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那个对她来说霓虹一般的人，在给她剥核桃，却对她内心的情感又一无所知。
年夜饭桌上，全家举杯欢庆，辞旧迎新，互相说着新年祝词，说着对新的一年的期望。
黎江江和江黎川又赶在电视上所有人合唱《难忘今宵》之前去了露台，迎接零点来临的那一刻。
“今年那个邻居家再放烟花，咱们就真的举报，五十块钱拿去买炒栗子吃。”黎江江说。
江黎川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红包，递给黎江江，说：“新年快乐。”
黎江江最喜欢收红包环节了，笑眯眯地接过来，一摸厚度，惊讶了一下：“怎么厚了这么多？不会都是十块吧？”
江黎川嫌弃地瞥了黎江江一眼，说：“都是一块的。”
黎江江打开红包瞄了一眼，都是红红的票子，立马乐开了花儿。
“出息。”江黎川。
“谢谢哥哥。”黎江江把红包揣进兜里。
“今年的新币，还是连着号的，从整数连到整数，据说这样更吉利。”江黎川说。
黎江江又把红包拿出来，把钱抽出来哗啦啦一翻，还真都是连着号的：“真的诶！”
黎江江抬起头看着江黎川，问：“你什么时候也信这种吉利不吉利之说了？”
江黎川靠着栏杆想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也说这种扯淡的话了，但是......
“江江，我总希望，世界上所有的幸运，都和你有关。”
所以给个压岁钱，也信了朋友圈里看见的那些连号的新币更吉利的说法，提前好久去找了连号的新币，希望能在辞旧迎新的这个夜晚，把装着最美好祝愿的红包压在她枕头下。
黎江江看着江黎川，然后笑着把红包又放回口袋里，说：“好，我收到了。”
江黎川伸手揉了揉黎江江的脑袋。
今年邻居很听话，没有顶着被举报的风险放出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黎江江颇有些失望地说：“哎，没法伸张正义行使公民的权利了。”
“行了，回去吧。”江黎川拉着黎江江的胳膊，往阁楼里走。
黎江江脚步没动，江黎川也停下来，问：“嗯？”
黎江江也不知哪儿生出的力气，还是江黎川没有防备，她忽然一使力，把江黎川拽了过来，抱住了江黎川，说：“哥，我也希望，所有幸运都降临在你身上，你就是我心里那道光芒万丈的彩虹。”
我终于发现我身边的那个人就是虹霓一般的人，从此世上便只有一个他。
黎江江心跳飞快，简直跳到了嗓子眼儿。
她就是赌江黎川根本就听不出来，这句话里隐藏着的，她晦涩又滚热的爱意。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黎江江听不出来，江黎川胸膛下的那刻心脏，此刻跳得有多快。
“好了，回去睡觉！”黎江江松开江黎川，越过江黎川直接进了阁楼。
江黎川在原地愣了好久，终于回过神来。
黎江江赌对了，江黎川的确听不明白。
江黎川回到客厅，黎江江已经回房间了。
客厅里只有江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红酒杯。
江爸看见江黎川，拍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笑着示意江黎川过来陪他坐会儿。
江黎川走过去，也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江爸问：“浩子...怎么样？”
江黎川没想到江爸会问袁浩，说：“不是很好，算了，别说了，挺难受的。”
江爸点点头，晃着红酒杯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黎川问：“爸，想什么呢？”
江爸看着江黎川，忽然笑了：“儿子，你真的不一样了，以前你可不会主动问我，早站起来该干嘛干嘛去了。”
“是吗？有这么亲情淡漠吗？”江黎川也笑了。
然后又是沉默。
好大会儿，江爸说：“浩子爸爸这件事...让我既是庆幸，又是后怕。”
江黎川不解地看着江爸。
江爸自嘲地笑了笑，说：“小川，爸爸...当年差点儿就犯同样的错误了，这是爸爸心里一直愧疚的秘密。”
江黎川有些震惊。
家庭的幸福美满，一直是江黎川埋在心里深处的骄傲。
“什么时候？”江黎川问。
“很久之前了，那时候江江也才这么大。”江爸用手比划了一个身高，说：“刚上幼儿园，最机灵捣蛋的时候。”
江黎川忍不住想，可真是亲爹，回忆都不拿自己儿子的年龄回忆。
江爸接着说：“那时候天天国内国外来回跑，就是不着家，忙的和你妈打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那个时候，我身边有一个秘书，年轻，有能力，做事雷厉风行，还很漂亮，嗯...现在倒回忆不起来她的模样了。”
江黎川看着江爸，静静地听着。
“朝夕相处，工作中相互欣赏，然后...不该有的心思就有了。”江爸叹了口气。
“那...怎么把自己拉回来的？”江黎川问。
“就快彻底走入歧途的时候，回家了。”江爸说：“上天给机会啊也是，正好那个大项目结束了，能回家歇一口气了。不瞒你说啊儿子，回家的路上，进门的前一刻，我的脑子里都还是她的模样。但当我走进家门的那一刻，我看见你妈妈和江江在客厅的地上拼玩具，你在一旁板着小脸儿指挥着怎么拼，满屋子热腾腾的归属感。”
江爸停下来，看了看江黎川，接着说：“我就站在看着你们三个，当时的心情我记得很清楚，愧疚难过地差点儿哭出来。江江看见我了，打着滚儿爬起来蹬蹬蹬地跑到我跟前，伸着胳膊要我抱，喊着爸爸爸爸，那个时候老黎更不回家，你干妈也随军，江江心里估计就觉得我是她亲爹。”
说到这儿江爸笑了，脑子里都是小江江一副机灵鬼儿的模样。
江黎川也微笑，他倒是不太记得这些，那时候爸爸回不回家，他好像没有特别关心。
“那时候我就想，我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有那些念头。这么好的家，这么好的妻子儿女，我还求什么呢？”江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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