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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大公桥(54)


悠悠大公桥(54)

        ▲东山寺铁因酓

        在声势浩大的四川保路运动中,身为宜昌经理的李稷勋是非常尴尬的角色,因为在关键时刻站到盛宣怀一边,就在1911年8月,盛宣怀、端方被斥为卖国贼的同时,李稷勋则成了盗权的帮凶,还被家乡开除了乡籍。更令李稷勋料想不到的是,不仅是他所投靠的盛宣怀成了替罪羊,连大清朝都被掀翻在地了。要知道四川保路局势急转直下,与他倒向盛宣怀、川人要求罢免不成有直接关系,当然也就想不到,自己也会成为清朝覆亡的一节导火索。

        “全国义师桴应武昌,以宜昌为最先”。在10月18日宜昌反正(起义)的第二天,头脑灵活的李稷勋就登门拜谒了起义首领唐牺支,当面表示将川汉铁路巡缉兵队暨鄂省派护本路之巡防营悉交义军司令部节制管辖。李稷勋的行动用解放战争的一句词来形容,就是“火线起义”。除了动员那些多来自山东、河南,“强武多力”的800余筑路工人参加义军,为了安排好云集在宜昌附近的4万多筑路工人去向,他会同宜昌商务分会多次函电鄂都督请求拨款,款到后分发路工,逐一妥善遣送返乡。

        李稷勋的反戈一击果然得到新政府的谅解,在民国建立后,川汉铁路原股东代表赴京与交通部协商继修川汉铁路事宜,还成立汉粤川铁路宜夔工程局于宜昌的时候,就委任李稷勋为工程局局长。不过新成立的工程局就是个空架子,恢复筑路更是纸上谈兵。数年后宜昌筑路工料陆续拆走。1912年6月,李稷勋在一篇上报文章《荆宜施鹤光复记&8226;序》中写道:“今国旗五色,飘扬大地。而吾蜀伤痍满目,元气凋敝。川路仓卒停歇,工材散落,亏蚀尤巨。载览兹篇,追怀往事,苍茫四顾,悲从中来,泫然不知其涕之何从也!”

        川汉铁路终成泡影之后,李稷勋选择在宜昌定居,被推举为宜昌商务分会总理,后改称宜昌商会,他仍任会长。不仅为民国初年宜昌工商业的发展和壮大出谋划策,还热心公益事业,与旅宜蜀商杜成章联袂捐资创立了一所培心善堂,延医诊病施药,赈济民间百姓。培心善堂所在的那条街由此得名培心路,沿用此路名至今。他还在城内及西。同时还在城内及西坝等地创办8所姚琴义学,免费收容贫困儿童读书。

        民国四年(公元1915年),为纪念保路运动,李稷勋编撰了“四川商办川汉铁路宜昌工场志痛碑并序”(民间亦称“东山血泪碑”)。一说勒石立于东山寺西禅室墙外“铁因酓”(专为置李稷勋撰文碑石修建的圆亭)内;一说立于宜昌东山寺西墙外的一棵冬青树下,覆以瓦屋三楹。东山寺下西侧,就是在宜昌城闻名遐迩的铁路坝。

        此碑有4400多字,详述了川汉铁路修建的起因、勘测、修筑以及以及仓促收尾的全过程,以示志痛。碑文中有自我辩诬的句子:“保路破约之声,波荡千里。余虑朝野相持急,事且益坏,终苦吾民,爰本初意,屡电陈列利害,言争路非宜,当合谋责取偿款,乞少从容。会众不许,且滋疑谤,因请解职,又不得遽去……”这块颇具文史价值的石碑与东山寺一道后来毁于战火。

        有史料称,1919年李稷勋去世后,就安葬在宜昌东山志痛碑旁,墓碑可俯视川汉铁路宜昌车站旧址铁路坝。当年有人挽联写的是:“铁因盦,撰述犹新,读劫后留碑,堕泪有同羊叔;津亭宴,风流顿息,对镜中遗像,买丝欲绣平原。”而对于李稷勋在保路运动前后的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表现,不知是该用“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增广贤文》所说的:“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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