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离陵都

魏贵妃请求圣上将倾溶赐婚给瑾南王，百般思虑：“裴将军前些时候也来请求寡人赐婚。这裴将军素日忠贞，寡人想遂了他的心愿。”

        魏贵妃进一步劝说：“圣上，倾溶的婚事必定要您钦点。臣妾是想着裴将军之子昔年跟随父亲不时要征战，让倾溶得多委屈啊。如若嫁给瑾誉，能时常进宫又能更加安稳。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京中适龄才女颇多，定会有更加合适的人选再赐与裴昔年。”

        圣上听了这番话，想到嘉瑞早年难产而亡，倾溶必不能再受颠簸，必得安稳才好，于是提笔写了诏书应允了赐婚。

        倾溶和盛公跪接圣旨后，倾溶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嫁给四皇子。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瑾南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之前丝毫没有赐婚的征兆，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旨意。

        盛公对倾溶说道：“女儿，既然是圣上的旨意，必定是为你考虑周到，在家好生准备等三个月后成婚吧。”

        倾溶让玉蝉给宫里传话约松阳公主在禅逸馆小聚，松阳一听便知倾溶已经得到赐婚的消息并赶紧出宫与她碰面。倾溶坐在雅间靠着云纱帘旁暗自发呆，松阳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过了神：“你可算来了！”

        松阳坐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湖上的一叶小舟：“咱们以后可是姑嫂了。”倾溶脸一烫：“松阳，瑾南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松阳眯起眼睛戳着她的胳膊：“我四哥是所有皇子里长相人品最出众的，不然我第一个去父王那里反对。”倾溶被她挠的心痒痒：“别闹！”松阳：“多少女子巴巴地想做瑾南王妃呢，我四哥封王爷的时候年纪最轻，由此可见他人品贵重。”

        倾溶默默听着，心里临摹着：“那…那为什么把我赐婚给他呢？”松阳：“哎！父王也心疼你啊，听我母妃说本来想把你赐婚给裴昔年，可是父王觉得裴昔年老跟着裴将军征战沙场太不安稳了，后来还是想着把你嫁进宫里来最好。”

        倾溶听着也觉得这样的安排不意外，松阳继续说道：“哎？不过我可听说右相也极力要求把他的女儿芙龄也嫁给我四哥，你们俩多半得一起嫁过去。”倾溶心头一紧：“真的？”

        松阳频频点头：“真的，那个芙龄野蛮无理又骄纵，真不知道父王怎么想的。”倾溶泄了气：“抗旨是不可能的了，可我真不想和芙龄在一个屋檐下。”松阳瞪大了眼睛：“抗旨？你不想嫁吗？”

        倾溶直起身子：“不…也不是…我…哎！芙龄从小就跟我们不对付。”松阳抱着手戳着下巴：“可不是吗！她就依仗着她父亲是丞相多了不起似的，我还是公主呢我都没像她那样。她就是几年前见了我四哥以后整个人都恨不得扑上去了，非他不嫁。”

        倾溶何尝没听闻，芙龄幼时见过瑾誉后一直都爱慕他要做他的王妃。倾溶摇了摇头：“我以为我能实现只求一心人。”松阳叹了口气：“我们哪能和寻常女子一样，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

        倾溶看着松阳笑了，她一直对拘束的宫闱生活毫无向往，她热爱自由自在，这次的赐婚属实压制着她喘不过气。她们从禅逸馆出来后，好巧不巧芙龄带着侍女碰了个正着。

        芙龄看到倾溶就火窜眉心：“哟，这不是倾溶姐姐吗？”倾溶冷淡地回应着，正准备走，芙龄拦住她：“怎么？在琴馆就一直跟我争个高低，如今赐婚也巴巴地和我一起嫁给瑾誉，你可真不肯饶过我。”

        倾溶斜眼看了眼她：“我想你是误会了，赐婚是圣上旨意。”芙龄冷哼了一声：“是吗？谁不知道圣上把你宝贝的跟自己公主似的，之前那么多提亲的你不表态，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倾溶被她激中：“你！”松阳接过话：“芙龄小姐，你说这话我可听不懂。你是在暗示倾溶左右圣意吗？这种罪名可不好胡说。”芙龄：“是贵妃娘娘与我父亲说亲，让我嫁与瑾南王。这你还不明白吗？贵妃的意思就是王爷的意思。我与王爷从小就相识，情投意合。你嫁进来心里不觉得自己很多余吗？你怕是连王爷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吧？”倾溶紧紧闭着嘴，一言不发。芙龄看到松阳并不打算行礼，松阳的侍女澜雀上前一步，在松阳和芙龄之间作揖：“芙龄小姐见到公主未曾行礼，言语冒犯公主，还请公主息怒。”

