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叁

“常来的座都留着呢，太子爷您可以放心。”

        灯火是幢幢的，红绿交织，空气里的酒臭味消散不去。夜色的灯光飘忽着，在微醺的太子爷的眼里，这样的景象让他有些压抑。他俯视着舞池里涌动的鱼儿们，点上烟，吞云吐雾半小时。

        “小的在旁边候着，您若是瞧上了，就吩咐小的去替您唤来。”老板在身后汗颜，弯着腰看不清表情，声音颤着，听上去到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是欺负人似的。太子爷呼出了白雾。

        “昨天那位在吗？”

        “您说的是安安？可是不巧了。”老板的腰弯得更下，“今日姑娘没来呢，兴许是太累了。”

        舞坛的乐曲刺耳起来，太子爷的脸在微弱的星火下镀上阴影，阴晴不定的微笑着，随手砸了一旁的花瓶。花瓶是青色的，在大理石地板上炸裂，老板的脸颊多了几丝血迹，却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不敢说求饶的话。

        太子爷灭了烟，没有说话，走出了房间。他低声咳嗽，一旁的侍卫递上润喉茶，太子爷呡了些，抻了衣袖跨过地下的狼藉。即将消失在老板视野里的时候，他停了脚步，“祈安还是不肯见我？”

        老板跪在地上迟迟不敢动弹，太子爷明白了他的沉默，背影淡出夜色。

        太子爷第一次见到祈安的时候，他满面狼藉。一股小血溪从额角蜿蜒而下，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女人手里握着半截破碎的酒瓶，重重刺向半蜷缩在地的男人，红唇乌发，真真是乌云一样的长发，皮肤在血迹的映衬下近乎苍白。

        她唇角凉凉的弧度勾起笑容，抽出酒杯，带出更多的血，男人的痛嚎与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汇成巨大的，腥湿的黑色大网。而祈安在里面，一袭红裙，她的美带着过分的侵略意味，光是看着她，眼睛就像被灼伤。

        烟燃尽了，太子爷感受到指尖的温度，把烟淹没在酒杯里，太子爷想，这世间竟会有这样的女子。她的美很危险，他却心甘情愿往下陷。只见女人把酒杯摔碎在男人的身边，她越想越气，嘴里嘟囔着，又踢上一脚。

        太子爷坐得有些远了，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只知道一时间人声嘈杂，女人缓缓倚着同伴，眼睛在暧昧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那一瞬间，太子爷沉默了，眉眼也跟随着鲜活起来。

        至于祈安这只野猫，太过撩人却难以驯服。太子爷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得到她的目光，她却又轻而易举离开，做戏做全套，小猫儿却不懂这些，多半是撩到一半便失了性子。

        也许祈安她不是野猫，太子爷敛眸，雪茄的味道充斥了房间。

        阳光透过深红的帘子，映在男人的侧脸上，显得神秘而危险。

        祈安或许，是一只狡猾的豹子。

        桌子上摊开了几页纸，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祈安换下红裙，穿上民服的样子很少见，手里拿了枪，面前尸骸成列。她神色漠然，未施粉黛的脸上扬，莫名让人感到寒意。

        太子爷注视着照片，剪了雪茄。

        脚边有一个黑色布袋，里面的人在拼命挣扎，求饶的男声尖锐刺耳。他看了会，才缓缓把相片收入内袋里，似乎是觉得有些疲累，他起身走出房间，身后传来一声枪响，屋子终于安静下来。

        太子爷嘴角上扬，想着祈安的样子，不由笑容更大了些。

        “阿七，不要胡闹。”

        阳春三月，空气里有初雪消融的味道，湖边的男子束起头发，白净侧脸印上湖水的光辉，时间似乎很慢地流过，他感受到旁人触碰，不由抬头。

        身边的书童手拂过他的发顶，摘下一缕柳絮。一张小脸讨喜的笑着，“公子，是柳絮。”

        湖边的男子起身，虚芒笼住身线。像是仙人，书童有些恍惚，想尽力去看他的五官。只是此时过于耀眼，透过白色的柳絮，只能看见一双眼睛。黑色的，却映上晨曦的颜色。

        湖面浮着一艘小船。

        ［叮触发任务——偶遇周肆］

        祈安嘴角勾起，眼睛里泛起灵动笑意。

        ［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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