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郑帆唱完了最后一曲，向所有观众鞠躬致意。
他举着话筒，开始演唱会接近尾声时的项目——闲聊。
他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坐好，最后才慢悠悠地摸出一张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条。
“感谢autumn，感谢正大影视，感谢我爸的公司……最后感谢秋总送给我的最后的舞台和你们所有人……”
他机械地跟着纸条读道。
念完了金主爸爸给的单子后，他问粉丝们：“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一向活跃的粉丝们突然集体沉默了，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抛出任何问题。
“你还会回来吗？”
有人大着胆子问。
郑帆沉默了一会儿，遗憾地答道：“我不知道，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也许某天又有了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回来的理由。”
集体突然都陷入了沉默。
郑凯鹏生活的粉丝鼓起勇气大喊：“希望你和宫崎骏一样说话不算话！”
郑帆笑了笑，对突然沉默的人们说道：“你们如果突然想不起要对我说什么了，听我说好不好？”
人们整齐划一地答“好”。
“第一排第三位观众，”郑帆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您能稍微坐矮一点吗？我看不见我老婆了。”
原本像一潭死水的人群突然再一次骚动起来，欢乐的声音又一次充满了整个会场。
直播间比会场更欢乐，满屏的hhhhhh霸占着整个屏幕。
【笑死了被点名的妹妹一脸茫然】
【hhhhhh我没了我以为他要干嘛哈哈哈哈】
【草刚刚镜头往弟弟那儿转了一分钟，弟弟一脸嫌弃并习以为常jpg】
【hhhhhh谁说搞笑男没有爱情】
【我刚刚听见他说可能不回来了直接网抑云，但是现在发哈哈哈哈最多的也是我想不到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
所有人都很快乐，只有黎涣不快乐。
黎涣不愿面对几百双眼睛的混合洗礼，更不想听见边上有人喊“嫂子好”时自己还得微笑致意。
他只觉得自己尴尬得快要抠出三室一厅。
不过还好，幸好没有遇见学生或者同事。
不然他直接三室一厅变梦幻城堡。
【卧槽黎教授】
【我以前的。博士生导师。。。】
【？？？？】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午休时间我看郑帆的综艺时他满脸不自在了。】
【救命我跟涣哥安利过帆崽】
……
好家伙，在直播间等着他呢。
“你们要是没什么特别想问的，那要不要听听我和黎涣的故事啊，”郑帆自顾自地问完，又自顾自地回答，“我慢慢讲哈……”
【快跑！】
【退出群聊】
【退出群聊】
【退出群聊】
【退出群聊】
……
直播间整齐划一地刷过去一片。
然而会场的人根本跑不了，只能被迫现场听一次郑大歌星和黎大教授的神仙爱情。
甚至有粉丝刷了无数次郑帆秀恩爱微博后已经记住了其重要情节，正兴致勃勃地跟身边不知情的人剧透。
当事人讲漏了还会积极补充，恨不得冲上舞台拿着话筒替郑帆讲。
“我以为他真的永远不会喜欢我，于是我打算就这样吧，弟弟就弟弟吧，至少能一直陪着他……”郑帆说得伤感极了。
“但是他送了你一盒巧克力！你们家出的情人节限量版！”
“然后你突然又有了新的希望！”
“然后你抱着必死的决心表白了！”
“然后你们在一起了！”
“完结撒花！”
黎涣：……
言朝在台下全神贯注地听郑帆的粉丝像说相声一样接嘴，有时也忍不住笑出声。
手机突然震动几下。
秋词给自己发了一条语音。
言朝把声音开到最大，耳朵贴着听筒，听到秋词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要不要到我这儿来？”声音停顿了半秒，“来看看你亲手设计的舞台。”
秋词的声音在耳边循环播放，耳边只有秋词的声音。
远处不知郑帆又说了什么，粉丝们整齐划一地给他喝倒彩。
言朝回过神来，神使鬼差地给他回了个好。
秋词突然特别特别想见言朝，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看着会场里欢呼雀跃的人们，精准捕捉到言朝的位置，对着手机沉声说：“你直接往右走，从第三个楼梯口上来，我在外面等你。”
发完语音，秋词揉了揉眉心，盯着男孩从人群里挤出来，盯着男孩走进楼梯口，自己再慢慢转身出门。
言朝听完秋词的指示，跟黎婳说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走进楼梯口。
二十多级台阶后，他见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
缓慢地往上移动视线后，他见到了熟悉的脸。
秋词的手腕上是一只手新的手表。
也是金色的。
秋词带着言朝进了房间，打电话让周秘书给自己泡一壶茶。
俩人坐在沙发上，俩人都不说话。
“我们把你的设计图上的一些东西改了一下，已经尽量提高还原度了。”秋词官方地说。
言朝愣愣地点头。
