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从甜品店出来，顾川和陆领回了陆领的公司，顾川一进办公室，就一屁股坐在了陆领办公室的沙发上躺倒：“累死老子了。”
陆领瞥了他一眼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看文件。过了一会儿，沙发那里就传来打游戏的声音和顾川断断续续的脏话。
“声音关掉。”陆领冷淡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在翻文件。
“遵命。”顾川乖乖把声音关掉了。
“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顾川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幽怨地看陆领：“我连你办公室都不能待啦，我今天帮你那么大一忙！”
陆领合上文件，看向他，眼神淡淡：“比起你帮我的忙，我帮你的忙更有价值吧？”
“帮忙不论价值，只看有没有起作用！”顾川定定地看向他，嘴上不能认输。
“不过，你不想和张晨吃饭你直说不就好了，干嘛还让我帮你演戏啊。”
“陆氏需要盛鼎的投资。”陆领看着文件淡淡开口。
顾川无语地叹了口气：“你干嘛还管陆氏的事，你爸都把陆氏给陆啸了，分资产一点没想起你，出事了第一个想起你让你擦屁股。”
陆领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顾川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继续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今天一早陆领接到陆震的电话，让他今天中午和鼎盛的千金张晨吃饭，陆领当然知道陆震是什么意思，张晨自从在半年前的酒会上见过陆领之后就对陆领生了好感，以看陆奶奶为借口，三天两头到陆家老宅吃饭，尽管陆领不住在陆家老宅，但张晨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鼎盛这几年发展势头极好，陆震为了拉拢关系每当张晨要来吃饭，就会叫陆领回家，陆领不听，他就那奶奶做借口。陆奶奶对张晨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只是陆领一直没有女朋友她也着急，所以有个女孩让陆领多接触接触她也是愿意的。
陆领知道今天这顿饭和以往不一样，陆震想要和鼎盛联姻，换鼎盛的投资。
鼎盛的投资对陆氏很重要，但是他真的不想见到张晨，不想和她吃这顿饭，他对张晨很反感。所以他让顾川在他在餐厅落座的时候就给他打电话，说是公司有急事，如果张晨不放，就让他亲自出马，直接去餐厅把他带走。
当然最后还得是顾川亲自把陆领救出来的。
张晨是张盛的掌上明珠，从小放纵宠溺，长大了养成个骄纵乖张的性格，她才不会管陆领公司有没有急事。
顾川在非常准确地时机给陆领打了电话，陆领向张晨说了公司有急事，结果张晨自然是不以为意地回了句：“你让你下面的人处理就好啦，不然雇他们干什么啊。”
顾川就出马了，他叼了根牙签吊儿郎当走进餐厅，装作偶遇陆领：“诶，这不是老陆吗？”顾川走过来搂住陆领的肩，一副小混混地模样，一脸放荡地看陆领笑：“昨天那个小妹妹怎么样啊？”他放低声音，但是又恰到好处地传进张晨耳朵里。
陆领勾起嘴角一笑，装作在回味，转而一脸冷漠地看向张晨，看到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刚要起势骂人，顾川就把她给堵住了。
“哟，这还有个妹妹呢。”顾川装作没注意到张晨，满眼轻浮地打量她，不等她开口，立马接上：“这哥们儿，老子借走了，今天你点什么都哥哥我买单，记我账就成。”说完就把陆领架走了。
剩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张晨，坐在椅子上心头冒火，目瞪口呆。
顾川把陆领救出来就去了陆领公司旁边的万象汇吃了午餐，期间张晨自然是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但他都没接，吃完饭出来便遇见了顾溪琰。
陆领工作到七点多，起身把睡在沙发上的顾川叫醒。
顾川起身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看向窗外：“天都黑了，该回家了。”
他理了理衣服，看着陆领哼笑了一声：“哟，今天这么早下班？”
陆领根本不看他，抬脚走出了办公室。
“诶，你等等我。”
顾川追上他，用手肘撞了撞他：“有事儿？”
“有事。”
“哟。”顾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陆领开车回了陆家老宅。
第二天一早，顾溪琰醒来，她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看得眼睛有些酸，她拿起手机打开，才六点。她疲惫地闭上眼睛，困，但是就是睡不着，紧张得睡不着，当年等剑桥的申请结果都没这么紧张。她坐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袋好像压了石头。她晃了晃脑袋，穿好衣服，打算去跑步。
