在别人家庭院里打了起来。

        好歹这俩人还记得不用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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