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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为


那时候她想啊,这个冬天度过的可真快,她在初冬的时候结婚了,在冬天的中旬和对方敞开心扉,在冬末拿到了婆婆的认可。

        这个冬天可真快啊……

        快到她都以为是一次幻觉,快到她以为这都是梦,快到哪怕是梦,她都不想醒来。

        耳边吹风机的风声不断鸣动,她看向窗外,看着夜晚亮起的路灯,思绪倒回了三年前。

        那是她记忆中,纪尘消失过最长的时间。

        那年3月28日,谢慕南和往常一样去上班,副队长办公室里没有人,一开始她只是以为纪尘去工作了,结果没想到,第二天,第三天甚至于一个星期……

        他没有一点消息,一个电话,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从来没有的,她不断的给他发消息,想知道她的近况,可是没有得到过回应。

        后来谢慕南在下班后找到苏齐年,左套,右套,活生生把人下班时间从五点拖到了七点,苏齐年也是在刑侦岗位上干了半辈子的人,怎么可能比不过她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谢慕南一边说他一边听,也不打断,也不玩手机,就这么靠在椅子上听。

        大概内容应该是这样的,“苏局,我呢,这几天一直没见到我们队副队长,您老人家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苏齐年当时在看文件,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我哪儿知道,他和我请了一个月的假,臭小子,这六七年一直没休过年休,也没请假,这一请,要把之前的假都请回来。”

        谢慕南有一瞬间不确定苏齐年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在瞒着她,就绕了个远路继续问:“可纪队长上上个星期还告诉过我他去哪儿了呢?”

        苏齐年不吃她这套,一挥手,更加不耐烦,“那你还来问我干嘛?”

        “我这不是来求证的吗?您别生气呀。”

        “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

        谢慕南像是泄了气一样靠在后面的椅子上,二郎腿一翘,“啧,我怎么记得最近外边不太太平来着,指不定上云城了?”

        果然提到云城的时候,苏齐年的眼神定了定,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这一细小的变化还是被她捕捉住了,当下有了断定,蹬的一下站起来,“纪队没有和我说过案件的东西,所有的都是我猜的。”

        这下换苏局不淡定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和纪尘那个臭小子一样不着调。”

        这绕圈圈的方法都一样。

        谢慕南双手撑在桌子上,“苏局,我能帮上忙吗?”

        凑巧的是,那段时间,刚好对接的线人受了重伤还躺在医院里,苏齐年也很苦恼,眼下谢慕南是个好人选。

        从警校出来的时候就是因为各方面突出而被南城刑侦看中,也是纪尘亲自带到现在的,和纪尘的默契可以说是到达了一定程度。

        第二天,苏齐年带着她去了省厅行动特别小组,算是抽调,任务结束回归原位。

        当天下午,谢慕南就跟着小组前往了云城。

        组长推给她一张纸,“凌晨三点,这个位置,三长两短,三次为准,人你熟悉。”

        那是一个酒吧的地址,纪尘他们是在这个包厢旁边。

        这算是收网的前篇。

        为了不让人怀疑,谢慕南晚上九点多就到了,一直到临近三点的时候才有声响,侧耳趴到门板上,“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她即刻打开门,让纪尘进去。

        那一眼,像是万年。

        纪尘声线略带惊讶:“怎么是你?”

        “a受了伤现在躺在医院里,我是c前来和你对接,接下来是我配合你。”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两人竟都心安了下来。

        纪尘塞给她一张纸,“交易就在后天下午四点,若有误差提前24小时或推迟12小时,注意时间点,然后钱豹会坐飞机化名,离开云城。”

        这个地方随时会有人监控,纪尘不能久留。

        那场任务,他们共同执行了一个月,比预计短了两个星期,纪尘在最后时刻为了保护重要证人受伤中弹入院。

        谢慕南白天跑市局上班,晚上跑医院照顾人。

        所以第一次见到乔韵不是之前,而是那段时间。

        那天,谢警官有点小生气,但是又觉得正常,本想在护士台放下吃食,但感觉他不缺吃的,就拎着盒子回家了,正好她没吃饱,人还没走出医院,手机就响了,一看备注。

        吼哟,领导电话。

        没好气接起,“喂——”

        “回来没?”

        “回——回哪儿啊?我爸妈家吗?我今天没空哎,改天改天啊。”想着打打马虎眼就过去了。

        结果。

        “我和你现在通话1:06秒,期间有两次救护车的鸣声,懂?”

        简而言之:懂了现在就给我滚上来。

        “不好意思,刚刚踏出医院大门。”

        “下个月你写报告。”

        好汉不吃眼前亏,“领导,吃点啥?”

        纪尘:“你手上那个。”

        谢警官看了看头顶上用红灯亮起的“住院部”三个打字,长叹一口气,又回了进去,那时候乔韵已经不在了,纪尘就靠坐在床上,手上翻着一本书。

        眉间露出不耐烦。

        走进之后把保温桶往上一放,抽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翘起标志性的二郎腿,那时候她想:啧,要是来根烟就更好了。

        纪队长自己熟门熟路的旋开保温桶,开始吃饭。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声音。

        纪尘试图挑起话题,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按照他当时大直男的思想,“你晚饭吃了吗?”