她沿着山路往下跑，清晨的风倒是凉凉的，吹得她清醒了不少，心里也舒服了不少。山的旁边是一片海，她跑了半个小时，就趴在护栏上休息，太阳已经悬在天边，照得海面微波粼粼，亮的有些晃眼睛，她向海看去，在微风声和海浪声里她好像看见了陆领，陆领就好像一片海，阳光下亮得晃眼，抚过你温柔清凉，他是最平静的海面，却又深不见底。
她和陆领认识了十五年，他陪伴了她整个成长的过程，她对陆领的喜欢有太多理由，但陆领喜欢她，她想不到理由。
她回到家也才八点，张阿姨刚做好早餐，看到顾溪琰从外面回来，穿着整套的运动装，满头大汗，有些震惊：“阿琰，你这么早出去跑步啦？”
“嗯。”顾溪琰擦了擦头上的汗，冲张阿姨笑笑，“我先去洗澡了，洗完澡我就下来吃早餐。”
“好的。”
顾溪琰下楼的时候竟然又看见顾川了，真实稀奇了，连着两天起这么早。
他看到顾溪琰下来，给她倒了杯果汁。
顾溪琰一脸不可思议得看他：“哥，你受高人点化啦？”
“你这么说哥心里很受伤啊！”顾川捂住胸口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顾溪琰好笑。
坐下来吃了会儿，顾川从碗里抬起头看到顾溪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一看向她，她就把眼神收了回去。
顾川觉得好笑，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开口问道：“有事问我？”
顾溪琰猛地一抬头，看着他眼神飘忽，像是课上突然被抽到回答问题的学生，“我……那个……”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就是，昨天陆领哥相亲怎么样？”她低下头，嘴里咬着面包，装作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但她几乎要把头埋进碗里了。
顾川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清了清嗓子也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你昨天不是问过了吗？”
“啊，哦，就是想……嗯……了解一下具体细节。”顾溪琰的脸都要和碗融为一体了，露在外面的一对耳朵通红。
“哦~”顾川拉长了声音，眼里嘴角都是笑意。“就，老陆不喜欢人家，但人家死缠烂打。”
“这样啊。”顾溪琰把脑袋从碗里□□，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来，“那陆领哥的相亲对象还有很多吗？”
“那可不，一刀呢~”顾川比了个手势，“陆奶奶着急没办法，你陆领哥又这么孝顺是不是。”
“哦。”顾溪琰淡淡回了句。
顾川起身拉开椅子：“我吃饱了，走了啊。”
“哦，三哥拜拜。”顾溪琰总算抬头看他了，乖乖跟他拜拜。
顾川走到门口，微皱起眉头挂着笑想了会儿，掏出手机给陆领发了个消息。
陆领刚准备去开会，打开手机，看到顾川发给他：“工具人完成任务。”
他勾唇一笑，整了整神色进了会议室。
“你看到没，陆总笑了诶！”从茶水间出来的一名女员工拉着另一位女员工看着陆领的背影一脸惊奇。
“看到了看到了，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啊！”她们俩激动地晃手，一脸花痴惊喜，“陆总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
“我又有了上班的动力。”女员工看着陆领的背影一脸神往。
顾溪琰坐在房间写论文写到下午两点，她看了眼时间，又焦虑起来，但她还是给陆领发了个信息：“陆领哥，今天下午四点不要忘了哦。”
这次，顾溪琰马上收到了陆领的回复：“嗯，不会。”
陆领坐在办公室看着手机有些出神，周商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陆总，机票的时间改好了，今天下午六点。”周商递过来一份文件，再把改签的时间告诉了陆领。
“好。”陆领放下手机接过文件，“下午四点我要出去一趟，你把东西整理好，到时间了直接来接我。”
“好。”
顾溪琰在家里坐不住了，两点半她就从家里出发了，到的时候也才三点多一点，她坐在上次的位置，点了一杯冷萃和一块玫瑰枫糖松饼。她拿着叉子一下一下漫无目的地怼松饼。当时间越来越近，当她一遍一遍看向门口，她觉得自己心跳快得快让她无法呼吸了，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门口，突然的电话铃都吓了她一跳，是秋秋，她接起来，“阿琰，马上要开始了吗？”秋秋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激动，倒是让她没那么紧张了，“嗯。”
“加油，不要紧张，想说什么说什么，我远程给你传送力量。”
顾溪琰被她逗笑：“好！”
打完电话她觉得平静一些了，离四点还有两分钟，她看到熟悉又期盼的身影出现的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陆领向他走来，每走进一步她的呼吸就更重一分，她从未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如此紧张，这个人她已经认识了十五年了。当陆领走到她的面前，她竟然没有那么紧张了。
