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秋词喝完茶壶里的最后一口茶，终于点击了发送文件。
加班使人快乐。
秋诗悦提前发信息告诉他学校有活动，活动地点正好在autumn广场。
看看时间距离活动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秋词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拿出手机打算给秋诗悦发信息问活动大概还要多久结束。
发完信息点进微信，首先见到了言朝头像右上角又有一个醒目的红色圆圈。
他给自己发了一张悦悦的照片。
秋词动动手指，回复道。
【秋词：那你在哪里呢？】
言朝回信息一向很快，利落且耿直地发了一个定位给自己，完全没有想过这只是一句客套。
秋词良好的教养促使他去洗干净茶杯放好，然后关上灯，按了下楼的电梯。
他下楼的瞬间仿佛听见了身后加班的员工们欢呼的声音。
他路过奶茶店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进去买了一杯奶茶和一杯白桃乌龙，一杯是悦悦交代过的，一杯是觉得言朝一定会喜欢。
他西装革履，面容严肃，路过吵闹的人群，径直走向言朝所在的地方。
言朝现在很忙。
画不完速写的集训生非常信守承诺，加了言朝的微信后一句话招来了十多个人，整齐划一地要求言朝画速写。
言朝越画越暴躁，画到最后忘了模仿别人的画风，直接按照自己的习惯潇洒地涂了五张。
又解决一个人，言朝拿出一支新的炭笔全神贯注地削笔。
“图片。”
言朝低头对新来的客户说道。
手机没有传出收到信息的提示音，客户递给自己一杯奶茶。
“小本生意，不赊账，不收贿。”
少年冷漠无情地说。
秋词带着笑意问道：“多少钱？”
“5r一张，童叟无欺。”
“你画一张大概多久？”
言朝愣了愣，心想这客户屁事怎么这么多。
速写画不完了还要收集对手信息，咱俩又不是一届的。
他不耐烦地答：“五分钟左右吧，这种摸鱼我很快。”
“支付宝到账，1440元。”
“正好二十四小时，下班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言朝削炭笔的手微微颤抖。
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人数学一定很好，没准自己小学口算好到这个程度能躲过那么多该死的补习班。
第二个想法是哪里来的冤大头，该不会想泡爷吧。
“怎么了？”秋词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柔声问道。
言朝愣愣地抬头，突然看见秋词熟悉的帅脸摆在自己面前。
手没稳住，刀猛地往刚削好的炭笔上一磕。
笔断了。
笔断了？
笔断了！
言朝心态崩了。
幽怨的目光扫向罪魁祸首。
秋词看着少年的目光，叹着气坐下，接过炭笔和刀：“我给你削，别生气了，喝奶茶吧。”
这个我喜欢。
言朝坦然地端起白桃乌龙茶，把笔和刀递给秋词，对着后面排成长龙的人们喊：“别排了！收摊了！被人高价买断了。”
人群里传来一阵哀嚎。
言朝于是笑着补充道：“王月月的速写也很牛，而且人很漂亮，五块钱拿到美女的速写非常划算……”
一句话，让十多个美术生突然心甘情愿地涌向了正在激情摸鱼的王女士。
王月月：？？？
言朝抱着常温的白桃乌龙，再一次悠闲地靠着椅子刷起了微博。
不知为什么有人艾特自己，私信又一次垒到了99+。
他随便点开一条看了看。
【yz劳斯激情打工(图片)(图片)】
好家伙？！
这都被发现了。
言朝叹息着往下翻看评论。
【yz包被好乖啊hhh】
【认错人了吧，zz之前还说自己重度社恐hhh】
【笑死了，“我社恐，我装的”】
【虽然但是(图片)(图片)(图片)】
【这是俩发小对不对？！我没认错吧】
【这他妈不是yz能是谁？！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yz劳斯现在不接稿，之前一张无偿好像是被估价上百了，结果现在autumn广场五块钱一张速写童叟无欺？！谁约谁赚大啊！】
【我草？！人在c市，现在过来来得及吗？！】
【约到了！虽然五块钱但是非常高质量，可以挂起来收藏那种！你们快去约！】
……
原来客户是这样来的。
言朝看着粉丝在评论区疯狂晒自己的画，忍不住评论了一句。
【为什么你们要把我画的臭狗屎发出来公开处刑呜呜呜呜】
一条评论引起了公愤，瞬间被顶到了最上面。
【《臭狗屎》】
【求求你了让我的画也像臭狗屎吧呜呜呜呜】
【他太凡了，家人们。】
……
言朝放下手机，看一眼秋词。
秋词削好了炭笔，见言朝抬头正好递给他。
人一旦优秀了还真是方方面面都优秀，削个炭笔都那么标准。
