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大家晚上好，我是yz……”
“昨天晚上突破十万粉，之前不是答应你们十万粉搞直播吗？”
“在学校，今天元旦晚会，不想跟我一起跨年吗？”
“我的节目结束就可以回家了，我爸可能会带着我去阿婳那儿或者鹏鹏那儿，我们仨一直是一起跨年。”
……
言朝把手揣进校服外套的口袋里，走到学校给演员准备的座位边上，正好看见郑凯鹏在跟自己招手。
走过去坐下，手指不小心按到了转换摄像头的按键，自己的脸猛地出现在屏幕中央。
弹幕停顿了几秒，突然像水烧开了一样沸腾起来。
【呜呜呜我崽又变好看了】
【上次见到这张脸是一年前了家人们】
【火速截图。】
【我的宝少年感真的绝了。】
……
言朝没看弹幕，无情地按下转换摄像头，全然不顾粉丝的怒吼。
他叹气道：“干嘛都想看我的脸啊？看看红枫岭一中学生会的效率不香吗？学生会主席还是黎婳大美人。”
……
郑凯鹏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贴过来，按下转换摄像头热络地跟言朝的粉丝打招呼：“大家晚上好！”
言朝嫌弃地把他脑袋往边上推，无奈地说：“你别挤我。”
黎婳正好交代完工作，坐下的同时顺手揉了一把发小蓬松的头发。
言朝不愿听台上的传媒生维持秩序，耷拉着脑袋跟粉丝聊天。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疑惑地扭头。
“言朝学长您好，”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快速说道，“我朋友……让我给你捎一杯奶茶，问你愿不愿意给他一个联系方式。”
小言愣住。
弹幕没有愣住，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呼啸而过，整个画面被遮得看不清言朝略显尴尬的表情。
黎婳突然伸出一只手接过奶茶，对着女孩笑笑，再递了回去：“谢谢，他送给你了。”
黎婳出门时化了点妆，天气冷了懒得扎头发。
涂了言朝说过很适合她的那只口红，乌黑的卷发映得肤色更白。
浑然天成的撩从少女的骨子里流露出来，坐着不动都能成为一个大型omega诱捕器。
女孩怔怔地盯着黎婳，心跳加速的感觉无限扩大，整张脸染上了一层粉色，惊慌失措地抱着奶茶，匆匆说了一声谢谢后落荒而逃。
郑凯鹏照例向黎婳投去鄙夷的目光。
言朝回过神来，拼命对着越刷越过分的弹幕解释：“不是，我没有，我跟黎婳清清白白。”
【刚刚那个女孩是不是跟黎婳搞在一起了！】
“啊？那个女孩子跟黎婳也清清白白！”
【那个女孩的朋友一定是她自己。】
“不知道不在意。”
【黎婳好渣，撩完就跑】
“她啥也没做啊！就给我解了个围怎么就渣女了。”
郑凯鹏凑过来见到这条弹幕，忍不住笑出声来：“黎婳的骚是浑然天成的，站着不动你都能闻见她身上骚浪的玫瑰花味儿，她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真不是渣女……”
黎婳不在意网友的发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高一的学生会新成员维持秩序，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聚集的地方其实是穿着酒红色礼服的秋诗悦。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新的后勤部部长。
黎婳见着这名字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儿。
“黎婳姐！第一个节目的演员还没来齐！”缺乏经验的部长带着哭腔说道。
黎婳心说这种事儿你找我干嘛，出口的话语在嘴里巧妙地转了个弯：“你先别着急，让广播站的通知一下，校长讲话至少五分钟，实在不行让第二个节目先顶上，知道是哪个班的吗？名字叫什么？”
“他们还差一个人，我去问问叫什么？而且开场是交响乐团，连着要给五个节目配音，跳过就直接到第六个节目了……”
黎婳目光转向还在跟言朝的粉丝□□的郑凯鹏，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
她把手机听筒离得稍微远了一点，越过言朝询问不靠谱的发小：“你特么是不是有节目？”
“诶我趣？！”
交响乐团团长郑凯鹏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
“高二三班郑凯鹏。”
后勤部部长焦急的声音在郑凯鹏拔腿往后台走的同时响起。
黎婳不慌不忙地放缓语调，让部长别急。
十多秒后，听筒里传来一阵嘈杂的欢呼声。
“找到了！”
黎婳挂断电话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对着言朝嘱咐道：“第一个节目后是学生会主席和艺协主席发言，我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玩会儿，美术生的节目是第四个，我一开始讲话你就得下来了。”
