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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天台上,陆河和几个男生在一旁讨论今天晚上去哪玩,陈郁胳膊搭在天台栏杆上,露出一截手腕,望着远处的医务室出神。

        过了一会儿,陈郁点燃了一支烟。

        骨节修长带着淡淡青色脉络的手夹着那支烟,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吐出来烟雾缭绕。

        陈郁一双狭长的眼睛,瞳色却比平常人要浅,给陈郁这个人平添了几分温柔,陈郁不管干什么事都不像一个不良学生,陆河总是说陈郁长得就跟那品学兼优的清冷学长似的。

        “哎郁哥,搁那演偶像剧呢,跟忧郁男神似的。”

        陆河打趣了陈郁一句,几个男生纷纷附和笑成一团,陈郁没搭理他,转头问了句:“你们谁有创可贴?”

        “没有,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哪有那个。”

        “郁哥你要那个干什么,你受伤了?”

        陈郁没说话,将燃了一半的烟按灭:“行了没有就闭嘴吧,走了上课去了。”留下这句话,陈郁就下了楼梯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没听错吧,陈郁……上课??

        今天第一天开学,很多任课老师都还没到,下一节课应该是上自习。

        林德斌告诉她纪律委员没确定之前,她要维持好班里的纪律,她一点也不擅长这种事啊,无奈温纾欢只好走上讲台,敲了敲桌面。

        “都安静一下。”

        连说了好几遍,底下仍然喧闹,很显然没人听她的。

        温纾欢也不生气,正准备走下讲台,一个隐隐透着不耐的声音响起:“都听不懂吗安静一下。”

        少年清俊的面容此刻有些沉,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温纾欢没看清装的是什么。

        班里很快安静下来,底下的人个个面面相觑,看得出来他们很怕陈郁。

        温纾欢没兴趣的弄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扔下一句:“上自习。”回到了座位。

        “手心疼不疼?我真不是故意的。”

        陈郁靠近温纾欢低声问,一片阴影覆下来,陈郁的声音本来是清冽的,此刻因为声音小显得有些低哑。

        喷洒出的鼻息在温纾欢的耳边扩散开,女孩的白细的脖颈此刻有些泛红。

        温纾欢怔了怔,扫了眼刺痛的手心。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看到的。

        只是两个人现在离的有些近,温纾欢不动声色的离远了些,捋捋头发,摇了摇头。

        陈郁把袋子放在温纾欢桌子上,是一盒创可贴和一瓶消毒酒精。

        温纾欢:“我不要。”

        听她说话就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征求对方的同意,但是仔细听温纾欢的语气却是疏离不容拒绝的。

        陈郁还想说什么,温纾欢轻蹙眉头抢先一步说:“自习,别说话。”

        陈郁一愣,还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要遵守纪律:“温纾欢,你装什么乖?”

        温纾欢忍无可忍扭头:“闭嘴!”

        南城高中放学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放学铃响起,学生们便一窝蜂的冲出教室,温纾欢是走读生不用回宿舍占水位。

        温纾欢将桌洞里的书包拿出来,“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摔了出来。

        温纾欢拾起来一看,是创可贴和消毒酒精,还有一张纸条:

        处理一下吧,不然我良心难安。

        温纾欢想白天道歉时没见他良心多不安。

        落款陈郁两个大字写的很飘笔锋凌厉,字还挺好看,不像个不学无术的校霸。

        温纾欢抿了抿唇,将创可贴和酒精塞进了书包,顿了顿鬼使神差的将那张纸条一同塞了进去。

        路过学校篮球场时,她看见陈郁在跟一群男生打球,陈郁他们几个仗着上自习逃了一下午的课,温纾欢也懒得管。

        他长得及其出众温纾欢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接连进了好几个球,周围站着的女生好多在偷偷打量他。

        一场球打下来陈郁热的不行,将校服外套随意丢在一边,拿起旁边的一瓶水拧开瓶盖大口喝下,喉结上下滚动,有几滴水顺着喉结直直滚落至锁骨,喝空的矿泉水瓶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引得周围女生一片尖叫。

        他的一群朋友跟他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陈郁笑了笑,抬头的瞬间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温纾欢,他朝她招手,温纾欢没有理他。

        陈郁垂下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南城九月的夜风带着微凉吹走少年的灼热,也吹起少年纯白的衣角,藏着无尽的秘密缱绻着吹向远方。

        温纾欢刚进门,还没等换下鞋子,就听见常玲不含温度的声音响起:“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温纾欢垂下眼睛:“有一道题不明白,在教室多呆了一会儿。”

        常玲带着审视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温纾欢,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可温纾欢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平静的可怕。

        常玲非常欣赏温纾欢所表现出的冷静淡漠,那是与她同龄的孩子所不具备的。在常玲看来的优点。

        她必须完全掌控温纾欢的人生。

        常玲点点头,“上楼写作业吧,我今晚还有事。”

        关门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温纾欢站在楼梯玄关处,指甲用力抠住扶手,直至指尖发白。

        她莫名的想起陈郁在篮球场上畅快的笑容,她想不通,真的会有人那么无忧无虑吗?开心是件很容易的事吗?

        陈郁。这名字跟他不搭。

        翌日,温纾欢很早就醒了,趁常玲还没有醒过来,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初中她总是望着车窗外来来往往嬉笑打闹的学生出神,常玲总是给她制定各种计划,她的人生就像一个方案,她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她自己也不清楚。

        清晨马路上的车辆并不多,南城马路两旁都种着郁郁葱葱的香樟。

        前面就是公交车站,不少学生在等车,温纾欢从口袋里翻出耳机带上,朝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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