俩人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所幸门外突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周弥终于泡好了茶。
秋词如释重负地答请进。
门开了，周秘书端着茶走进房间，在给俩人倒茶时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老板私人的房间里的可疑男孩。
t恤搭牛仔裤，宽松的衬衫做外套，显眼的是一双价值不菲的限量版运动鞋。
头发很多，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omega，不知道秋词搁哪儿找来的妖艳贱货。
妖艳贱货突然和自己对视并友好地笑了笑。
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可爱极了。
周弥直接破防。
年龄差太大了，这么奶又这么可爱的omega都下得去手。
秋总真他妈的丧心病狂。
房间里有浓郁的白桃信息素蔓延。
自家老板的信息素是乌龙茶，那白桃一定是小男孩的。
太明目张胆了。
可爱男孩和无情总裁明天就上热搜。
周弥扭头又看了一眼端起茶杯小口喝茶的男孩，再回头看面无表情的老板。
“谢谢……”男孩放下茶杯礼貌地微笑着说道。
周弥直呼我可以我又死了。
某妙龄少女反复回光返照。
秋词突然猛地放下茶杯，扭头对着周弥严肃地说：“我给你发了新文件，很着急，请你现在去处理一下。”
一般老板摆出这个表情必有大事发生。
周秘书立刻识趣地起身出门。
秋词起身关门，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问道：“我们多久没见面了？”
言朝愣了愣：“不记得了，没过多久吧。”
秋词拿出手机，翻看着自己的备忘录。
距离上一次见面37天。
上一次见面在医院，上一次见面言朝被查出了信息素紊乱综合症。
秋词放下手机问道：“你在学校有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什么情况？”
言朝更懵了。
男孩一脸疑惑，脸因为生病而变得红扑扑的，白桃味的信息素侵占了整个房间，甜腻的气息像要破门而出。
言朝突然感觉很热，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
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气味。
他终于知道秋词的意思了。
为什么秋词对自己的信息素这么敏感。
言朝挑起眼皮问：“有抑制剂吗？”
“你忘了自己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了吗？”秋词一边打字让周弥找抑制剂一边问男孩，“有没有黎涣的电话。”
“黎婳好像有，”言朝拿出手机，突然顿了顿。
秋词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给我咬一口吧，”男孩红着脸晕乎乎地说，“不是说咬一口就能解决问题吗。”
“需要我再科普一次临时标记吗？”秋词叹气着说：“我必须对我们俩都负责。”
黎涣的号码终于被翻出，秋词迅速拨打电话，不知是楼下太吵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无人接听的忙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言朝伸手猛地抓住秋词的手腕：“不用了，我相信你。”
秋词释放了一点信息素，脱下外套披在男孩身上：“不要给别人的过度的信任。”
言朝被熟悉的信息素包裹，浑身上下舒服了不少。
“哥，”男孩抱着秋词的外套把头低下轻声说道：“你又不是别人。”
尖齿刺破皮肤，言朝疼得仰起头来，闭着眼睛忍不住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泪。
尽管秋词已经很努力地减轻了力度。
乌龙茶强行融入白桃，两种气息混合在一起，仿佛在宣告来自alpha的主权。
秋词柔声问道：“怎么样？”
“好多了，”言朝高兴极了，“现在能活蹦乱跳了又是一条好汉！”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秋词严谨地问道。
“没有——”
男孩拖长了声音回答。
“如果你突然不舒服需要我去医院……”
言朝叹气道：“真的没有不舒服。”
秋词笑了笑：“那行。”
“对了，”言朝解下戴了一个多月的手表递给秋词，“谢谢你的东西。”
“不用谢，”秋词接过手表，“如果它可以让你舒服一些的话……”
秋词想了想，取下刚买的新表给言朝戴上，自己再戴上旧表。
很合理的等价交换。
会场突然传来一阵歌声，千人合唱的《再见》响起。
没有背景音乐，音响的声音被刻意调小，歌声虽然很乱但很好听。
该说再见了。
言朝抬头看着秋词，在歌声里问他：“要下去看看吗？”
看什么？
很怕秋词突然抛出这个问题。
“好，”秋词笑了笑，“去看看。”
言朝长舒一口气，幸好没有看出自己的真正意图。
秋词接着说。
“顺便送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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