说话间郑凯鹏已经上了台，言朝敷衍地对黎婳点了点头，手机立刻对着舞台，顺手放大了屏幕给予鹏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特写。
人靠衣装马靠鞍，郑凯鹏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被乐团的姑娘们强行按住化了点淡妆，站在舞台上鞠躬又抬头，耀眼得让人一眼就能知道谁是主角。
然而并不是全部网友都只想欣赏郑哥的帅气。
【试图截一张表情包】
【人靠衣装马靠鞍jpg】
【这种时候就是要截表情包】
【看看鹏鹏后边酒红色礼服的妹妹可以吗？这个虚影有点好看】
【是拉大提琴的妹妹吗？】
言朝配合地把镜头稍微转了一点儿角度，焦点正对着虚影有点好看的秋诗悦。
“悦悦是高一的妹妹，不是音乐生，成绩特别好，就单纯全能。”
“我跟她哥挺熟的，她哥特别帅。”
“确实很漂亮，她素颜也长这样。”
……
宠粉达人朝热心地挑着几个网友的问题回答。
交响乐团演奏曲目一如既往地稳，一曲终了依旧让人意犹未尽，主持人虚晃一枪，热情地问大家想不想再听一首，得到了满堂欢呼后遗憾地继续cue流程。
华丽的辞藻和夸张的术语把学生会主席和艺协主席吹上了天。
黎婳在掌声中站上舞台，挺直背扫视台下一圈后鞠了个躬。
狠狠地吓到了学生会新成员。
“大家晚上好，我是学生会主席黎婳，很高兴能与诸位共度接下来的美好时光，将由我宣读元旦晚会具体流程……”
“感谢大家的配合，祝各位元旦快乐。”
言朝找到位置比较好的同班同学，跟粉丝解释了自己有节目后用一顿饭拜托了同学帮自己举着摄像头，然后潇洒地往后台走去。
艺协主席还在介绍节目安排，漂亮的舞蹈生笑着跟同学们开玩笑，瞬间缓和了被黎婳压得分外严肃的氛围。
艺协主席退场前介绍了第二个节目，学生会新成员尽职尽责地往后台上搬桌椅，书法生美术生以及音乐生围了一大圈。
第二个节目是舞蹈生的主场，台下的人们像被按下了开关一样为台上的人喝彩。
言朝找到角落的位置坐下，趁着别人表演的间隙拿出手机登陆小号点进自己的直播间。
【用户autumn为主播赠送火箭10台】
【用户autumn为主播赠送飞机100架】
【用户autumn为主播赠送跑车1000辆】
言朝：？？？
他第一次开直播，从未想过会有人给自己刷礼物。
用户autumn的礼物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粉丝们开始疯狂打赏。
他用小号发了一条弹幕。
【大家看看图个开心就好了，刷礼物真的没必要，不如请自己吃顿饭。】
一句出于善意的话莫名其妙地引起了直播间的公愤。
【人家愿意为小z花钱关你屁事】
【用宁的钱了吗。。】
【我看开心了刷个礼物不挺正常吗，反正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儿嘛。】
言朝：……
他正准备退出发微博让大家不要破费时，突然被学生会活动部成员点名，迷迷糊糊跟着人上了舞台。
桌椅已经摆在了舞台中央，两个书法生把五个美术生夹在中间，大屏幕上投影着言朝视角的sei界面。
言朝找到中心位置坐下，音乐生开始拉琴。
大屏幕上出现了几条随意勾勒的线条，言朝迅速糊出一个草稿流，其余人迅速开始铺色。
时间比预想的流逝得慢，经过训练的他们无功无过地画完全部内容，时间还剩三分钟。
书法生还在写，音乐生还在拉，sei界面突然静止了。
台下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言朝猛地提笔，开始往画面上加细节。
大笔触潇洒地覆盖不协调的颜色，独特的光影提示人们这是属于yz的个人画风。
最后二十秒钟，他习惯性在画面的右上角签名：yz。
他迅速反应过来，又迅速擦掉签名。
书法生写完了，把图画举起来展示，言朝把图片导出展示。
他们画的是红枫盛开时的学校，暖色调的教学楼下稀稀落落的学生奔跑在上学路上。
主持人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书法生回答想说的都写在纸上了。
其余人中规中矩地描述着自己美好的未来。
轮到言朝时有人欢呼：“yzyyds！我刚给你刷礼物了yz老师啊啊啊啊！”
言朝笑了笑，拿着话筒轻声说：“不用给我刷礼物，喜欢我就长按点赞三连，把币全部给我也可以，不过我作品不多……”
言朝在一片起哄里下了台，第一时间迈开脚步回到原先的位置，拿到手机后转换摄像头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用户autumn似乎听懂了yz太太的诉求，停止了无休止的刷礼物。
直播间一片祥和，粉丝和yz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卖力砸钱的autumn像是凭空消失了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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