陆领走近她，微微低头看她，温柔地笑了笑：“很早就来了？”
“也没有很早。”她虽然没有那么紧张了，但是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陆领在她对面坐下，“想要和我说什么？”他眼里噙笑，眼神深邃。
顾溪琰突然有几秒的宕机，她拿起咖啡喝了口，“陆领哥，你不点点东西吃吗？”
陆领笑了笑
“不用了。”
“好。”
之后两个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没有人在说话，顾溪琰低头继续戳松饼，这松饼都要给她戳成沫了，氛围似乎有些尴尬。
她抬头看他。
陆领看她抬起头，挑眉看她，询问的样子。
顾溪琰对上他的眼睛，又迅速地避开，她正了正身体，微微攥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陆领哥，我喜欢你。”
她说完马上闭上了眼，但过了几秒便睁开，定定地直看陆领的眼睛。
陆领其实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真听到她说，他还是觉得心口一震，心跳加快，心理的波澜一荡又一荡，觉得心很满，很亮。
他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他以为她还会说些别的，竟然这么直白，他真的乱了。
顾溪琰看陆领竟低头轻轻笑了，她看不明白，有些委屈和受伤。
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再一次鼓起勇气说：“我说的喜欢不是兄妹之间，朋友之间的喜欢，是……”
“我知道。”陆领看着她回答，声音里的笑意掩不住，他也不需要掩。
顾溪琰看向他的眼睛，她有些害羞和震惊。
“他知道……”
“那，陆领哥，你……你喜欢我吗？”这次她没有低下头，眼睛和陆领的眼睛对视，但她其实很紧张，等答案是最痛苦的。
“阿琰，我……”突然陆领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来。
顾溪琰拉紧的心，从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就断了，她看着陆领打电话，但思绪已经在神游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没有力气了，陆领明明离她不到半米，但他传到她耳朵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她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好像是告诉电话里的人他的位置。
她看到他往门口看去，然后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拿着手机讲电话的青年男人走向他们。
他走到陆领面前，放下电话：“陆总，我们要去机场了，晚了会堵车。”周商走过来提醒陆领。
“好。”陆领也放下电话，看向顾溪琰。
“阿琰，我要去出差，我也有话要多你说，等我回来好吗？”
“好。”其实顾溪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条件反射地回答了。
直到陆领走出咖啡店，她还有点怔怔的。
“这算是……”这个走向和她预想的任何一种都不一样。
她舔了舔嘴唇，有些懊恼。
他说他也有话要和她说，要说什么呢？刚才不能说吗？有话说就有话说，但她的答案他还没给她呢，她有些泄气地叹了口气。
但是刚才看陆领的表情好像没有很排斥她的表白，他没有说喜欢她，但也没有拒绝她，可是要等他回来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那又得再经历一次啦。
顾溪琰甚至觉得有些委屈。
她在咖啡厅愣愣地坐到五点多，盛宁给她打来电话，她接起来：“妈妈。”声音有气无力的。
盛宁一下就听出来了：“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顾溪琰调高了点情绪回道。
“没事，心情不好，晚上带你吃好吃的，今天陆奶奶打电话给我，说要请我们一家吃饭嘞。”
“陆奶奶？”顾溪琰有些奇怪，想起刚才和陆领告白，她有一点害怕见到陆奶奶。
“对呀，我们也好久没和陆奶奶吃饭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啊。”
“嗯。”
“那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来接你。”
“好。”顾溪琰觉得有些累了，刚和陆领告白，什么结果也没有，现在还要和陆奶奶吃饭，她得表现得正常一点才行。
她和盛宁顾岩走进包厢，陆奶奶已经坐在里面了，风涧和顾泽延也已经到了。陆奶奶满脸笑意地看着顾溪琰走进来，顾溪琰也明朗地对着陆奶奶笑，虽然平时陆奶奶对她很好，见到她时也总是笑嘻嘻的，但是今天陆奶奶的笑总让他觉得有点不一样，有些……过于灿烂了，过于高兴了。应该是有什么喜事吧，她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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