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DAY5
day5
秦冶聆听祁初的朗诵。很明确的指出她的问题，没有系统的发声训练，习惯用嗓音发声。
“那我改吧。”祁初也更喜欢他们圆润饱满的声音。
秦冶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示意，让祁初的腹部收紧，找到气息支撑的状态。
“你喜欢朗诵吗。”
祁初问秦冶。他的朗诵不会像陈朵那样激情和夸张，但也充满力量。
“小时候就被迫拉上台表现不好，家里人就请来专业老师指导。我觉得没什么意义，现在就当是学以致用。”
两个人练到下课铃声响起，各自要回教室，临走时秦冶从口袋里掏出润喉糖给祁初，说她这两天练习辛苦了。
“明天中午打游戏吗。”祁初接过时问他。
“我和包宇就在那里。”
“那我也来。”
祁初扬起笑，撕开糖纸吃糖。她本来觉着秦冶这个人特别太黑心，接触后渐渐地觉得他脾气还不错，挺好相处，有问题都会帮忙解决。
前桌问祁初朗诵班是不是很有趣，祁初摇摇头否认，在一群优秀的人面前她时时刻刻都在感受人生的差距。但对她来说也是非常新鲜的体验。有时回答同学好奇的问题，祁初回想发生的事情，朗诵队的成员对她这个超级菜鸟还是很宽容，秦冶有耐心，左夏有才情，陈朵有激情，前辈们都是才华洋溢又有个性的人。
临近考试，祁初在食堂点菜给自己加了四个小鸡腿，找位置时与人擦身而过，其中一个鸡腿不幸落地，祁初郁闷地抿起嘴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把鸡腿捡起来。
“撞你的人是李敏枫学姐吧，居然不道歉就走，太没礼貌了。”
“谁？”祁初有些意外的看向那道远走的背影。
“初三的年级第一李敏枫，你不认得吗。”
这下认得了，可祁初心里思绪万千，她总不能和年级第一去生气。
冬日严寒，吃完午餐的祁初和同学告别，双手缩在袖管里独自前往实验楼，借着练习朗诵的理由偷偷溜进电脑室，这次她先到场，站在门口等他们。楼里无人问津，楼梯走动的脚步声轻轻地扫过祁初的耳朵，她向上看，未见人影。
“你在看什么呢。”
包宇和秦冶的脚步声掩盖住那阵轻声。
“好像有人的脚步声。”
“我们不就是人吗。”
祁初无奈地放弃思索，看着包宇掏出钥匙轻松打开封锁的门。
三个人老位置坐下，先玩地雷，最后赢得人获得游戏决定权，主要是祁初和包宇想玩的游戏不同，秦冶帮忙出的注意。
此时混战秦冶率先出局，包宇坚持三分钟也含恨踩雷。只剩下祁初做最后的抗争。
“还没接触地雷呢”
“别吵我。”祁初心下犹豫选哪个格子，她难得玩得这么好。
“都十分钟了。”包宇边上的秦冶开始玩单机的象棋打发时间。
“你再这样下去我们今天玩不了反恐。”
“反正我也……”
祁初的话还没说完，电脑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她的手指无意按键，黑色的雷点满盘爆炸。
虽然每次玩游戏的时候都会有那么点怕被发现的后忧，但是祁初很天真的觉得她不会那么惨，因为有秦冶这个被老师宠爱信任的学生撑场子。
此时站在行政楼办公室的祁初差点要哭，她长那么大从没在学校惹过事，何况被教导主任管着。她低着头看鞋，心里懵得都想到要被停学的处分。
“你们自己说说看。”
祁初听到周老的声音心里咯噔得痛。
“是我跟徐老师拿钥匙说借教室用，祁初是被我硬拉过来的。”秦冶先开口。
“他们本来要练朗诵的，是我非要找他们玩游戏。老师你知道我这人喜欢玩游戏，游戏机都被没收了好几个。”
“你还有脸说。！搞了这么多次都还不收敛……”
“所以没办法才跑去电脑室偷玩的。”
祁初都怕死周老，可男生还没正经的说胡话。她袖管里的手攥着衣角，周老问她有什么想说的，她一个字都不敢说。
“你们偷玩多久了。”周老问她。
“就这一次。”
“钥匙我早就拿到了，她就是这几天被我借着练习带来的。”
包宇的撒谎技术是毫无精进，秦冶又重新叙述一遍有所指的过程。
周老哼了一声，开始念经般地训他们，大部分口水还是冲向两个男生，言语里表面这两人不是头一次干坏事，这次更是重大恶极带坏低年级学生……
等到周老唾沫说干，转身坐下拿起水杯，旋开茶盖喝水，眼神却始终盯着三个人，最边上的祁初已经被说得泫然欲泪，低头强忍着。