言朝将炭笔珍重地放进笔盒里，慢悠悠地开始收拾东西。
身旁还在努力打工的同学诧异地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言朝，忍不住问：“不是八点结束吗？”
言朝看一眼热心同学，指了指秋词，非常敷衍地编了个理由：“我哥感冒了，让我陪他去买药。”
秋词没绷住，笑出了声。
同学：……
言朝抱着大包，扭头问秋词：“要去找悦悦吗？一起去看悦悦拉小提琴好不好。”
秋总首次在关于秋诗悦的问题上愣了愣，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趁此机会让小姑娘锻炼自己回家的能力。
言朝半天没听见回答，忍不住问：“怎么了吗？”
秋词回过神来，主动接过言朝快要抱不住的书包，又腾出手来揉了揉少年的头，心情被少年感染，带着笑意答：“好。”
周末的autumn广场人很多，尤其是这样天气凉爽的晚上。
度过了一个愉快周末的一家人刚吃完饭，在距离不远的autumn购物中心听说这里有表演。
照例吃完饭出门遛完弯的大妈准时到场，找到了固定的场地却发现一群学生叽叽喳喳地说今天晚上需要这块地方作为表演场地。
活动是三校联办的，各个学校的交响乐团出一部分人，表演一些人们耳熟能详的音乐。
郑凯鹏有社交牛逼症，正放下萨克斯问围观的人群们有没有特别想听的。
有人笑着问他是不是什么都会。
小郑自信回答：“我就是。”
于是人们兴致勃勃地开始报曲目，一个比一个冷门。
郑凯鹏努力捕捉自己听过的，结果竖起耳朵半天没捕捉到。
少年尴尬地揉了揉头：“我可能要搜一下谱。”
问他“是不是什么都会”的中年人调侃他吹牛不打草稿。
小郑机智地扬了扬萨克斯反驳道：“我怕我老婆不会。”
拉着谱就能演的能力不是每个人都有，郑凯鹏一个人撑起整个场面，秋诗悦偶尔能合一两句，其他人只能站在一旁感叹天赋这种东西真的是努力一辈子都没办法达到的。
唐依坐在角落里，抱着萨克斯犹豫要不要跟着郑凯鹏吹一段。
前面的歌都不会，唯一会的就是现在这首。
分手这个事情确实草率了。
迷迷糊糊地回家抱着闺蜜一通哭，结果出于对闺蜜的极度不信任越听越害怕，直接上升到结婚后突然曝光会不会被郑帆的粉丝骂死。
想想就觉得自闭。
最后思想没过脑子，心一狠提了分手。
直接没有撤退可言。
八点钟活动结束，唐依迅速收拾好东西，打算立刻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熟悉的同学不知道跑到哪儿了。
估计是活动刚结束就冲到其他学校的阵地里寻找心动嘉宾了。
唐依叹气，抬头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傻逼同学。
“红枫岭一中真的全员普信。”
唐依顿住了脚步，猛地靠近声源，不动声色地在不远的地方坐下。
“我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有那么多风头要出，最后还平白无故加个点歌环节。”
“笑死了我要被他们尬死了。”
“就为了突出那个郑凯鹏吧，挺牛逼的。”
“老实说那些曲子都挺简单的，给我时间我也行，所以说他们在狂什么。”
……
唐依越听越生气，起身不过脑子地把萨克斯往地上狠狠一磕，一边心疼一边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几个聊天的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唐依鼓起勇气，放大音量说道：“自己技不如人干嘛还要贬低别人。”
几个人沉默了几秒。
有人轻蔑地开口：“你谁啊？”
我是他前女友。
“你是他的舔狗吗？”几个人笑着说，“他是红枫岭一中萨克斯王子吧。”
我前男友挺牛逼的。
“你不认识郑凯鹏就别他妈多管闲事。”
唐依咬着嘴唇，立在原地没动，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挤出来。
吵架是真的不会吵架。
从小到大就没吵赢过。
“身上这么多技能留着现在不用，等着以后复读用吗？”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郑凯鹏一只手搭在唐依肩上，语气非常嚣张地对着刚刚笑闹的人说。
几个人愣了愣，很快就灰溜溜地消失在唐依眼前。
郑凯鹏解决完说三道四的人，扭头看着唐依，贴着耳朵问：“怎么了？女朋友？”
唐依本能地把他猛地推到安全距离，小声反驳：“前……的。”
郑凯鹏：……
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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