        芙龄被气的脸发红，她的侍女小心提醒她：“小姐，确实该向公主行礼…您…”芙龄一巴掌甩向侍女：“放肆，还轮得到你来提醒我吗？”松阳：“罢了，人家是右相的爱女，怕不是从来没把公主皇子放在眼里过。只是不知道我四哥以后会过什么苦日子咯。”

        芙龄听到她说话阴阳怪气刺她，便不情愿地行过礼忿忿地走了。倾溶看到这模样，心里更是紧的慌，松阳知道她心里不安安慰她：“就冲着嘉瑞郡主是我父王的妹妹，父王一定会多照拂你的。就凭她这么个野蛮女子，也妄想当王妃？”

        倾溶还是揣揣不安，她根本应付不来这种明争暗斗的生活，她甚至想要逃婚。回到家中，她逃婚的想法一直在脑里滋生。她梳着头问玉蝉：“玉蝉，如果我逃婚了会怎样？”

        玉蝉吓得赶紧跪在她身边：“小姐，这可使不得！你逃婚了，老爷会受责罚的。”倾溶心里知道她如果走了，必定连累家族。她转着眼珠子：“离成婚不还有三个月吗？我们逃出去好好玩一趟再回来怎么样？”

        玉蝉还是后怕：“小姐，我们俩出去怕是会危险啊。”倾溶扔掉梳子趴在梳妆台上撒气：“我就是不想那么早成婚！我还没出去看看呢！”玉蝉知道倾溶的脾性，也知道她今日撞见了芙龄后更不想成婚了。

        她诺诺地小声提议：“那…小姐可有计划好？”倾溶听到玉蝉不再阻拦她，她抬头：“我想去湖州！”玉蝉细盘算了下：“湖州，来回一个月也不算远。可是老爷会答应吗？”

        倾溶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字条：“搞定，先斩后奏还不行吗？他就算不答应，我们人都走了也责怪不了！”玉蝉还是后怕的不行，倾溶拉住她的手：“放心吧！咱们扮男装走，不会有事的！”

        玉蝉跟着她捣鼓了半天，装好了行李，待第二天借口去琴馆就溜了出去。倾溶和玉蝉在琴馆换了男装，一阵风似的逃出了城门。倾溶如释重负，深呼吸着城外的空气：“真好啊！我从未出过陵都！”

        玉蝉看着她的样子，还是担心不已：“小姐，咱们还是…”倾溶立马打断她：“哎？不许反悔不许说教！”玉蝉：“只是那么多大好山河，咱为什么非得去湖州呢？”

        倾溶：“梅君授课的时候曾说过，湖州有一天因寺求签最灵！而且湖州特别美，依山傍水别有一般风情。”玉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跟着倾溶无目的瞎转悠。她们抬头看到一家驿站，倾溶进去询问：“掌柜的，雇辆马车去湖州要多少银两？”

        掌柜的看两位打扮不俗忙出来迎接：“公子，您要去湖州的话一车一马一车夫来回二两。”倾溶想都没想掏出银两定下马车。掌柜的帮她们边拿行李装车边说：“公子，我们这车夫熟悉路程，您就放心跟着他吧！”

        倾溶和玉蝉拱进了马车内，她拉起车帘一直看着外面的风景，玉蝉看着她开心也跟着开心：“小姐，这下可算完成你的心愿了？”倾溶把这次当作出阁前最后一段属于自己的时光来珍视，心里满足至极。

        车马走到黄昏，车夫敲了敲车门：“公子，前面就到庆州了，咱们先去找家店歇脚吧？明日再启程。”倾溶下了马车后，在客栈问老板：“老板，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老板放下算盘，仔细琢磨着：“我们这儿前街的米汤羊肉最有名，还有红糖饼都在那里能找到。今晚啊，武家公子娶亲，武公设宴款待，咱们肯定进不去。但是武公在犁市发放喜饼喜糖给百姓，还有武术表演呢！你们晚上可以去看看！”

        倾溶两眼放光：“真的啊！武术表演！”老板：“是啊！这武家娶亲可是大阵仗，一大早就热闹到现在了！听说陵都还来了不少官员庆贺呢！”倾溶拉着玉蝉跑到前街买了两个红糖饼，打听了犁市的位置，不紧不慢地往犁市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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