时钟滴滴的转动，下午第一堂课的下课铃声都响起来，从前灵动的女声变成催命咒，祁初在想班主任是不是在跟家里打电话。她已经想到最糟糕的地步，整个人都在打颤，她一辈子都要完蛋。
“你们两个先走吧。”
秦冶听明白了，看向魂不守舍的祁初，经过她时拉着她的衣角往外走。
“走了。”秦冶轻声提醒她。
“我不用去上课吗。”包宇也很想走掉。
“你就给我在这里待着。”
周老疾言训斥到包宇。祁初心里再次咯噔，吓得大碎步往外走。
祁初真走出来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掉，口里复述“完蛋了，完蛋了……”
走出行政楼，祁初蹲到地上，此时根本不敢走回教室。她现在就像那颗掉光叶子的树，凄凄惨惨。
秦冶跟在祁初后面，看她被吓得不轻，一副魔怔的样子，他还真没见过怕老师成这样的学生。他们一路走到风雨兰花坛，祁初蹲在地上，抽泣不已。
“你知道为什么周老单留包宇吗？”
“我怎么会知道。”祁初用衣袖擦泪，言语愤忿。
“周老是包宇的小外公。”
“可他又不是我的小外公。”
“别哭了，我们已经没事，只有包宇还要再挨顿骂。”
“怎么可能，我要被通报批评的。”
“就这点小事，你胆子也太小了。”
“我就胆小！”
“你信我，回去你班主任也不会知道这事。”
“真的。”祁初终于收回眼泪，将信将疑的看着秦冶，显然这个人比她更有经验。
秦冶点点头，强忍着心里的笑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祁初起身往教学楼走去，反正最后都要面对，她又有胆走回教室，恰逢铃声响起，她疾步前行，转过身又看了一眼秦冶。
这件事比祁初想象的更轻松，学校里没有几个人知道发生过。班主任也没有主动问候过祁初。只是前桌有些意外马上就要汇演，朗诵的练习时间却减少了。
“因为过几天要月考。”祁初敷衍过去，但此后她再也没跟秦冶他们玩过电脑游戏。
“我们的生命就是燃烧……”
陈朵的声音感情充沛，她喜欢从椅子上站起来朗读，更加有气势，继而鼓动所有人都站起来。尤其是祁初，竟成为陈朵重点关注对象，她每次先做示范，都会让祁初先来配合她。祁初也很听话，知道自己是所有人里最差劲的，也愿意配合她。
教室的门没有关严实，祁初站起身正对门缝，好像有双眼睛在看他们。祁初眨眨眼，切实地感受到人影的存在。
“好像有人在门外。”
门外的人也好像听见她的声音，慌张地离开时留下一串脚步声。
祁初意外的是秦冶先走向门外，他的脸色也不好，像是预知了会发生什么。
教室里的人好奇的靠在门边看外面发生的事。祁初透过秦冶的背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竟然就是在食堂撞到她的学姐，过耳的短发，眼睛蓄着泪楚楚可怜，在秦冶的面前看上去就有些拘谨和殷切。
“李敏枫真的蛮疯的。”左夏言带嘲讽，实在看不上这个女孩。
“他们怎么回事啊。”祁初明显能感到秦冶的郁躁不快。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女生的八卦能力总是异常敏锐。这一届的朗诵队最先是由李敏枫向老师提议组成，召集一些成绩优异的学生作为主力。秦冶原本没有报名，但李敏枫向老师提议让有经验的学生参与，特意让老师选秦冶过来。当时大家不以为意，后来朗诵队正式成立，李敏枫又故意以结对练习的方式刻意接近秦冶，慢慢的秦冶也发现不对劲，甚至公开了好几封李敏枫给他写的千字情书。闹得整个朗诵队要解散，最后以李敏枫退出收场，所以才会有祁初被抓来替补的后续。
“明明学习那么好，感情却是很奇葩。”陈朵感喟，她不喜欢这种感情做事的人，太不上道。
祁初倒吸冷气，她都没想到会有这样复杂的前程往事。秦冶似乎没留余地的说了什么，李敏枫哭着走下楼梯。
大家见状又回到各自位置，互相缄默，避开不谈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很怕秦冶不高兴。
“碍事的人走了。”
秦冶回到教室拿起稿子，让祁初继续念她的段落，定力极好的当做没有事情发生过。
“还有三天就正式彩排了。”他提醒还在纠正读音的祁初。
祁初哀叹苦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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