        谢慕南一个白眼,换了一只脚继续翘二郎腿。

        “队里最近没什么事儿吧?”

        四个字,“安生的很。”

        “你呢?最近犯事儿了没?”

        “领导,你好像很希望我犯事儿?我犯事儿对你有什么好处?”

        两连反问,纪队长就算再傻,再直男,也听出她生气了,但是不知道她生气的点在哪儿?

        其实不仅他,就连真正在生气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纪队长超级小心翼翼地把碗收起来,双手递给他祖宗,表示自己吃好了。

        被她大力的扯过,然后拜拜了。

        想到这儿,幸福就好像早在几年前就预订了一样,只不过,比他们想的要更加幸福。

        夜晚很难熬,但是没有了辗转反侧的原因,所以不会被梦魇缠身。

        枕边人,是最好的安眠剂。

        隔天一早,纪尘才刚醒就接到了电话,说江千路发现一具尸体,已经拦了警戒线。

        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洗漱,立刻奔向了现场。

        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法医还没到,谢慕南和纪尘带上鞋套和手套拉起警戒线进去。

        那幅场景,熟悉的很。

        出了位置有偏差,其他都和某人当年的遭遇一样。

        但是这个人吧,她还真有些认不出了,可以说是和她不熟,并且交际不深。

        在周围寻找物证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快递盒,而那只快递盒,在不就之前的一次案件中也碰到过,成为了关键物证。

        谢慕南当即把快递盒打开,发现里面是三颗牙齿,通过外形和血迹可以看出,其中一颗应该时刚不久之前拔下来的,还比较新鲜,之前两颗。

        如果没有猜错,也在这里。

        “头儿,你看看她的口腔。”

        纪尘本来在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听到她这一声唤,就立马前去查看,回答,“少一颗上恒牙。”

        谢警官把快递盒里的东西给他看。

        纪尘脸色变得沉重,接过盒子,递给刚来的法医。

        法医说:“已经是第三起了。”

        “一例在川城,南城两例。”

        法医:“招谁了这是,看来你们压力很大,有什么头绪没有?”

        纪尘双手叉腰,“凶手可能是一个,也有可能是多个,但是真正策划的只能是一个人,其他的都只是执行人。”

        “但是和前两例不同的是,之前都很平静,但是这一次的挣扎很激烈,观察周围的草坪,有被鞋子摩擦的痕迹,草被鞋子蹬的脱离的泥土,更加印证了这里是第一现场的事实。”

        也就是说,抓住最后的那个人,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停止。

        纪尘帮着法医检查尸体,谢慕南和千叮咛在周围的地方继续寻找线索。

        案发处是一块草地,处在河流边。

        谢慕南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找,在离现场大概五米左右的位置发现了血迹,是一连串的,很淡,持续了一段距离。

        拿着相机拍了下来。

        “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12个小时。”法医检查了尸体的各种情况,判断了时间。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那么也就是说是昨晚七点半。

        衣袖未遮住的地方透出了几丝青黑色,纪尘撸上去一看,青狼图腾。

        “应该是死后印上去的,不是纹身。”他轻轻搓了一下,周边的都模糊了。

        是模仿?

        还是和之前有联系。

        “纪队,你看。”

        严岑在警戒线周围找到了一个钥匙扣,可能可以提取到指纹,虽然不一定会是凶手的。

        两个小时后收队。

        ——南城市局的刑侦办公室——

        白板上贴着几张现场的图片,和之前两起案件放在一起。

        “相似之处还是很多的,区别就再于,幸存的两位手上都没有留有这个图案,而这位手上有,现场我们也发现了一些痕迹,这串血迹成为了关键物证。”纪尘抬手指了一下谢慕南拍的那张。

        谢慕南思来想去,这个人是在是有些熟悉,但是3·25案当年还抓的都抓了,这个人显然不在其中。

        如果是报复,卓兴为什么要选择她呢?

        一个凶手,在杀人之后有很大概率会重回现场,那么凶手会不会就在刚刚那群人里面呢?

        下会之后,谢慕南拿着东西进了纪尘办公室。

        “我想了一下,我觉得,还是有蹊跷的地方。”

        纪尘点了点手上的资料问:“理由?”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人我不熟悉,以至于我都叫不出她的名字,也不是3·25案的主犯,既然是这样,卓兴为什么要对她动手?”谢慕南发表这自己的观点。

        纪尘也持相反意见,“那你没想过是模仿吗?之前类似的案件也不少,偏偏笃定卓兴是为什么?”

        谢慕南摇头,“我觉得不像。”

        “给我一个理由。”

        谢慕南:“包谷琪和冯雅兰出事的时间太相近,这个时候判断为模仿案件的支持条件显然不够。”

        说到点子上了,纪尘扔了手中的资料,人坐直了,双手交叉撑在桌子上,“那么,你就没想过是当年案件的围观人吗?”

        谢警官问:“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当年案件的报警人是你,那个位置偏僻,平常去的人不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之前,可能也有人经过,但是那个人并没有对卓兴施助援手,而这次的受害人,会不会就是那个袖手旁观的人呢?”

        也就是说,卓兴在报复那些欺负她的人的时候,同时,也在报复那些视而不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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